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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175)+番外

夏安皮肤一寸寸变红,对他而言,容离便是最好的春、药。只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给他们谁吃。”

“自然是阿福,皮糙肉厚的,卿睿弄的狠了,也没什么大事。”容离肯定道。

夏安皱眉:“我好像并不皮糙肉厚吧。”

容离展颜:“当然。不过你不是摊上我这么个会疼人的夫君么?”

“哼。”夏安哼道:“把药给我,你忙你的大事去吧。我既然是皇后,宫里的事交给我操心就成。我可不像总管大人,丁点大的事都要惊动你。”

容离只得干笑:“他不是不敢惹你么?阿福来你这儿告状,你又不许他进来,他只能去求我了。好了好了,我走了,你吃完饭,小睡一会吧。昨晚就没睡多长时间。”

“还不是你害的,快走吧。”夏安嗔道。

午后,容离差人将药送来。夏安处理完宫里人事调动的杂事,吃罢晚膳,他才腾出空来,匆匆带着人往德善宫而来。

阿福原一直在偏殿候着,容离走的时候让侍卫把他“护送”回了德善宫。夏安带着一干宫人,浩浩荡荡过去的时候,两人正一左一右在德善宫正殿怒视无言。

“御膳房新制的鲜楂雪梨粥,我吃着十分爽口,听宫人说卿睿近来胃口不好,特意送来让你尝尝,若是觉得还行,以后每日让御膳房给你送一份。”夏安虚扶许卿睿,在上位坐好。

许卿睿额上不禁渗汗。天晓得皇后巴巴的送一碗粥来,是打的什么鬼主意。皇后是向着阿福的,这次阿福去请离宫,皇后定然恼他。

“还不快点谢恩?”彩月冷厉喝道。

许卿睿这些年哪里被人这般骂过,当下脸颊涨紫,只垂着头闷声谢恩。

彩月将粥端过去,双手高撑漆盘,面似恭敬,却将粥逼在许卿睿的胸前眼下。阿福坐在右侧,玩弄着腕上的珠串,并不抬头看。

许卿睿迅速回忆过往,在王府时,虽然他时常找夏安的麻烦,可后两年容离不在府时,他还救过夏安呢。不至于为了他和阿福斗嘴,便在食物中下毒吧。况且,皇后身份再高贵,他也不能违拗了皇帝的意思,哪里敢这般光明正大的送毒药来。

强自定了定心神,拿起勺子正要往嘴边送。

忽听外面传来容离跟前马公公的声音,没进门先贺喜:“启禀皇后,原王府主管孟原义被官兵找到,现正在储正殿候着您呢。”

夏安惊喜站起:“可总算是找到了。他无恙吧?”

马公公道:“负了重伤,是被侍卫抬进宫来的。不过皇后勿担忧,奴才来时,听闻皇上已宣旨让御医赶紧过去呢。可惜老神医昨个就离宫不知去向,要不然有神医在侧,孟主管定然无事。”

“胡闹。”夏安斥道:“既然人受了伤,为何还要抬进宫里。储正殿不好,你快些将人抬去旁边的浮瑶殿歇息。彩月,容离说你深的老神医真传,我那故人便托付给你医治了。快随我去。”

若是孟原义无恙,夏安定是要看着许卿睿吃完再走。此刻却也等不得,带着彩月急匆匆离去。他倒是不忘留下两个宫人“伺候”许卿睿吃粥,只是拿两个宫人没有主子撑腰,如何敢在马公公面前造次。

“许大人,奴才瞧着这碗粥凉了,且容奴才去热热。”马公公笑道。

许卿睿何等聪明,马上知晓这是容离派人救他呢。容离既然有此举,那这碗粥中必然被皇后多放了东西。

阿福兀自垂首,仿佛根本没看见马公公过来。待马公公端着碗退下,便站起来要回房。

许卿睿道:“等等。皇后倒是宠你,可他应了你出宫住?”

“我的伤已经好了,外臣到底是不能在宫里久住的。我迟早要搬出去,不是今日,便是明日。”阿福顿住脚,却不回身。

“哼哼。”

阿福讥讽:“皇后不是卑鄙狭隘的人,断不会做出往碗里下毒的事来。你和皇上未免太过惜命。你也就罢了,没想到皇上竟也不相信皇后。”

许卿睿回嘴:“我二人再惜命,顶多落个胆小怕事的名头罢了,到底比不过你忘恩负义的无耻境地。”

“你……”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阿福再不想与许卿睿争辩此事。当时年少,不过一心想护着这个小弟弟,又念想先帝终不会无情食子,才出手阻拦。早知道这人如此不晓事,还不如让他惹恼先帝成了送上门的出气包才好。

“以后说我可以,主子如今已是天子,由不得你口出污言。”许卿睿甩袖,往门外寻马公公而去。

阿福愣住。刚才那句话语气虽不好,但听得出来是在提醒他莫犯了忌讳。

这边夏安赶到浮瑶殿,彩月为孟原义重新包扎伤口,又开药方让宫人速速煎药。夏安见孟原义背部刀痕从肩至腰,不免心痛,直皱眉。

“我也算是命大。当日出了后山,急急赶到刑堂拿我儿子生前之物,刚出了山,转念想,怕是我贸然出去,泄露了你们的藏身之所。便打算寻一处地方,歇息片刻马上赶回山中,不想,竟被二皇子的人马发现,我就挨了一刀。不过,我倒是命大,被人发现,拖去山洞简单上了些药。我在山洞养了几日,才到王府寻出路,遇到在王府驻守的刘大人,这才知道你一直寻我。我福大命大,只可怜我儿最爱的纸扇葬身火海。”

夏安见孟原义面现哀色,劝慰道:“竟是这般坎坷。你人没事便好,逝者已逝,勿再挂念。”

“我知道。当日决定不去取纸扇,便是想到不能连累你们活着的人。”

夏安问:“谁救了你,我要好好感谢他。”

孟原义半响才出声:“他是韩复晁的表弟,薛复生。是卢侍郎的家生奴才。生的勇武,便被卢侍郎派到二皇子手下当差。他本是进府来,想保韩复晁无恙,不想,没见到韩复晁,倒把我救下。”

夏安讶异:“你识得此人?”

孟原义笑道:“你忘了我与韩复晁交好。他在内院,又是卢侍郎送来的人,不便与外府联系。我常帮他与薛复生传信递物,一来二去也便熟悉了。薛复生见我受伤颇重,不敢把我独自放在后山,那里可是有不少吃人的大犬。他想着,韩复晁虽位卑,好歹也算是为二皇子出过力的,被误伤的可能不大,便留下来照顾我好几日。”

夏安点头:“那他现下何处?”

“出洞后,知晓天下变幻,把我送出后山,便逃走了。”

“逃的好。”夏安拍手道:“若不逃,仅凭他救你一命,难以洗刷掉他谋反的大罪。天涯何处不为家,何必助纣为虐,身心皆不得自由。”

孟原义为难:“怕他不会远逃。听说韩复晁关在天牢,不日处斩,我真怕他作出什么傻事来。”

“这……”夏安思索片刻,启唇:“我与容离商量下,看如何能阻他自寻死路。”

孟原义大惊坐起:“不可,皇上性子……若知此事,定然不饶韩薛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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