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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102)+番外

取笑够了,容离抱起夏安放在软榻上,给夏安揉胳膊。“主事之位怎么样?”

夏安挑眉问:“王爷,是你让我坐上主事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容离眉挑的更高。

夏安认真言道:“王爷,与你相交,本就是我高攀了。我只是感于王爷待我好,并不想借着王爷的势力获取什么,请王爷明白这一点。我有手有脚,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过的更好,这也是我仅剩的尊严了,还请王爷留给我。”

第54章 方家是非

容离沉默。

夏安只得说道:“我并不是把王爷当外人的,我不是求王爷帮过我么,若有什么为难的事,我一定会请王爷相助的。但赎身出奴籍,要是靠别人的力量,那我便要一辈子顶着奴才的过去,再也摆脱不掉,以后如何能面对地下的祖先。”

靠自己的能力脱离奴籍,才能真正的洗刷掉这段屈辱。夏安是书香门第出身,他父亲是读书人,母亲家里虽经商,可重视科举功名,每一代都出秀才文人。他有这样的心思,容离不以为怪。

“我可没帮你,你是你们院的何管事内定下来的。”尽管明白夏安的心思,容离还是忍不住黑脸。没法子,谁叫他喜欢的是个男人呢,姑娘家就没这么麻烦,花轿一迎,什么身份还不都随夫家,外面的人能有什么说道。

夏安遂莞尔,讨好道:“我就知道王爷明白我。”

容离经不住夏安一句好话,拿过那幅美人蛤蟆图,兴奋道:“我的画技不错吧,你说这幅画我裱起来挂在哪里好?”

画上之人几乎与夏安一模一样,夏安自问也画不到如此相像的程度。只是这幅画的立意着实不好。“这幅画王爷可否赐给我,我一定好好珍藏起来。”永远不会让第三个人看见。

容离突然敛了笑,指腹摸索画上夏安俊秀的脸颊,肃容说道:“总一天,我将这幅画挂在最高贵的地方,让全天下的人膜拜。”

夏安愣住。

回阿堵院的时候,冬日短暂黄昏准备落幕。夏安提了一盏八角灯,自己往回走。天气转寒,内院的人大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夏安穿着外院二等小厮的服饰,在内院晃悠,也没受到盘问,可见内院如今乱倒什么程度。

穿过华门,先是一座假山,一条清澈水流,过桥,便是外院的主道。夏安左右无事,出了内院也不必再担心被盘查,就坐在水流边发呆。

记得似乎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王府的禁河边,他抱着根扁担坐着,王爷就在假山上的亭子里。那时,王爷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阎罗王。

那条禁河夏安已经很久没见到了,也不知这水流是不是从禁河里流出来的。夏安拿手泼着水花玩,细细回想他与王爷的相识相知。

天彻底黑下来,那不起眼的八角灯便显得特别亮了。夏安起身,打着灯往回走。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声,似乎再叫他。

“你是哪个院的小厮,我在华嬴院伺候,府里来了位贵客,是总管的好友,我的灯不小心烧着了,可否把你的灯借我引路。”急匆匆过来个小厮,问夏安借灯使。

外院主道上有灯,进了内院可就是一片黑了。夏安回去也是走的主道,便大方地将灯相让。

“借好灯了么?”又过来位翩翩公子,便是小厮口中的贵客了。

夏安刚要问安,却借着灯光看清了那公子的面容,不由愤恨交加,举拳扑了过去。那公子虽说不上练家子,但好歹会两下,侧身避开,转手制住了夏安。

“……你是?”那公子惊呼:“那天买笔被绑的人。”夏安那时被他涂了许多白粉,正于夏安现在恢复真实的肤色后一致,那公子一看之下便认了出来。

夏安刚想质问上两句,却听那公子恼意更浓:“好啊你,若不是你把王爷带走,我方家也不会被王府下狱,我爹也不会气急攻心而死。”

夏安呆住。细看下,那公子的面容与他果真有三分相似。不及细想,雨点般的拳头便朝他招呼起来。夏安忍痛捂着脸,不敢让方夏同再看自己。

“谁在哪里?”微黄走过去,厉声喝道。王爷不放心夏安一个人回去,叫他悄悄地跟在后面。他看着夏安出了外院,一直在溪边坐着发呆,便放心去了趟茅房。想不到就在这空当出了事。“还不快住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王府生事。”

微黄走近,看见夏安嘴角已经出了血,大惊,吼道:“你这人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去叫侍卫将这暴徒拿下送去刑堂。”后一句话是对那个在华嬴院伺候的小厮说的。

那小厮识得微黄身份,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正要抬脚走,胳膊却被拽住。只听被惨打的人说道:“算了,是我不好,惹恼了这位公子,请放他走吧。”

方夏同狐疑,为什么要帮他求情。

微黄为难,夏安出了事,王爷是一定要追究的,可他也不能不顾夏安的意愿。得罪了夏安,他以后可没好果子吃了。

“没事,我真的没事。”夏安对被他拽住的小厮说道:“快给公子打灯带路。”

那小厮见微黄没吭声,忙引着方夏同走了。方夏同正疑惑间,听见背后有人低喊:“不能回阿堵院,先随我去看大夫。”

那小厮忽然记起来,说道:“奴才方才就瞧着那人眼熟,原来他是阿堵院新上任的副主事,前几日还在华嬴院见过。看着也是个知礼的,不知他怎么冒犯了您?”

“他叫什么?”方夏同问道。知道是哪个院子,再有了名字,就不愁整不死他。

那小厮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有人叫他是夏副主事,名字似乎单一个‘安’字。”

夏安!

方夏同浑身一震。扭头往会跑,却哪里还有人影。引路的小厮追上来问他何事,他颤音问道:“阿堵院怎么走,快告诉我。”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打发了微黄离去,夏安抱膝坐在床上。容离推窗进来,不声不响地抱住夏安。不一会,就感觉到脖间一片湿润。

“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先调戏方夏同,你也不会被骗,方家老爷子就不会出事。”

夏安擦干眼泪,抬头却是笑:“我堂堂男子汉,不要哭了。王爷教我武功吧,这样我以后就不会被欺负了。”

“你想哭就哭,男子汉怎么了,男子汉就不许哭了,我告诉你,真正的英雄男儿那都是不计较这些的。”容离恬不知耻的推翻自己以前的理论。

“哭吧。不许对我笑,心里有事不许瞒着我。有什么不痛快的就对我说,你不要我替你出气,我保证不动手。”

“哭啊。别笑了,大不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别嫌弃我,把我放进你的心里,成么?”

夏安猛地抱住容离,一口咬住他的后脖的肉。容离咬牙忍痛,将夏安抱的更紧。

“我一直都不觉得是你的错,是我求你带我走的,你完完全全是被设计的。伯父的死,是我的错。今晚之前,我觉得自己实在愧对方家,我后悔,恨死自己了,无颜见堂兄。可是当我看到骗我的那个人居然是堂兄,我只觉得可笑,可气,伯父竟是被我俩联手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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