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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之后(119)

闻兰因故作生气:“怎么不行?连大人这样就是不对啊,他怎么能禁止你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呢?”

六岁的絮果在阿娘身边长大,还不能完全明白皇帝到底掌握着怎么样生杀予夺的大权,但九岁的他只在京中待了三年,就已经足够清楚的意识到了这是怎么样一个世界。他不能让自己的阿爹陷入危险。

最终,九岁的絮果只能含泪表示:“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吃冻柿子的。”

“真的吗?”

“嗯。”

为了阿爹,他真的背负了太多!太多!

连大人下午回来时,本还有点自责,反思着自己之前的话是不是对儿子说重了,生怕他这样罚了,会让絮果茶饭不思。结果,他一回来就看到絮果在闻兰因的带动下,早已经恢复活力,如今正在院中跳格子。

两人还不是简简单单的玩游戏,而是加上了剧情的那种。

一个喊着:“絮哥儿,絮哥儿,你一定要小心啊,踩着线,不然你就会跳下悬崖了!”

简简单单的一条线,在小朋友的眼中已经不是线了,而是跨越生与死的悬崖峭壁。絮果这使出浑身力气的一次关键起跳也不再是普通的蹦跳,而是生死攸关的飞跃。他,絮果大师,终将征服这座魔山!

然后……

连大人就面无表情地从“悬崖”上走了过去,他真的多余担心。别管他走的时候他儿子如泣如诉哭的有多么肝肠寸断,转眼就能好。

闻兰因:“!!!”

絮果:“我就说吧,我爹超厉害的!他会御剑飞行!”

作者有话说:

*吃了浆果醉倒一路的小鸟:来自我之前看的一个新闻hhhh动物真的神奇,故意醉飞。

*冻柿子真的不能空腹多吃,大家一定注意。

第67章 认错爹的第六十七天:

不苦本以为需要他上场去分散姨母注意力这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正苦思冥想准备找个理由提前走位呢,就接到了他娘的通知。在这个寒衣节过去没多久,雍畿还没有来得及下今年的第一场雪的时候,就被匆忙赶鸭子上架了。

“怎么这么快?”不苦不可置信的问连亭,“不是说要先设法让王氏上套吗?”

在连亭最一开始的计划里,他准备派手下去给驸马下药,并不需要贤安大长公主亲自动手,以免影响了贤安、淑安两位公主的姐妹之情。

但在后来听说了闻来翡和年娘子的事后,他就稍稍改动了一下计划,依旧是不需要贤安大长公主参与,只是这回东厂也不会参与其中,他们转而准备去鼓动驸马的外室,也就是王氏兄妹中的妹妹动手。

这样一来,既让驸马不能人道,又会使得王氏兄妹陷入困境,一箭双雕,连亭和贤安大长公主都得到了她们想要的。

从贤安大长公主的角度来说,也许还会有让她妹妹厌了驸马的意外之喜。

当然,这仅限于大长公主的个人想法,连亭对此不置可否。从她的角度这么想无可厚非,她找情人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自己快乐,快乐不了了,那就换一个。但问题是淑安长公主会怎么想,她是个能说出“爱能止痛”类型的人,连亭对她的反应根本不抱期待。

不过,淑安长公主到底怎么样,本也就不在连亭考虑的范围内,他只在乎他儿子。对于别人,他一向是“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的典范。

要不是贤安大长公主还在乎她的妹妹,他们也不会有这样一个计划。

而在这个计划里,不苦大师本以为要忽悠妹妹王氏下药绝非易事,结果,没几天就传来了那边准备动手的消息。

不苦:“???”这是什么致命外室?

连亭要在现场远程遥控事态发展,贤安大长公主要亲眼看着那个折磨了她妹妹大半辈子的人渣遭到报应,于是就只能出动不苦上门去看着大肚子的淑安公主,以免节外生枝,出现什么不该有的狗血波折。

不苦大师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当下就对他娘提出了疑问:“我都八百年没见过淑安姨母了,突然这么上门不会显得很可疑吗?”

“就你有脑子?”贤安大长公主拍了一下儿子大脑门,“理由都是现成的,放心去吧。”

贤安大长公主没有骗儿子,她确实给他找了一个十分合适的理由——介绍对象。

之前说了,淑安长公主和杨太后颇为志趣相投,除了一起礼佛,她们还很喜欢给别人当媒人,经常进行一些保媒拉纤的活动,并且身份也不会局限于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哪怕只是一个寻常的四等侍卫或者即将放出宫的宫女,她们也很乐于为对方相看。

虽然贤安大长公主不能理解这种女性到了一定年龄,就会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做媒爱好,至少她没有,但杨太后和淑安长公主是真的很热衷。

不苦作为小一辈里至今还没有结婚的老大难,是所有人眼中贤安大长公主生命里的一道劫。

淑安长公主很愿意为姐姐排忧解难,她在不恋爱脑的时候,对家人真的挺好的。

只有不苦大师还在奇怪,这王氏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说服了呢?

王掌柜此时也在奇怪此事。

他昨天去驸马府看妹妹,在听说了事情后,整个人都吓到腿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是的,王氏现在就堂而皇之的住在驸马府,与其说她是个外室,不如说她是“内”室。淑安长公主一直生活在公主府,几乎很少会来驸马府,也就给了驸马玩这一手灯下黑的机会。

这也是淑安长公主不敢确定驸马到底有没有养外室的原因,驸马虽不常去公主府,却也没有常常离开驸马府,让她实在不好判断。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被驸马侮辱至此。

“那姓秦的就是个贱皮子。”淑安长公主的驸马姓秦,一直被王掌柜的妹妹王氏称为姓秦的。

王氏生的其实并不算多么美艳,却很会和男人打交道,走的是解语花路线,仿佛全世界就她最了解他。

“根本没什么好怕的。”王氏一边涂着蔻丹,一边安抚哥哥。

旁人看着王掌柜的妹妹周旋于一个又一个男人之间,总会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王掌柜卖妹求荣。但实际上,王氏才是兄妹里真正做主的那个。她短暂的结过一次婚,但还不到一个月丈夫就死了。秦驸马不是王氏攀附上的第一个男人,却绝对是她最为看不上的一个。

自私,无能,又自以为是。

除了一张脸勉强能看,真的是一无是处。

看着自己哥哥没出息的样子,王氏蔑笑了一声,然后就轻轻吹着猩红色的指甲,扔下了重磅炸弹:“你真正该怕的是东厂。”

“什、什么?东厂?”王掌柜连语调都变了,尖细的宛如一个公公,“这里面有东厂什么事?你怎么会得罪东厂?!”

王氏一把将拿来的药扔到了桌子上,眼眉上挑,尽是嘲弄:“对方以为我是个什么无脑的深宅妇人,或者……是满脑子只有风花雪月的淑安长公主。他告诉我驸马在外面又看上了一个外室,我若不做点什么,恐怕马上就要是明日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