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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322)

“薄朝彦,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脸?”

他大笑起来:“平安京给你带来了什么,死谭的无趣,枯燥的矇昧。和荒原有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

男人眼里充满了戏谑和恶意,还有对找到某种答案的餍足。

“谦卑的薄朝彦会烦躁,烦躁起来会罔顾章法动手,动手的时候露出了你所认知的自己绝对不会露出的表情——你完全没注意到啊。”

薄朝彦覆上了自己的脸。

皮肤是冷的,溅在上面的血是冷的,空掉的眼眶是冷的。

常年处于缓和舒展的表情现在也是冷的——嘴角却上扬着。

我在笑吗?

薄朝彦有些后知后觉。

狂言家不怎么使用行为性质的狂言,他会让风铃说话,会让人变得诚实,会把飘雪化为不化的冰晶。但他不会制造什么灾害,不会谋害人姓名,不会改变自己认知中的历史。

面对这种几乎和人类行为无关的「厮杀」,他为什么会笑呢。

便宜兄弟的话不多,说到这个份上就戛然而止。

被黄泉女神造出的兄弟在血色的世界中不断重创对方,到最后甚至算得上肆无忌惮了。

调动血液的攻击成了最正当的交流,荒原时候他们的矛盾还不算明显,当处在如今这样混乱的变化后,没必要的调和和忍耐都化为了乌有。

薄朝彦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兄弟在以难以忽视的存在感向他证明一个理论,和晴明截然相反的理论。

「我们是极与极,可就和极致的爱和极致的恨一定都出自同源类似,那是强烈到无法忍受的强烈感情才能催生的东西。」

「我们都不觉得自己是被这个时代创造的人,一个是观望着伪装,一个是直接拒绝。」

不求同,只存异。

薄朝彦在之前就知道的——

「我们互相不理解,但我们互相了解。」

「我不可能看得惯他越来越出格的行为,他也不可能承认我不倾向他的立场。」

「所以他知道,再遇到我的话,会被我的「语言」控制。所以我知道,再遇到他的话,会被他的「暴力」伤害。」

但这样其实并不糟糕,探索对方就是了解自己,这样怎么能算是糟糕呢?

失去黄泉记忆依旧不想被束缚的狂妄者,和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旅人,他们都不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

所以他们不会杀掉彼此,如果那样的话,世界上就只剩下残缺一半的自己。

「我是谁?」这或许是所有生灵需要面对的共同的问题了。

“只不过……果然还是会很不愉快啊。”朝彦说。

面前的男人居然也点头,顺带嘲笑他的虚伪。

平安京一隅闹出的动静早就搅得人心惶惶,数不清的武士和术师都等在领域外,他们不能踏进一步,这一步就是生和死的天堑。

当天色逐渐变亮,领域消失了。

首先冲进去的是返回到这里的里梅。

里梅和狗卷作生互相折磨一整晚,谁也奈何不了谁,里梅烦死了这个嘴巴里念叨东西的咒言师,不具杀伤力的咒言奈何不了他,却也摆脱不掉。

他干脆熄了杀掉这家伙的心思,看到这个被血色笼罩的庭院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继续往里走,遍地都是血液,土壤被浸得透润,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很难相信这是两个人弄出来的动静,就算把人身体里的血全部抽空也不会有这样恐怖的阵仗。

只眼只腿的狂言家被他的兄弟扶着,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欲将对方置于死地的针锋相对。

如果有谁见过当初他们在荒原的模样就能知道,在那六年时间里,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没有任何改变。

“即便如此,如果你乱来的话,我不会像昨晚那样好说话的。”狂言家说。

他的兄弟觉得好笑,也切实大笑出声。

“还有,再挖我眼睛的话我就把你手砍了。”

对方笑得更大声了。

薄朝彦冷漠说:“你觉得我不会杀掉你?”

“你杀不了我。”那人回答道。

在结尾,他们说出了曾经出现在对方口中的话。

平安京在此刻又掀开了崭新的一页,那是被称为「堕天」的咒术师和狂言家达成某种和解之后才诞生的全新局面。

咒术师没有离开,也没有做出令人不得不舍命反抗的暴虐行径。

他成为了平安京一块驱散不开的阴霾,平等地笼罩在每个人头顶,使人不得不退让,或是服从。

不是没有人去求见狂言家,可狂言家对自己的兄弟闭口不谈,要是有人继续追问,他也只是摇头,说还不是时候。

还是不是时候?什么时候?

安倍晴明替好友给出回答:“当薄朝彦真正决定自己要成为「何物」的时候。”

***

【我和兄弟平稳相处的光景几乎没有。

我和他互相厌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他却经常找我。

他想要找到我总是有手段的,不拘泥于晴明混淆视听的方术。

我骂他像狗,他就挖开我的左眼,我把他削成普通人的模样,他就把我仅有的右腿也斩断。

光是描述这都是很令人惊惧的事情,是人类社会不应该存在的残忍行为。

更惊惧的是我居然习惯得很快,并且并不反感这种原始而有用的交涉方式。

感情因为它的虚无缥缈而难以用准确的句子来描述,厮杀实实存在,这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晴明偶尔会叹气,说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可晴明不会评价这样好还是不好,在他眼中,这是兄弟俩的因果,因果相缠,旁人插不了手。

「但你不能沉迷。」

我没有沉迷,虽然不能否认,这种粗暴的行径携带着令人上瘾的刺激。

我和他罕见地在用相同的形式,从对方手中榨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只要不涉及生死,好像多么过分的举措都只是玩笑一样的恶作剧。

荒诞的是,贤者施善只会被夸赞,恶徒收敛则会被供奉。

平安京的人有了秘而不宣的共识,他们将我的兄弟视为了异于「阴阳师」和「咒术师」的第三类存在。

向他祈求风调雨顺,向他祈求阖家平安。

他给咒术师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越来越多的咒术师开始不再以「□□」为追求。

除了隐约有和氏族扯上联系的御三家,那些没有家族的咒术师开始变得「尖锐」。

「万」——这个名字开始出现在我耳边。

她无疑是咒术师,因为自己的天赋干脆地被下层贵族供奉起来,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和晴明一起外出时候的路上。

如果说我的兄弟是在人类范畴外的乖张,那她应该就是人类范畴中的任性吧。

觉得衣物是累赘,所以光着身体到处跑,身后还跟着不断劝阻的侍女。

沿途的人看也不敢看,连巡逻的武士也得移开眼神,认为如果视线冒犯到,或许会遭受来自咒术师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