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八方美人(415)+番外

作者: 吴桑 阅读记录

老姑娘心都痛得麻木了,也不见得有多难过,只是有些羞耻罢了。成亲这么久,却一直与丈夫分房而居一事,终于还是被人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香梨与仇万里在正屋的八仙桌旁一边一个坐着,仇万里一张脸拉得老长,跟死了爹娘似的,神情和刚跟她成亲那会儿一模一样。

仇万里眼睛发直,拉着脸,始终不说话,香梨却一身精精神神的水红色新衣衫,面孔上挂着笑,仪态端庄地坐着喝茶。

老姑娘端洗脸水送到屋里去,香梨从腕子上抹下一只镶玉赤金镯,笑吟吟的递与她:“妹妹,我来时仓促,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送你。”

她眼神空洞洞的,神情木讷讷的,都忘了伸手,碧瑾推她:“咱们小姐送你东西呢,怎么发起呆了?快去接着。”

香梨将镯子递与老姑娘,便不再看她,带笑与仇万里道:“这里地方太小,住不下这许多人,你连间书房都没有,怎么成?还有,账房先生就不要去做了,你只管家里专心读书做学问,人家不是说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从前是穷,没有法子,从今后,家里的吃穿用度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

老姑娘在心里想,前天是二姨娘,昨天是瞿小姐,今天又变成我们家、变成仇家的当家主母了么?那我又算什么?这么大的一桩事情,也没人来问问我愿不愿意,好似我不是敲锣打鼓八抬大轿抬过来的一般。这些人,难道婚姻大事在他们眼里都是儿戏么?

老姑娘捧着镶玉赤金镯正要往外走,碧瑾又笑道:“你还是那个样子,连句‘谢夫人赏’也不会说么?”

老姑娘心想果然,自己封自己做夫人了。默默转身,拉着一张苦瓜脸,张了张口,“夫人”二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碧瑾正待要发话,仇万里这时忽然回过神来,将手中茶杯望着桌上一顿,眼睛看向碧瑾:“我倒想请教,我仇家的夫人,何时变成你们小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么么哒~~

蓦然回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25 08:08:10

蓦然回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25 08:03:09

蓦然回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25 08:03:01

蓦然回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25 08:02:51

10972976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25 05:30:52

刺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25 00:45:23

刺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25 00:40:42

第295章 295

碧瑾变了脸色, 香梨也“蹭”地立将起来。

仇万里端坐不动, 冷笑道:“妻是妻,妾是妾, 若将妾升做了妻,亦或是有妻更娶妻者,按本朝户律, 徒刑一年。我仇某人虽然不才, 但也还读过两本书,这个脸如何丢得起?”

香梨却没想到他会翻脸不认人,当着老姑娘的面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来, 涨红着面皮,咯咯咬着牙齿:“万里哥,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和我说的,昨夜也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仇万里抬眼望了望她, 大是不耐烦道:“你从前不也说过非我不嫁么?更何况昨晚我所说的,不过是酒后醉话罢了,如何能算得了数?”

香梨听到后来, 已怒到浑身打颤,尖着嗓子喊叫:“你说这些,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仇万里道:“意思是说, 我仇某人的姨娘,你爱做不做,不做大可就此离去。”

老姑娘把手上捧着的赤金镯还给碧瑾, 眼睛却看着香梨:“瞿姨娘,你们若是要走,这个可别忘了。”心下快意,把姨娘二字咬得重重的。

香梨怒极,将桌上茶壶茶杯一袖子扫落在地,搂着碧瑾哭了整整一天,眼睛哭得红肿,几乎不能视物。但到底还是没走。

老姑娘的娘家无人出头,仇万里成天半死不活的,一看家中这两个婆娘就暗蹙眉头,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仇家从此夫人居偏屋,姨娘住正房,妻不妻妾不妾地就这么胡乱过了下去。

且说这许美婵,自她被娘家来人接回嘉兴城后,几名武师和原先店铺里的伙计以及家下人等住在客栈里等了好两天,却始终不见她回来,无法,只得赶着车马重回嘉兴城。回城一打听,方知道她已经随着许家人迁往湖州去了。一帮子人跟没头苍蝇似的乱了一两天,实在是无法可想,由管家做主,分了盘缠银子,纷纷作鸟兽散了。

温家到这里,便算是真真正正破了。

两个半月后,凤楼派去京城领蕴如的家人终于辗转赶回桐城祖宅,到得地方,却不见一个人影,心下隐觉不妙,打听下来,果然。温家早已破了,压根就没人来过桐城。

这两个家人有心将蕴如托付给温家族人,好快些回嘉兴去打听情况,奈何却无人愿意收留她。怕担上干系是一个,最主要还是因为太丑,又从早到晚的哭,令人见之生厌。

倒是有一个死了婆娘的鳏夫愿意收留她,只是这人名声向来不太好,又是远得不沾边的远房,突然善心大发,必有见不得人的一番算计在里头。

这两个家人也还算有良心,并没有将蕴如丢给老鳏夫,而是领着她往嘉兴方向而去。嘉兴已无温家人,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到了嘉兴之后,说不定还有法子好想。

半路上,一人突然生了急病,请医延药,在客栈内很是盘桓了几天,以至于盘缠早早用尽。蕴如成日里哭泣,这二人发愁,对她大大的不耐烦起来,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都渐渐生了些恶意出来。

某一日,两人悄悄商量了下,将她哄到当地一家大户人家里面去,卖与主人家做了使唤丫头,得了些许的银子,二人平分后分道扬镳,天南海北的,各自谋生去了。

三个老婆走的走,逃的逃;家人死的死,亡的亡,除却一个哥哥凤台,还有两个尚在人世,却是不知去向,不知所终。至于凤台,也是朝不保夕,项上人头还不知道能留多久。至此,凤楼终于真真正正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跟着月唤住的阿娘总是担心月唤银钱花光,到时连孩子都养不起,想着法子在宅子里种菜种粮,又在外面捡了人家不要的破衣烂衫回来,说是要给月唤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月唤哭笑不得,某一日,忽然与阿娘说道:“阿娘,你不要再瞎操心了,我要开铺子做生意了。”

阿娘倒吸一口凉气:“你除了吃还会做什么?你又当铺子是什么,哪是说开就能开的,要多少本钱!一个女人家,又怎么能够去做生意?就算能,若是被温家人得知……”

月唤道:“我手里的银钱不算多,但开个小小铺子倒还是够的。至于温家人,早就举家迁往桐城去了,如今这嘉兴城内,大约是一个都没有了,你老人家放心罢。”

她这所宅院当初买来花了一千多银子,虽有两进,地方却不是很大,就价钱来说,不可谓不贵。而之所以这么贵,不是因为美似天宫,而是因为临街,带有三间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