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99)

至少那只穿着火车站工作人员风衣制服的毛绒熊一被搬上来,旁边的周雨彤就掐住了苟安的胳膊:“这只熊……安安,你会打桌球吗?”

苟安会,而且打得还不错。

“我想要,”周雨彤说,“之前就想要了,这只熊的出生日期和我生日同一天,之前上拍卖会时候弄到四十几万,我爸爸嫌一个娃娃那么贵,没同意给我拍下来……我想要它好久了!”

她摇晃苟安的胳膊。

“你看看今晚这场子,江城所有的二世祖都在了。”苟安懒洋洋地拍拍抓着自己胳膊的爪子,“你觉得我有那能耐吗?”

“有吧?”唐辛酒犹豫地说,“安安以前不是跟着什么人学过一段时间吗?”

“……”

苟安目光飘来飘去,又经不起周雨彤一口一个“我都因为你被告状了”“我爸爸骂我”“我还在失恋”的软磨硬泡——

慢吞吞地扶着座椅扶手站起来,一回头,就看见隔壁卡座,陆晚说了些什么,贺然原本没多大反应,坐着没动。

结果鬼使神差一转头,对视上苟安,他愣了愣,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只作为奖品的毛绒玩具……

几秒后像是一瞬间搞懂了什么情况,远远地冲苟安笑了笑。

在苟安心生不好的预感时,果不其然看见这位江城二世祖之王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招来服务生,去取他的桌球杆。

苟安的桌球就是贺然教的。

那会儿他们还没闹得山崩地裂,偶尔一起出去玩,他心情好了就教她两下,没想到苟安天赋异禀,很快出师,贺然毫无成就感又觉得无聊,再也没有主动教过她。

奈何这家伙天生对球类的一切运动手感极好,桌球技术始终比苟安强那么一点。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

……

苟安在心里骂了一万遍贺然是个贱人,里面包厢的门也被拉开了,现场蠢蠢欲动的人都愣了愣——

就看见江家老三江已、挂在他胳膊肘上的萧淼,还有面无表情的陈近理走了出来。

周雨彤一下子支棱了起来。

“我想要那个毛绒熊啊,江已。”萧淼扯着江已,摇晃他的衣袖,“你答应我了的哦!”

“你要跟我们陈教授讲,”江已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我的桌球技术比起这些人可上不得台面。”

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可惜了,贺总是尊你请不动的大佛。”

陈教授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目光清冷:“看不上我啊,那我走?”

江已赔笑:”不敢不敢!”

苟安回过头看身后坐着的周雨彤,她死死瞪着陈近理的方向,目光没转移,话却是跟苟安说的:“你要是输给他,我就死给你看。”

苟安:“……”

苟安叹了口气,只能积极地去挑选了根趁手的杆。

选杆时贺然凑上来,一只手扶着桌球桌边缘,微微垂首望着埋头认真挑选球杆的苟安,“想要那只熊啊?”

嗓音微低,带着一丝调侃。

“你说句话,我就不出手。”贺然说,“就你的技术,这里除了我,没人打得过你,这熊只能是你的。”

苟安头也不回,“你最好语气别那么贱。”

贺然被劈头盖脸骂了句,愣了愣,随后笑着耸耸肩,纨绔味拉满:“那随便你咯,一会儿输了别哭。”

苟安选好一根杆,目不转睛经过他时,顺手给了他一杆子。

在身后的人痛呼一声像虾米似的卷起来时,她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在球桌边比划了下。

……

轮船酒吧的包厢是单向墙,方便包厢里的人看得见外面大厅感受氛围的同时,又保证了自己的隐私私密性。

贺津行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只需要一抬眼就可以看见外面年轻人的混战——

也能轻易看见人群中央的苟安。

一身黑色吊带小短裙的小姑娘上半身套了件黑色的短皮衣,拿着桌球杆立在桌边,当她俯身摩挲球杆,皮衣因为胳膊的伸展往上缩了点儿,轻易露出她被黑裙勾勒到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

黑色的长卷发顺着她的姿态垂落于绿色的桌球台面。

短裙的边缘上提,本就有些过短的长度因为穿着的人身体几乎九十度折叠于桌面,露出一片恰到好处拥有肉感的雪肌。

苟安的周围围了很多人,包括贺家的小辈们,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江城名门二世祖们,一群人从开始的喧闹起哄到陷入片刻沉寂——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全神贯注地看球,还是看人。

目光扫过半趴在台球桌上的小姑娘,她倒是专心致志,任球杆在两指间滑动瞄准,洁白的贝齿咬着一角下唇,淡色的唇瓣染上一丝好看的血色。

“啪”地一声,一杆开球。

贺津行仰头喝掉手中杯里剩余的酒,沉默半晌,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

作者有话说:

……是真的八方混战=V=

第47章 战八方(下)

你这手操作把他纨绔潜力完全激发了。

本次比赛使用的比赛规则是八球打法, 一共十五颗球,每种颜色代表不同分数——

以白色主球作为撞击球,连续撞击两颗目标球或者将目标球撞入球袋可以得到积分,在多轮比赛中, 积分高低是判断输赢的最终标准之一:

而当前小分比赛, 则以一方率先撞入八个球作为获胜方。

头顶一盏小小的聚光灯, 照在柔软纯黑的长卷发上形成了一小圈小小的光晕。

少女腰肢舒展,伏低于桌面, 就像是黑夜中伺机而动等待捕猎的小型猫科动物……敏锐而专注。

长长的睫毛微下垂在眼睑投下小片的阴影, 挺翘的鼻尖几乎消失在微微弯曲的拇指指节之后。

当她的白球以清脆且干净利落的姿势将一枚绿色的球撞击入袋,周围人微愣神后赞扬的叹息声中, 有高大的保镖先生拿来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并不是什么昂贵的西装外套落在了苟大小姐的腰间,也遮住了方才因为打球, 长度变得岌岌可危的短裙边缘。

那一抹晃眼的白色与曲线消失在宽大的西装遮盖下, 引得准备走位展开下一球的人脚下一顿, 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看。

夜朗同款目无情绪地坦然回视她。

苟安收回了目光, 在桌边一个合适的位置再次停下,手中球杆懒洋洋地笔画。

与此同时的包厢内,酒吧服务生瑟瑟发抖地将手中没能派上用场的西装外套还给坐在沙发上没动弹过的男人。

落后他人行动一步,后者似全然毫无反应,只是礼貌地对白跑一趟的服务生点点头, 说:“辛苦了。”

……

苟安在第四个球的时候落空。

全程贺然双手撑着, 用球杆支棱着下巴靠在桌边看她表演,哪怕前面几个球入袋干净利落, 引得周围众人赞扬, 他也不动声色, 心态稳如山。

直到换他上, 他就展现出了自己为人师表该有的姿态——

像是早就看好了该有的走位,毫不犹豫停留在某个位置,开杆,碰撞,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