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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47)

客厅里只有江愿一个人,她正在微信对着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苟旬的人说“你今晚如果不回家这辈子就不要回来了”“不想跟姐姐道歉也可以不用回”“你猜我还有没有力气再生一个”之类的话……

正说的开心,猝不及防与刚回到客厅女儿对视上,她指了指楼上书房的方向,对苟安做了个“噤声”的表情。

苟安挨过去,“我们家要破产了吗?还是贺家要破产了?”

刚说完,背上就被责备的方式打了一巴掌。

苟安吸了吸鼻子,“我在院子里遇见贺津行了,他表情严肃得看上去就是来借钱的。”

虽然并不知道是谁借给谁。

江愿:“……”

江愿也是受够了女儿口无遮拦的不着调,但是介于她现在好像恢复了一点精神知道开玩笑了,也就没有过多责备她,只是轻轻地又给了她一掌:“不许胡说八道,还有,不许直呼长辈大名。”

苟安:“……”

什么长辈,不过比她大几岁而已。

……

楼上书房的长辈们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商讨什么,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只是过了很久听见“啪”地一声好像是纸扔在桌子上的声音——

苟安和江愿同时回头看向楼上书房方向,江愿微微蹙眉看着有些担忧,苟安看上去则是担忧到爸爸被贺津行杀掉的程度。

可是那声音转瞬即逝后,二楼再次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

苟安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没事干,把口袋里的纸条掏出来,号码输入通讯录,备注名想了想用了冰冷得【贺先生】,然后又搜这个号码添加了微信。

【蕉蕉:哟,还真加微信——你不怕贺津行了?】

苟安:你这流氓头子的语气跟谁学的?

苟安:相比起其他人,你没发现现在对我发动邪恶魔法攻击最少的人就是贺津行吗,人怕对比猪怕壮,我又不是真的白眼狼。

【蕉蕉:怕你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苟安:你怎么回事,我对男主稍微没那么害怕了,不应该欢欣鼓舞的吗?

【蕉蕉:根据我的猫之第六感,我一直觉得男主这号人物属实有点危险……实不相瞒,我昨天熬夜看完了原著里我现在的权限能够阅读到的大概主线,按照一般套路女主前面被虐完就该虐男主了,对吧?】

【蕉蕉:但是这个作者偏心眼子偏到马里亚纳海沟,我这么说吧,如果前面一百万字都在虐女主,那么后面五万字轻飘飘就稍微给了男主一点差点儿遇见破产的难题——】

苟安竖起耳朵:贺家果然破产了!

【蕉蕉:没有!】

【蕉蕉:只是男主做的局,可能假装贫穷了那么三四章,写了点女主对男主的不离不弃,男主好像很感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动),然后就随随便便HE了。】

【蕉蕉:哇,差评好多,等着追妻火葬场的读者们看了一百多万字就看到这,作者都被骂死了要!】

【蕉蕉:有人质疑作者到底写了个什么东西,到最后也没说男主到底爱不爱女主!】

肥猫唾沫横飞,像是在讲什么新鲜的八卦。

【蕉蕉:我也一度觉得贺津行可能是没得心的,还不如吱哇乱叫的贺然呢,虽然是个脑残但是他对你和陆晚到底选谁纠结得那可是真情实感——】

苟安:……

【蕉蕉:这本霸总文有点奇怪的,男主人设很割裂,怪怪的,好像相比起别的乱七八糟的事他更爱霸总这份职业……你看恶毒女配给他下药他也没有立刻做出反应,正常情况不得第二天加急火葬连夜把你灰都扬了?】

苟安:……你脑补加急火葬我的时候那个语气是在兴高采烈个什么劲儿啊!

【蕉蕉:贺津行到底想干什么呢?】

【蕉蕉: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他都不闻不问,直到你干出谋杀未遂这么离谱的事,他才像个工具人似的出面顺势送你进去。】

苟安:……别提醒我我做过的蠢事了!

【蕉蕉:嘻嘻!】

【蕉蕉:做了还怕人家说啊!】

【蕉蕉:话说回来,相比起你这个相当称职的工具人恶毒女配,他这个霸总当得属实不敬业,别人家霸总后期整一个林黛玉上身的恋爱脑啊,女主不要霸总以后,霸总抽烟喝酒不睡觉必须给自己整进医院最惨的甚至来个白血病——】

【蕉蕉:贺津行完全没有,他的态度好随便,随便到根本不正常。】

苟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蕉蕉:为了安全起见,远离可控范围外的东西。】

【蕉蕉:男主这边的友好度,咱们……咳,浅尝一口就行。】

苟安:当他是罐罐吗,掀开了喝口汤还能放回冰箱!

苟安这会儿正叉着腰,脑补戳肥猫毛茸茸的脑门骂它没出息,就在这时,二楼书房的门开了。

刚才被她们一人一猫疯狂诽谤没有心的男人走了出来,后面却没有跟着苟聿。

贺津行下楼后礼貌地与江愿道别,而后抬脚往院子里走,与苟安再次擦肩时,她看见他下巴有一道细细的、像是被铁丝刮伤的痕迹。

新鲜的,还在往外淌血珠。

贺津行不在意地抬手用拇指揩掉伤口上的血,低下头看了眼指尖上的红痕,目无情绪……

只是停顿了下。

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呆立在旁边的苟安一眼。

苟安却觉得头发在一根根竖了起来——

她一个健步冲上楼,喊着“爸爸”像只惊恐的小鸟扑向书房,连滚带爬地撞开虚掩的书房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坐在办公桌后的苟聿。

苟安先是为他还活着松了口气。

随后才发现气氛的不对——

一扫人前温润如玉的模样,此时苟聿袖子捞到手肘,头发也有点儿乱,一双与苟安如出一辙的深眸闪烁着……

在他手下的办公桌,一片狼藉,白色的文件如雪花散落一地,其中几沓大概是砸向某人时用力过猛散开了,以至于上面的书钉也翘了起来。

锋利的铁丝安静地朝着天空。

苟安僵在书房门口,满脑子都是在她锒铛入狱之前,她亲爹可能要被贺津行先送进去给她打点一切铺个路什么的——

就在这时,她听见苟聿叫她的名字,和今天叫她去吃饭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安安,你和贺然的婚约取消了。”

“……”

“过两天两家吃个饭,这事儿就算正式结束了。”

此时此刻苟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她的脑袋,茫然地眨眨眼……

突然就反应过来,贺津行来她家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

……

鬼使神差地,苟安“噔噔”下楼追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故意在等她还是就是脚步慢,她冲回玄关时,男人还站在门外慢吞吞地撑开他那把黑色的伞。

听见动静回过头,猝不及防就对视上一双黑亮的双眸——杏状的眸子此时此刻看上去迸发着异常明亮璀璨的色彩——苟家的大小姐总是一个要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而此时此刻,她用亮晶晶的双眸眼巴巴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