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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45)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在江愿的眼中,关于陆晚这个人,除了让苟旬学习进步,剩下的都是不好的事。

哪怕此时她颤抖着站起来,郑重其事地对苟安说:“那只猫的事,我跟你道歉,虽然我知道道歉并没有什么用也不能让它活过来,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了……经济赔偿想必你也不会要,我今天来是真心地想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苟安不说话,苟旬踢了她一脚。

苟安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子,不是她不搭理陆晚,是实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原谅她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请陆晚先一步去坐牢。

但谋杀他人宠物并不会搞到坐牢的地步,闹到法院最多也就是赔钱,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她干脆当哑巴。

是江愿接过了话茬:“本来上个月在游轮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有所耳闻,当时只是想着你们是同龄人,同龄人就用你们自己的方式解决就好,当时我女儿也做出了算是过激的……惩罚行为,这件事大人就不再过问了。”

她停顿了下,声音依然柔柔的:“我没想到后面还扯出那么多的事端,没记错的话前两天新生致辞也出了一些问题吧……陆小姐,你瞧瞧,在我们放任你们自己处理的这段时间,我女儿在您这吃了多少苦头呀?”

苟安:“……”

苟安:没用的我.JPG。

“最后甚至能让苟、贺两家上一辈的婚约都受到影响。”

江愿好像很遗憾似的。

在场只有苟聿知道,他的妻子这会儿怕不是已经影后上身——在家里,如果非要选出一个反对婚姻包办这事儿手举得最高的,甚至不是苟安,而是江愿。

她才不遗憾呢,她只是生气有人欺负自己的女儿,除此之外,剩下的只是兴高采烈地准备顺势送走贺然。

可这压根不影响她现在蹙眉叹气,惋惜地看着陆晚:“陆小姐,虽然没有正式登记,可是安安和贺家的小少爷是确定婚约的关系,您也知道,破坏他人的感情是不道德的……陆小姐这么漂亮,应该拥有很美好的人生,漂亮的脸蛋可不能用来做这种事呀?”

苟安:“……”

这下,苟安彻底坐了起来,忍不住歪脑袋看向亲妈。

【蕉蕉:哦,你还不如妈咪十分之一会骂人,她要拿了剧本怕不是真的女配逆袭大女主剧本——】

【蕉蕉:好好看,好好学。】

【蕉蕉:别整天像个机关枪似的嘚吧嘚,杀伤力跟音量有什么关系!】

这是苟安第一次没有反驳这只蠢猫。

她看见了陆晚的瞳孔震动,被人拐着弯儿骂插足别人的感情,这放了哪个有羞耻心的年轻小姑娘能受得了?

“我、我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她唇瓣因为极力压抑哭腔微微颤抖,“贺然告诉我他和苟安关系不好,婚约早就说好了会取消,我才——”

陆晚停顿了下。

“后来开学新生致辞那天,贺然官宣了和苟安在一起的事,我就也没联系过他。”

她搓了搓苍白的脸,看上去极其紧张。

“夜未央那天也是纯粹的偶遇,我当时急需一笔治病的钱,才拖了朋友的关系接了个临时工……我不知道贺然那天在夜未央过生日。”

陆晚说的都是真的,可她一口一个贺然,实际上谁在乎贺然?

苟安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说的“朋友”。

——夜朗,是吗?

心里像是被扎进一根刺,突然就不想再听下去了。

于是苟安响亮地冷笑了声,打断了陆晚:“我也为我冒名顶替你救了贺然的事道歉,对不起哈,我鬼迷心窍以为那是个什么好玩意值得我撒谎……然后说完了没,说完你可以走了。”

包括陆晚在内,客厅中所有人都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完全没想到苟大小姐吃错什么药了,被哪个词戳中了□□,突然发疯,眼睛冰冷得跟萃了冰渣似的。

陆晚茫然地望着她,咬着下唇,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来就生的漂亮,然后因为生活压力偏纤细,白的近乎有点儿看着不健康那种,当她这样望着别人的时候,很可怜,应该是很有杀伤力的。

原著中,女主就是这样美出天际,一次次地因为美貌幸运或者倒霉,来来回回折腾上一百多万字,几千个章节。

可对苟安来说,这什么也不代表,她冷血地站起来:“阿德,送客。”

身穿女仆装的胖女佣“嗳”地应了一声,她可是看着苟安长大的,清楚地知道那只肥猫死掉的那几天苟安除了睡觉就是哭,整个人丢了魂儿似的……

方才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后续的各种事件,不用来龙去脉已经惊呆了,她满脑子都是,这个陆晚小姐太坏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仿佛天生就是来跟我们安安对着干的呢?

此时得了“送客”二字口令,阿德忙不迭应了冲上来,然而还没等她碰着陆晚,就被苟旬喊了停——

“等下,你们这是做什么?一起欺负人?道歉也道歉了,贺然的事也说清楚了。”坐在沙发上,苟旬偏了偏头,冷冷地看着在他看来压根就是胡搅蛮缠的姐姐,“还想怎么样?苟安,你这样纠结为难陆晚,那只猫也活不过来。”

“我为难她?”

“对,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死咬着这事儿不放!”

“蕉蕉是我们一起捡回来的,苟旬,你发现的它!你把它从破纸盒里抱出来,你说要对它好,你亲口告诉它,以后它有家了!”苟安提高了声音,声音哽了下,但是没哭,“它没蹭过你,没钻过你的被窝,还是没吃过你亲手喂的罐头?!我为难她?!”

“苟安——”

“行了。”

苟安突然摆了摆手,阻止了苟旬再继续说下去,在江愿有些着急地喊苟旬要跟姐姐道歉,他不能这么说话的劝解声中,她低下头与她的亲弟弟对视……

眼前的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她突然想起了,啊,对了,在那个噩梦里,苟旬也在的。

和夜朗站在一起袖手旁观,看着她被警察拷走得。

苟安越发沉默,与她对视的苟旬却愣了愣。

在过去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姐弟关系不好,主打一个鸡飞狗跳,但从始至终,他们没怎么动过真格的:比如刚才苟安骂他,也是骂“白痴”。

换了别人,可能用词没那么文雅了。

苟安好像从来不会用此时这种眼神看他——

轻蔑,厌恶,甚至还有一点疲倦。

那双杏状的瞳眸想来没有什么威严,此时此刻却让他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苟旬看着这双眼,突然转过身,逃避开了那眼神的同时一把捉住了陆晚的手臂:“反正你的错你已经道歉了,剩下的不怪你,你又不是故意要……要横刀夺爱的!”

“阿旬。”江愿警告地喊了儿子的名字。

“行了,妈!”苟旬不耐烦地挥手,“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大家都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