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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20)

贺小少爷单手支着下巴,望着外面的月色朦胧,眼中也朦上一层迷茫与不确定,“我不知道,”他嘟囔,“你觉得我该载谁?”

这时候的贺小少爷甚至还以为,这是一道由他决定答案的可选题。

……

三天后,开学测试的成绩排名很快就公布了,苟安毫无意外地成为了第一。

看着在布告栏自己入学时的证件照笑颜如花,排在一百多号人的最前端,苟大小姐非常满意。

“没事的啦,晚晚,第二也很棒了,我们都知道你要学习还要打工,考不过闲人也很正常。”

人群的最后面对话的声音钻入苟安的耳朵,她回过头看见的是背着书包面色苍白的陆晚,她周围围着一群同学,每个人都在安慰她。

出于真心的。

苟安无所谓这些人骂她“闲人”,反正最后的赢家是她,随便这些人怎么讲。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苟安听见隔壁贺宅有车开出去的声音,贺小少爷的机车被没收了,那引擎声浪应该是他的GTR。

苟安也不太关心他大晚上的不吃饭跑出门干什么,但是八卦总是会自动送上门的——

她刚放下筷子,就收到了短信,是好友唐辛酒告诉她,陆晚再一次进了医院。

霸总文的女主身娇体软易推倒,三天两头不是病了就是受伤了,瓷实的只有恶毒女配。

但恶毒女配偶尔会装病。

所以霸总文里医院总是显得生意很好。

【酒酒:现在校园论坛内部炸开了锅,你永远想不到这些人的脑洞有多奇怪,陆晚没拿到年纪第一和新生致辞的机会,他们把这个事上升定性到了阶级不可跨越的问题……】

【酒酒:有人把这件事发到了微博和抖音。】

【酒酒:你的微博账号都快挤爆了,救命!】

【酒酒:好像突然所有人都忘记了入学的时候,你本来就是第二名,根本没差第一多少。】

苟安就上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看了一眼。

还好了,当代年轻人也不全是疯狗,大多数人都在理智的讨论,为什么有钱人吃喝玩乐还能学习好,人生并没有烦恼的样子……

而噩运专挑苦命人。

她微博下面的评论都快三千多条,最上方那条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A:【是不是非拿那三千块奖学金不可,知不知道陆晚的家人透析需要很大一笔钱,这三千块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这人被点赞上万,但也立刻被骂了。

D:【你们真的有点搞笑,搁这上纲上线什么啊?江城A大某个学院某个系的开学内部排名,奖学金拢共才三千块,你们在这搞什么拉踩打call,是不是闲!】

E:【番外八卦:听说这个第一名的名义上的未婚夫在和第二名交往「doge」,未婚夫给了第二名认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第一名啥也不是,打破牙和血吞肚子里的,够惨了,三千块不够她心灵创伤的营养费吧?】

F:【@是苟安呀 你的鼻子是不是做的?】

看到最后一条点赞几百的提问,苟安没忍住笑出声。

……

新生致辞是在成绩公布后的第三天,新生迎新文艺汇演开幕仪式上,这一天是9月28日,还有不到两天就要迎来国庆小长假。

苟安在最后一天,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修改完成了自己的新生致辞,这一切是坐在系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完成的。

期间系里导师来来往往,有导师也上网冲浪,follow了这几天的事件发酵,于是问她要不要考虑放弃。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还有两个小时,新生迎新晚会的开幕仪式就要开始。

苟安毫不犹豫拒绝放弃,首先她不当女主的舔狗,凭啥让给她;再其次,但凡女主有点尊严,也不会要她让出来的机会。

搞不好会更讨厌她也说不定。

写完了稿子,苟安最后拿去给系主任确认,这破事搞出的篓子够多的了,她不希望再因为稿子出问题,整个系院因为她再遭到什么非议——

推开系主任办公室的门,苟安惊讶地发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不是地中海的和蔼可亲系主任,而是身着休闲西服、身材修长的挺拔身影。

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意挂在靠椅背后,他只着衬衫,手边甚至放了一杯威士忌。

……谁特么在青天白日把神圣的校园当自己的公司休息室啊!

“贺先生。”

扶着门,苟安心酸地嘀咕,好他妈有缘分。

此时的贺津行周身围绕着冷淡的气息,听见了她的声音,抬了抬眼皮子扫了她一眼。

当着苟安的面,他不急不慢地关掉了一个网页页面,从身后玻璃窗反光,苟安看见“江城A大校内论坛”几个硕大字组成的title。

她抿了抿唇,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点丢人。

毕竟论坛那群人把她如何倒贴贺然、欺压陆晚的前世今生写的绘声绘色,真假掺杂……她是无所谓怎么被编排,但眼下被正牌男主看见了,也不知道以后算总账时,这一段够给她的铁窗泪又添上几个月或者几年?

但这时候替自己辩解又显得很奇怪。

苟安小心翼翼扫了一眼贺津行的友好度,从那天送她回家后就增加到了【20】,比蜗牛还慢,好在没有往下掉的迹象。

”苟安。”

“……嗯?嗯?”

苟安的浑浑噩噩都被吓走了一半。

“老梁提前打招呼说,我们的第一名会来送演讲稿。”坐在办公桌后男人冲她招招手,“我看看。”

苟安不明白这事儿怎么轮得到资方金主爸爸亲自把关,但还是乖乖双手奉上了自己的演讲稿。

贺津行接过去扫了几眼,还真给她纠正几处用词不当。

“这里,‘十年寒窗苦读‘,如果有人问你,身为江城名门,是否是在暗示‘读书无用‘”,贺津行问,“你准备怎么回答?”

苟安抬起头,茫然地望着他。

换了在公司,下属被提问时用这个表情回答他的问题,至少也要做好停职滚回家闭门思过个把月的准备。

但贺津行觉得今日自己属实心情不错,他甚至没有想要发火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把这句删了。”

“不想删的话,那应该怎么回答?”

“自己想。”

“……”

接下来的全程,苟大小姐垂着脑袋,乖乖地抓着一支笔,在男人偶尔抬指尖轻敲需要修改的地方奋笔疾书,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直到改的差不多了,她长吁一口气,从头到尾又默读了一遍。

她听见头顶上方的人说,“紧张吗,现在外面的反响不太好,今晚搞不好真的会出点意外的小插曲。”

苟安手中的笔一顿,抬起头。

这才发现,贺津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椅子上坐直了,此时一只手肘搭在办公桌边缘,正垂首俯视她——

男人呼吸平缓,漆黑的眸波澜不惊,倒映着苟安局促不安的脸。

距离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