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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193)

心跳无声加速,放在被窝下的手摸摸握紧,苟安也觉得很荒谬,不知道自己突然在紧张个什么劲——

和面前的男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面前的这张唇昨晚造访过她身上除了唇上之外每一个角落。

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时,她还是觉得好像全身都燃烧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那淡色的唇瓣染上了一丝血色……

然后,她便感觉到他的目光轻描淡写般地挪开了。

“不想走过去洗澡的话,我先去放水,然后抱你去?”

他声音听上去甚至没有任何的不同。

“早上我还有例会,你再睡一会,开完会我可以回来陪你。”

他说着,看了看放在床头的电子钟。

这种属于大忙人的无意识小动作让苟安总算温驯下来,在涉及到他人的正事上她很少作妖。

她半眯着眼,强忍下了心中的困惑和茫然,一边嘟囔着“我自己可以,不要你陪”,乖乖让贺津行把她弄到了浴室。

不知道他摁了哪个键或者是怎么办到的,总之她一身香喷喷同时腰酸背痛的从浴室出来时,房间里已经像是变魔法一般,火速收拾得干干净净。

甚至喷上了淡淡的香薰。

苟安滚到柔软干燥的被窝里立刻有困意袭来,她抓过枕头整个人陷进去,床边的人替她拉了拉被子,“睡吧。”

他手上还残留着替她吹头发的时候,吹风机的风带来的温热,手腕上也是她的洗发露的香味……

苟安莫名有一种亲近感,于是顺势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腕。

她感觉到站在床边的男人停顿了下。

手腕上近在咫尺的青筋清晰地突起。

“……”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温情可能会不太符合变态的行为准则。

苟安有点尴尬地放开了变态先生的手,想了想,为了迅速略过这诡异的气氛,非常人文关怀地发问,“那你早餐怎么办?”

男人眸光微敛,用听上去没什么不妥的语气,她的问题:“回房间对付两口就行。”

“哦。”

苟安不说话了,过了几秒,感觉到站在旁边的人附身凑过来,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他亲了亲她柔软的脸蛋,这才转身从床边走开。

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很催眠,苟安埋在被窝里打了个呵欠,酸软的双腿悄悄在被子底下自然蜷缩成一个她觉得舒服的姿态——

等她几乎要睡着时,她听见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

房间里彻底陷入了无人的沉寂。

【蕉蕉:他为什么没有给你一个Goodbye kiss?】

小猫咪天真且爱多管闲事。

苟安闭着眼,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刚才被亲的地方:“给了。”

【蕉蕉:不一样。】

【蕉蕉: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他们都亲——】

苟安:“没什么不一样,你只是一只小猫咪,你懂什么!”

【蕉蕉:你好暴躁。】

苟安:“闭上你的小猫嘴。”

……

贺津行是一个成年人,所以哪怕昨晚他一夜未归,也不会引起任何的骚动。

在替苟安清洗的时候他自己也简单快速洗了个澡,这会儿身上带着小姑娘管用的洗浴用品同款气味,他回到房间,换上了得体的衣服,让刘秘书送来了早餐和今日的行程安排。

刘秘书进来的时候,看到贺津行正在翻阅一会儿会议要用到的资料。

按照贺津行的习惯,通常情况下,他会在会议的前一天晚上提前弄来资料并看完,然后第二天早上开会前再草草快速阅读一遍,接下来就是他在会议上完全资料脱手,对任何有敷衍之心的高管们的猎杀时刻——

但是今日好像有所不同。

看贺津行此时的阅读速度,好像并不是在会议前抓紧时间快速阅读过一遍复习那种程度。

刘秘书张了张嘴刚想问“咋的今天资料特别多昨晚没看完吗”,一抬头看见主卧里,枕头摆在那凹造型,被子整整齐齐的压在床垫里,完全一副没开封的模样。

……保洁阿姨并不会早上八点不到就冲进房间替别人铺床。

哪怕那个人是贺津行。

“你欲言又止的气氛很影响食欲。”贺先生的嗓音低沉,“要么提问,要么出去。”

那可是您叫我问的。

刘秘书开口时已经用上了感慨“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总管太监语气:“需要把会议时间推迟吗?”

贺津行咬了一口吐司,在刘秘书逐渐崩溃的注视中,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落在资料上的碎屑:“不用。”

“昨晚您上哪去了?”刘秘书停顿了下,“夜不归宿。”

贺津行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扫了刘秘书一眼:“我成年了,将近三十。”

停顿了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强调,“且已经订婚。”

刘秘书面无表情:“那也不能不看会议资料。”

说完他脸上空了几秒,脑子像是终于转过弯来,“苟小姐还在读大学——”

“大学,又不是高中,这种语气你不如留着对陈近理用。”贺津行把已经看完的一本文件夹扔到他身上,“闭嘴,出去。”

好暴躁。

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之后第二天不应该心情很好才对吗?

刘秘书只猜中了一半。

比如贺先生昨晚确实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严格的来说今早都还在做),但此时的贺先生心情不佳也是现实,原因是他现在坐下来,看资料的时候,每一行数据的中间空白处都能不小心被他塞进一些奇怪的内容——

比如昨日数次,他的吻落在苟安的眉心和鼻尖,只要再往下一点就会碰到她的唇……但每到那个时刻,无论她当时被他弄得多精疲力尽或则意乱情迷,似乎都会一秒清醒过来,满脸抗拒和胆怯地望着他。

近在咫尺的,眼尾都被他弄得染上了要哭不哭的红色,那淡色的唇瓣微张,他偶尔都能看见她微探出的舌尖。

亲不到。

正如早上一切完事之后,那短暂的对视,她也是率先挪开眼睛的那个。

——那一秒,贺津行属实有一种自己给人当了一晚上工具人的憋屈感。

……当然,也不是说他就不情不愿了,给她清洗的时候,他至少有四次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早上还有会议并不能临时取消。

会议软件的人数逐渐攀升,伸手敲下了连接摁键,和大家道早安时,贺先生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沉稳温和。

工作时间,禁止想东想西。

……

苟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

虽然嘴巴上说不用陪,但是等再次睁开眼,发现房间里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她睡前没有任何的不同(证明期间没有人回来过)时,苟安还是无声地皱眉。

心情不佳。

可能跟全身疼痛有关系。

穿上了一件能够遮住一半脖子的传统衬衫,外面再套了件毛衣开衫,室内有空调不用穿的太保暖,苟安拿出自己的短裙想穿时,发现从大腿内侧到膝窝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