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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妃之福来运转(10)

作者: 为伊憔悴 阅读记录

季宝珠嗔怪道:“小孩子家那那么多讲究”。

拿起她胖胖的小手,吻着道:“姨娘都十九岁了,同我们静儿比老了”。

端静公主忽闪大眼睛,认真地说:“姨娘不老,姨娘比宫里的姨娘都美”。

厢贵人脸立时僵住,变颜变色道:“不许胡说”。

这话一出口,又觉得造次了,尴尬看了季宝珠一眼,歉意解释道:“姐姐不是那意思”。

季宝珠蔚然感叹道:“哎!这深宫,连孩子都不能随便说话”。

想这孩子出生在宫里会失去很多童年的乐趣。

厢贵人道:“静儿下来吧,看把季姨娘累着”。

端静听话地一溜下了地,跑到她母亲跟前,厢贵人弯腰为她拢了下鬓角的碎发,柔声道:“同奶娘去别处玩,你季姨娘这好大,你还没来过”。

一个年轻利落的妇人走上前,牵起端静的手,枚青引着去东次间玩。

荣宽从外又端了个燃红的炭火盆进来,安放好,季宝珠招呼厢贵人道:“姐姐近前来烤烤,去去寒”。

厢贵人凑近,二人围着炭火盆坐着,季宝珠道:“往年,在冷宫时,冬天没火,就干冻着,天一黑早早就爬进被里,睡不着,就围着被坐着,听屋外冷风吹打屋顶的瓦片声,空寂单调就像寺庙里老僧敲打木鱼的声响”。

厢贵人难过地看看她,道:“妹妹那几年受了不少苦”。

季宝珠眼神透过菱花隔扇门看向外面,飘忽地语气说:“尤其是下雪的日子,真静”。

片刻又收回目光,看着眼前挑动的红红炉火,感叹道:“苦虽苦点,心安”。

厢贵人明白,二人半晌无语。

过一小会,厢贵人突然道:“一宫人揭发昨儿投水的宫人是那黄杨木雕的失主,一个屋的人也说曾看他戴过,找了他的东西和身上都没有”。

此事蹊跷,舒贵妃怕是要有麻烦了,二人都这么想谁也没说,

季宝珠比她想得更深一层,范才人的手段可谓了得,化险为夷,嫁祸人与无形。

待到用晚膳时,厢贵人带着女儿告辞回去,季宝珠也没留,这宫里是不轻易留人吃饭的,除非某种东西绑在一起的。

吃了饭,季宝珠端起雕螭龙纹白玉茶盏,浅浅品了口陈年雪水泡的雨前龙井。

赵胜怀里捧着个匣子,进来道:“主子,这是才范才人差宫人送来的”。

季宝珠命放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对翡翠镶金边镯子,这是曾经她们要好时,季宝珠送她的,明白这是两讫了。

至于将来,是敌是友,那要看各人际遇。

季宝珠谓枚青道:“盯着点庆福宫那头,魏公公早晚的事”。

枚青点头,道:“奴婢明白”。

又过了三五日,一早,季宝珠正准备去中宫例行问安,赵胜推门进来,故意把隔扇门留了条缝隙,指指外面,道:“主子,听”。

季宝珠从半掩的门扇朝外看,好巧不巧正能看见乾清宫太监张德全,站在当院宣旨。

季宝珠在屋里竖耳细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美人石氏赐景泰宫居住,一干宫人侍候不利,宫女灿若赐死,余下宫人责其浣衣院为奴,钦此!”

说完,众人叩头谢恩,石美人被宫女搀着跪接了旨。

张德全走了,东偏殿哭声一片。

二日,石美人就迁了出去,以美人位分而独居一宫。

而东偏殿暂无人居住。

熙和宫静了下来。

又过了段日子,福庆宫还没有动静,枚青疑道:“难道就这样完了”。

季宝珠摇摇头,断然道:“不会的,等着瞧吧”。

到晚上,枚青去尚食局领薪碳回来,看左右无人,只季宝珠一人在看书,近前悄悄道:“我碰上范才人宫里的小九儿,无意中谈到说,范才人的一个宫女叫小岚的夜来死了,像是得了急病”。

季宝珠一凛,宫女病了,是无权传御医的,有的弄点药吃,好就好了,不好就拖去安乐堂。

这其中定有蹊跷。

季宝珠忽地心生一计,招呼枚青附耳过来,低语道:“你慢慢放出风去,就说魏公公也有这样个木雕,小岚儿曾见过”。

枚青眼一亮,道:“好计”。

季宝珠又道:“尤其要让舒贵妃知道,这事做得不可太急,急了容易露出马脚”。

枚青道:“这样一来,这范才人可有的烦了”。

季宝珠清冽声音落入枚青耳中:“打蛇不死三分罪”。

锦华宫

舒贵妃歪在香妃榻上,伸手从水晶美人细腰瓶中掐了朵鲜红玫瑰,捏在手里,攥紧,一会松开,手心上满是揉碎了玫瑰花瓣,鲜红鲜红的,像血。

锦华宫掌事太监陈福庆看主子目光一点点变柔,柔得似滴出水来,心里明白,主子这是要下狠茬子了。

遂小心提醒道:“主子认为是范才人嫁祸主子”。

舒贵妃语气轻飘飘的,如一缕清风,道:“不是这贱人能是谁?”

陈福庆道:“主子不疑这消息的来源……”,下话他就不说了。

舒贵妃低柔地道:“这消息来源姑且不论,内中隐情也不必知道,只要能开脱自身,管它什么真假”。

陈福庆道:“主子高明”。

舒贵妃小声吩咐道:“你传出话去,就说咱们宫里死了的长春公公与庆福宫的魏公公交好,旁的就不说了,自有人问的”。

舒贵妃话音越来越低,直到没了声。

8反目

范才人跪于丹犀下,帝后上坐,皇上问道:“范才人,听说你宫里的魏公公尤擅雕刻?”

范才人微低头柔声道:“奴才的事,臣妾不知”。

皇上淡淡语气飘过空旷的大殿,“你真的不知?”

范才人只觉脊背嗖嗖凉风,强自镇静答道:“臣妾却是不知”。

皇上不疾不徐说道:“魏公公可失落个木雕?”

范才人只觉恐惧一点点袭来,周身冰冷,硬撑着道:“恕臣妾失察”。

皇上紧跟着又说了句:“听说魏公公与锦华宫头两天投了河的太监有些瓜葛”。

范才人此时有点支持不住,身子软了软,勉强道:“臣妾该死,奴才们的事,臣妾不知”。

皇上哼了声,朝下面道:“带魏安”。

范才人惊恐地回头,就见两个侍卫拖着魏安上殿来。

魏安被推倒在地,跪在身后范才人不远处,魏安道:“奴才连累了才人娘娘,罪该万死”。

范才人闭下眼,低头不说话了。

皇上的情绪至始至终没什么起伏,平淡淡道:“范才人,你还有什么话说,朕给你机会让你自辨”。

范才人猛地抬起头,绝望中本能生出一丝希望,心一横道;“臣妾据实说了,那落在石美人宫中的木雕却是臣妾宫人的,原是这奴才不小心落在季贵人宫中的,不知为何又到了石美人哪里,臣妾实在不知,臣妾句句是实,请皇上明察”。

皇后在旁插言道;“什么时候落在季贵人宫中?范才人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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