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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徒子徒孙都疯了(51)

灵力将阵眼激发的瞬间,息睿只觉一阵致命的灼热从纸钱中涌出,幽绿色的火舌贪婪地舔食着他的指尖,竟是顷刻就把衣袖烧掉一段!

息睿吓了一跳,火速捏了个法术将火熄灭。

而火焰的源头,他手中轻薄到有些透明的纸钱竟然毫发无伤,很明显有着法术的保护。

显然这是鬼火,从空间阵法的另一端窜出来的。

息睿认真评估,觉得这应该不至于会是个恶作剧,他飞身上楼,径直来到柸县问天阁负责人的屋内。

“师兄,你来看看这个。”

.

宴屿眠赶着由两只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行驶在前往上京城的官道上。

崭新的马车里装着丰盛物资,足够他们好吃好喝地抵达京城了。

严格来说,是足够宴屿眠一人,莲生和洒脱都不需要消耗多少东西。

莲生数着小箱子里的银子,从那座琉璃塔前离开之后,宴屿眠让他再去弄点钱过来,这次也不用想着省了,直接来一箱吧。

莲生犹犹豫豫地,觉得会不会不太好,拿上两锭银子可能人家还看不出来,直接抱一箱走也太明目张胆了。

宴屿眠让他不用担心,会有人帮忙补上的。

“就是那座塔里的人吗?”莲生问。

宴屿眠:“嗯,琉璃塔是问天阁的地盘,问天阁算是最入世的一大门宗了,算是得到皇室认可的门派,平日里也会帮着皇家处理些问题,在各个城镇里都有分管点,如果修士们遇见什么困难需要帮忙,都可以去找他们。”

听了宴屿眠的解释,莲生大概明白了,她之前在纸钱上写的那些字,应该就是拜托问天阁的修士帮忙吧。

真不错,莲生放下心来。

宴屿眠不光是向问天阁借了钱,还留下了云夜楼的坐标。

云夜楼里,五色鬼确实伪装成了已死的穷神蒙骗了她,但地府大门被破开,许多穷凶极恶的厉鬼跑出应该是真的,不然它们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云夜楼被烧了,现在具体什么情况,宴屿眠也不知道,但问天阁身为五大仙门之一,应该足以应对各种情况的人在。

当务之急,是赶紧到上京城去。

此处距离上京途路遥远,坐马车也需要将近一周。

洒脱一直都在宴屿眠的影子里沉睡,偶尔莲生会感觉到一阵奇异的牵连感,就好像影子当中也有一部分和自己相关。

“怎么会这样呢?”莲生赶着车,百思不得其解。

“它身上确实有一部分和你相关。”宴屿眠躺在车厢里,座椅上垫了柔软的褥子,睡起来极为舒服,周围无人时,莲生又担任起了赶车的重任,她可以随意歇着。

“那部分应该是洒脱偶然得到,被它吞吃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我觉得让你自己来慢慢探索会比较好。”

宴屿眠的态度表明,她是知道具体情况的。

莲生见状放心下来,他很相信宴屿眠,既然她做出这样的选择,要自己进行探索,就说明如果真出现什么意外,她也会帮忙的。

洒脱一直到三天之后才终于苏醒,黑猫趴在宴屿眠身边,迷迷糊糊的。

问它还记不记得在云夜楼里都发生了什么,洒脱想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只记得宴屿眠好像坐在赌桌前赢了一只赌鬼。

化作黑剑被莲生和宴屿眠分别握住,斩死狮子的记忆在它脑海中消失了。

虽是如此,但洒脱对莲生表现出的态度变得微妙,它总是有意无意的坐在远离莲生的地方,非要靠近的话也必须让宴屿眠隔在中间。

就好像潜意识里在害怕莲生会对它不利,又或者让它回想起什么并不愉快的痛苦经历。

“可以给我讲点故事吗?我好饿。”洒脱对宴屿眠的态度都客气了很多。

宴屿眠给她讲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国王每天都会娶一个女子,等到第二天就把这个女子杀掉,再娶一个新的。

三年过去,整个国家的女子要么被杀,要么逃走,国王勒令丞相为他寻找新的女子,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就要将丞相杀死。

丞相的女儿得知此事,自告奋勇地要求嫁给国王,在新婚之夜,她给国王讲了个故事,讲到最精彩的地方时,天亮了。

——如果国王能让我活下去,我会在下一页讲出更精彩的故事。

她说。

国王同意了,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她每天都会给国王讲一个故事,一共讲了一千零一夜夜,被感动的国王决定再也不会杀她,让她做了王后。

“所以说要懂得可持续发展,如果国王在第一夜就把丞相的女儿杀掉,那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听到那么多精彩的故事了。”

宴屿眠所讲的这个故事饶有深意,如果放在之前,洒脱可能还会琢磨片刻,但现在它压根就生不出来多少胆量,就好像之前那些“如果宴屿眠故事讲得不好,就把她吃掉”的豪言壮语都是过眼云烟。

它开始怕她了,洒脱不记得的云夜楼里具体都发生过什么,但潜意识告诉它是一些很可怕的事,而宴屿眠则是可怕的源头。

见洒脱老老实实地不吭一声,宴屿眠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这样才对嘛。”

宴屿眠闲着没事,除了讲故事喂饱洒脱,还顺便教它和莲生认字。

莲生直到现在都保持着大字不识半个的状态,悬赏令上的内容看不懂,问天阁挂在门上的牌匾认不出,更是连他们买来前往上京的地图都看不懂。

放在之前宴屿眠还觉得无所谓,反正是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识不识字的区别不大。

但如今他们赶着去上京,因为不认字,莲生抱着地图走错了好几次路。

宴屿眠痛定思痛,决定让他摆脱现在大字不识半个的状态。

莲生的学习速度很快,甚至比吞吃过许多人记忆的洒脱都要快。

基本上宴屿眠讲上了一遍他就能记住,莲生颇为惊奇,但宴屿眠鼓励他的同时也并不惊讶,就像是早就知道他能很快学会。

车上备着些话本供宴屿眠解闷,等到莲生能断断续续地把一整本都念完,为宴屿眠解锁了听书服务,他们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上京的城墙遥遥耸立在视平线处,最高的那栋建筑显然坐落在皇城之内。

宴屿眠掀开车帘,她左手边趴着一只黑猫,右手边飘着一只捧着书的鬼。

黑猫抽了抽鼻子,露出贪婪的神情。

它能嗅到,这座城里飘散而来的淡淡血腥味道,一定有非常多精彩的故事!

.

滴答。

鲜血滴落,甚至都呈现出粘稠状,卷着微甜腥气,滚在唐刀削铁如泥的刀锋上。

宋子凡胸口的伤就没彻底愈合过,血肉不断生长,被破开,再生长,再被破开,成为衣料之下外翻的淋漓惨状。

他的肋骨和里面的脏器已经习惯了暴露在外界,心头肉不再是宴屿眠灵力的承载物,却又被魔气侵蚀,在胸腔中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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