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死遁后徒子徒孙都疯了(17)

“这样啊。”婆婆看向宴屿眠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激,同样也有几分释然。

紧接着,她又缓声道:

“湘娘啊,我要走了。”

湘娘一愣。

她本以为婆婆被从咾病鬼巢穴里带出来,是天大的好事,怎么……

莲生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明魂镜。

透过玉屏风,宴屿眠看到婆婆身上的七情已经散了,只剩下飘摇模糊的四条,并且还在逐渐变淡。

她的日子到了,没有咾病鬼的缸中绿水,没办法再支撑下去。

但一只咾病鬼的死亡终究是让她的状况暂时有所缓解,成为了此刻的回光返照。

“别哭,我们唠唠嗑吧,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唠嗑了。”

婆婆非常坦然,她握着湘娘的手,道:“给我说说这些年都出了什么事吧。”

“好。”湘娘哽咽地应声,艰难道,“平儿……平儿长大了,进城去学了木工……”

宴屿眠在门口看了片刻,便不做声响地离开,将这最后的时光留给婆媳俩。

宴屿眠和莲生在溪边坐着。

其余村民们还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偶尔有路过会给宴屿眠打声招呼。

“洞穴里的另一只咾病鬼要怎么办?”

莲生问道,虽说短时间内它应该不会再出来了,但等到下个月月初,新月再现,估计它又会重新获得力量。

宴屿眠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很担心村子里的大家吗?”

“……”莲生沉默片刻,才道:“不,其实他们如何,都跟我无关。”

宴屿眠:“那你为何要问?”

是啊,为何要问?

明明他只是个魂,甚至都不能说是认识村子里的人,咾病鬼就算把他们全都吃光,也不关自己的事。

莲生回答不上来,准确来说,是他心里有模模糊糊的感觉,却没法准确说出。

这种感觉让他憋闷,想要发脾气。

他抿着唇泄愤似的抬腿,溪水哗啦溅起,落下的水滴从他的身体穿过,也淋在宴屿眠身上。

宴屿眠的衣襟登时被打湿,一滴晶莹水珠从额头滚下,摇摇欲坠地缀在鼻尖。

宴屿眠:“…………”

她颇为无语地抬起手。

下一瞬,溪面陡然抬升,竟是形成海浪般的涌动,高高扬起,直接把莲生拍进了水中!

莲生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白雾才重新在宴屿眠身边勉强凝形:“我认输。”

“这就认输了?”宴屿眠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还以为你要跟我闹到两败俱伤呢。”

“两败俱伤?”

莲生不明白宴屿眠为何这样说,真要认真起来,宴屿眠能轻而易举把他弄散,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宴屿眠不答,抬手用衣袖擦去鼻尖上的水滴。

“啊……”她长长地呼出口气,“感觉有点无聊了呢,等明后天我们就离开吧。”

“去哪里?”莲生问。

“随便哪里都好,只要是有意思的地方就行。”宴屿眠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来。

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径直来到蔺海程的卧房。

蔺海程正沉沉睡着,他脸上出了许多汗,看起来退烧了。

蔺海程的桌上有笔墨,宴屿眠研了点墨,随手拿过张纸,写了一行字。

莲生飘近了看,嗯……看不懂。

不光是宴屿眠写的字,旁边书籍的标题于他而言,也单纯是一块块图像般的符号。

他大概不识字吧。

落下最后一笔,宴屿眠吹干墨迹,将纸折成一只纸鹤。

她打开窗户,那只纸鹤就拍动翅膀,飞向天空。

莲生:“这是……”

“给问天阁的传讯。”宴屿眠收拾好桌上笔墨,“剩下那只咾病鬼和病人们就交给他们来处理了。”

莲生:“问天阁?”

“就是个专门收拾烂摊子的地方。”宴屿眠走出蔺海程的卧房。

莲生就像一张白纸,处在什么都不懂的状态。

他有很多东西想问,但宴屿眠看起来并不像会耐心为他挨个解答的人。

从平日的为人处世上看,她应该挺有耐心,但这份耐心能用多少在他身上,莲生还不确定。

作者有话说:

莲生:怕怕。

眠眠:?

第11章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屋内传来湘娘的哭声,婆婆走了。

宴屿眠这才来到她的身边,湘娘在哭,但比起婆婆被咾病鬼带走的清晨,这份泪水里多了释然和宽慰。

“昨晚白忙活了。”莲生评价道。

他们废了很大劲才把婆婆救出来的。

宴屿眠却摇头:“不算白忙。”

莲生不明白,最终不都是死了吗?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哭声把蔺海程吵醒了。

宴屿眠给他简单说了下情况,蔺海程感慨万千,虽然婆婆最终还是走了,但他们终究让湘娘不再遗憾。

翌日清早,湘娘就按照宴屿眠的说法,把婆婆安葬了。

她也挺担心婆婆身上会不会携带什么病,毕竟可是从咾病鬼的巢穴里走过一遭。

“我要去找平儿。”

坟墓前,湘娘对宴屿眠笑道:“婆婆让我不要守孝了,去城里和平儿好好过日子。”

蔺海程裹着厚实衣服,咳嗽着道:“那正好,我明日打算进城买些东西,赶考路上带着,咱们就一起过去吧。”

这倒正好合了宴屿眠心意,她打算买完东西就跟蔺海程分别,去别的地方转转。

至于这个村子,她已经送信给了问天阁,想必很快就会有人前来处理。

纸鹤传讯的法子很多人都会,而且宴屿眠刻意更改了字体,这样问天阁再怎么想,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来。

宴屿眠知晓问天阁的行事风格,他们不会和平民百姓有过多接触,大概连话都不问,处理完咾病鬼的事情就走,也就无从知晓“溪眠姑娘”的存在。

翌日清早,宴屿眠就坐上了蔺海程租的马车。

车里还有湘娘,手臂上围着白布,她因为婆婆走了而难过,也因为即将去跟儿子一起住而高兴。

蔺海程赶车,莲生就坐在门帘外,同他并肩。

当然蔺海程并不知晓有人正在和他一起赶马,否则他得吓到翻下车去。

湘娘非常好奇宴屿眠和蔺海程两人是怎么把婆婆救出来的,要知道那可是咾病鬼,如此恐怖的邪祟,巢穴内肯定更为惊险。

宴屿眠就挑挑拣拣给她说了些,当然她没提自己两刀砍死咾病鬼的事,用的还是湘娘平日里做饭的拿两把菜刀。

“我们看到婆婆还没有被做成缸里的东西,就赶紧让蔺海程背着,往洞外面走了。”

宴屿眠忽略掉了所有惊险时刻:“还好另一只咾病鬼没来得及追上来,我们很快走出了洞穴,用火折子把它吓退了。”

湘娘寻思道:“这样的话,以后在新月之夜多多掌灯,能不能把咾病鬼吓退呢?”

“可以试试。”宴屿眠点头,并未告知湘娘她已经匿名联络了问天阁,咾病鬼应该等不到下次光临村落的日子了。

上一篇:欧皇[修真] 下一篇:穿书之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