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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欲孽续(94)

凝烟知他是真情便不再说“别闹了了别开玩笑了”之类,对他也报以认真:“我服侍过皇上…”

玄聿诚恳说:“我的妻子也曾经服侍过皇上,皇上始乱终弃不肯再对她好,我只会加倍地疼惜她。不要说你服侍过皇上,就算你今天明天还是皇上的女人那又怎么样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变不回不爱。”

凝烟脸上火热,心口也火热,低头说:“我现在这样子…”玄聿握住她手说:“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倒是我…宫里人都叫我疯子。”

凝烟问:“我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对我!?”玄聿狂性又发,激烈地问她:“你先答我,我有哪里不好?我真比不上皇上吗!?我这样爱你也比不上么?”

凝烟心中一荡,认真地盯着他,由衷地说:“当然比得上的。”

玄聿狂喜,伸臂搂住她说:“凝烟,我可欢喜死了!”

凝烟嘤了一声,显然吓着了,推他说:“你快放开呀!”玄聿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放开她,生怕她生气,却观察到她语气虽重,神情却带有赧然与喜悦。

皇上负心于她,几个月来玄聿尽心照顾多番救命之后,凝烟连连移情。终于走出阴影,反而迎来春天。现在初尝两情相悦的快乐,简直忘了身在何处。

寒洞阴潮,处境极劣,可是心情舒畅,满心幻想。往日的凤撵龙枕,又哪有此刻温馨?

玄聿心中欢喜难以形容,悄悄拈起她落下的一根头发,凝烟发觉,问他在做什么。玄聿说:“怕你反悔,先索取到你的信物在手。你可赖不了了。”

凝烟红晕双颊,扭过头去:“你家炒菜平时放油太多了,说话真让人受不了。”玄聿反而笑得更开心:“那只好麻烦你将来烧菜不放油,干锅烧。”

凝烟想问关自己将来什么事,马上明白他语中含义,脸色通红。玄聿知她脸皮太薄,不敢再说下去。静了片刻,凝烟才说:“以前听那支曲子,只是觉得更加空荡荡,后来听了就喜欢地很,感觉很幸福。有时间你教我吹吧。”她说话语音微颤,刚刚和他定情,还在激动中。

玄聿说:“时间有的是好几十年还怕学不会么?”他见凝烟掏出了笛子,一时激动地说不下去了。刚才永福宫大火凶险,凝烟却只带出了这根笛子,足见情意。

凝烟再次羞涩地低下头,眼睛都不敢抬起:“本想拿件皇上御赐过的什么,鬼使神差地不知抓起了这个。唉…你真是…你真是捣乱。”

她指的捣乱,就是说玄聿扰乱了她的心。玄聿听了怎能不欢喜,将笛子郑重地双手递上前:“这是我阿玛留给我唯一之物,玄聿没有更珍贵的文定了。”他说的是真话,纵是原配发妻丽瑶,他的文定物品也只是金银财帛,并没想过把心爱的笛子赠她的念头。这念头原就有些痴,玄聿也是到近日才如此痴。

凝烟头低的更低:“你…别胡说了。”接过笛子就表示答应嫁给他,凝烟心中纵是不反对,也不会同他一样如此胆大妄为,在山洞中结下鸳盟。

忽然听到皇上的声音就在左近。

“如果恕妃命丧火海,你们这些奴才个个要殉葬!”

凝烟甫听到久违的皇上声音,身子一震,想不到皇上还是很关心她的生死。玄聿则闷闷不乐,皇上对她这样好,自己的处境堪虑。

凝烟脱下玄聿披给她的长袍,快步走出山洞说:“皇上!凝烟在这儿。珂里叶特爵爷救我来此。”

皇上听到她的声音,命令停轿,掀开轿帘说:“凝烟,你还好吧!”说着下了轿,握住凝烟的双手。

玄聿行出正好看见这一幕,心下酸楚。自怜到:只要她喜欢就行了,她快乐了就好。我是落拓不羁的野马,人家是万岁,跟着他自是妃子娘娘,跟了我算什么?唉,她叫我珂里叶特玄聿!我只不过是珂里特叶玄聿!

他心头难受,直视皇上并不参拜。

嘉庆心头不喜,问:“是你救了恕妃?你怎么出现在火场?”玄聿说:“奴才去医病的。”凝烟抽也双手说道:“几个月来若不是爵爷常常施医赠药,凝烟无人问津早已死千百回了。皇上是否在怀疑我为什么要爵爷藏身山洞中,只因点火之人下令杀了我的性命,而我们逃出后更遇到无数人持械搜捕。”

嘉庆心中一惊:“有人蓄意放火的?这…这刺客胆子如此大么?!”

凝烟说:“刺客怕是不能够让侍卫们搜捕我,应该是一个宫里的主子。皇上请彻察。凝烟死不足惜,希望制止此人将来加害别人。”玄聿心里赞她聪明利害,刚刚见到皇上便说出这么有力的话语。

嘉庆一边点头一边说:“朕必定重修永福宫,修建地比以前更大更富丽。朕对不起你,你身子都好了?那可太好了!朕正不知该如何恢复你的身份,既然身子无恙,他人也无法说反对言语了。”

凝烟淡淡说:“多谢皇上,凝烟身子并没有完全好,还不能够恢复身份。何况君无戏言,龙口一出还能收回么?反正有许多姐妹服侍皇上,少一个闲人犯人罪人庶人完颜凝烟又算什么?”

嘉庆一愕:“凝烟,你在怪朕?只要你原谅,朕一定揪出当日害你之人以及今天再次加害你的幕后人物!不管她是谁,朕都为你报仇出气。”

凝烟仍是徐徐说:“凝烟要是不同意不答允呢?就不替我出气,就不惩治那触犯国法火烧皇宫的人了?是么皇上?”

她言语锋利皇上奈何不得,却也引得皇上很生气,不知她什么意思。从相见到现在没有自称“臣妾”竟是不认他为夫君了。嘉庆虽气恼但念在负她许多又当着奴才便不计较,说道:“好了,你先借居在永寿宫皇贵妃处,朕下旨重修永福宫给你,到时候加封凝烟做贵妃,可满意了么?”

凝烟毫不动色:“皇上,凝烟身子孱弱性子不好又被烧了头发!”说到此处,甚是激动气愤,喘了两口气才继续说:“根本就是没资格再侍奉您!永寿宫有座佛堂,正好适合我修身养性。皇上准许我长年理佛凝烟谢恩,皇上若不许,无发之人只好一死了之,反正不能活着贻笑天下。”

嘉庆就不是愿在侍卫太监面前和她争什么,说道:“你说怎样便怎样,朕命奴才立刻送你到永寿宫。可万万不可落发修行!头发烧了还能长出来的,真是的。”

凝烟上轿前从玄聿手中拿过笛子,说道:“这支笛子我已收下,你要记得送给过我了。若活着,终究要向你讨教学习那支曲子。”

玄聿明白她双关之语,欢喜地说:“好!一定有那一天的。”

凝烟为玄聿拒绝皇上,自己也觉得得意开心,因此在轿子上当着皇上的面和玄聿小小顽皮了一下。手上握着笛子,开心极了。

鲁察明川突然禀报如玥,在查寻完颜凝烟时却发现一口井中有具碎尸,面部砍毁不辨身份,服饰上去看出是个侍卫。

如玥感到奇怪,又听鲁察明川说是新近死去,便说:“近来宫中却没发生什么呀。有可能是奴才私下打斗,致命后掩埋了。你事无巨细一一向我禀报,真感谢了。”鲁察明川说了几句不敢,正要退下,皇后立刻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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