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独孤大人纪事(19)

作者: 晓色初开 阅读记录

独孤绍棠忙板正脸孔,严肃道:“爹爹错了,爹爹不笑。”

独孤维唯这才纠结着小脸,叹了口气。小小人儿学大人发愁的样子惹得独孤绍棠又想笑了,忙收敛表情。

独孤维唯下耷着眼角,撅嘴道:“那天的事是我太调皮,娘打我也是应该的,爹爹心疼我,因而生娘的气,都是因为我……我心里好难受……”

她的眼泪突然间就涌出来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了情绪,明明是做好长篇大论的架势来谈判的,怎么就觉得委屈难受了?

独孤绍棠心疼的不行,忙手忙脚乱抱起独孤维唯,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安抚道:“乖,别哭,是爹不好,爹这就去跟你娘赔礼,以后再不吵架了好不好,维唯乖,别哭了。”

独孤维唯抽噎着,鼻音浓浓点头,“好,您要跟娘好好说说,您是大丈夫心胸宽阔,娘是小女子,您别跟娘计较。”

她伸开双臂抱住独孤绍棠的脖子,抽噎着补充道:“爹爹没有不好,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是维唯不好,维唯以后不淘气了。”

独孤绍棠心里酸软的不行,抚着她的脑袋柔声道:“没关系,维唯以后想淘气就淘气,想欺负人就欺负人,无法无天才好呢。有爹爹在,你就是把天捅个窟窿,爹爹也给你补起来。”

独孤维唯趴在她爹肩上“嗯嗯”应了两声,眼泪不听使唤又啪嗒啪嗒往下掉,顷刻就湿了独孤绍棠的衣衫。

独孤绍棠任她坐在臂弯,一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轻声道:“乖乖不哭,乖乖不哭,爹爹就去跟娘说话,跟你娘赔不是,好不好?快别哭了。”

哄了好半天不听她说话的声音,抽噎声渐渐停了,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原来已经睡着了。独孤绍棠一只手撑在她脖子上,慢慢把女儿横抱在怀里。她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上尤带湿意。

独孤绍棠爱怜横溢的看着女儿的睡颜,轻轻把她额上的碎发捋到耳后,低头亲亲她的小脸,然后用自己的长衫裹住,包到内院去了。

安顿好独孤维唯,独孤绍棠就去了正房,夫妻俩关上房门说了好久。出来时沈氏明显哭过一场,眼睛还红红的。她出门就去看独孤维唯,独孤维唯仍没睡醒。沈氏把她身上的薄被往上拉拉。

想起那天她气急之下下的狠手,仍是心疼的想掉泪。

这些天她哪里是在生气,不过是独孤绍棠那天说的话让她感到难堪,一时下不来台别扭着而已。没想到这孩子竟因为这个去找她爹来跟她赔罪。

这孩子调皮是真调皮,贴心时也真贴心。

都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这话果然不假。思及当时自己的私心,沈氏不由感到惭愧万分。

一场小风波算是过去了,都督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独孤绍棠后来给魏子义设了不少绊子,使其焦头烂额好一阵子才作罢。这人护短的很,容不得别人欺负自家人。

☆、第十六章 夜半看戏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是盛夏。

院子里偶然刮起的风都带着一股股热浪,扑在脸上火辣辣的,似能透过毛孔钻进皮肤里。

一切生物都热得有气无力。

但这炎热却丝毫挡不住顽童的脚步,依旧可以精力充沛上房揭瓦,下水捉鳖。

当这股热浪刮向东南方向时,道上的杜岩仍骑着他的青驴,在山道的林荫里踽踽独行。

他由东至西,过了绵州,再折向南,进入襄州。

原本他早该走出荆南道了。

偶尔一次在一座小城看见一个行乞的小男孩,耽搁了他的行程。

小男孩被人拐卖至此,打断双腿,灌了哑药,放在街上乞讨。

忆起年幼经历,杜岩恻隐心起,便救下男孩,花了些时日治好了他的腿和嗓子。还教了一些简单的防身技巧,才重新上路。

天太热,他也不着急赶路,每日仅在清晨傍晚行路,午间打尖休息。

这日在距襄州城三四十里的地方,他发现了几个有意思的人。

他之所以觉得有意思,是看出那几人明显是经过改装的。比如满脸大胡子的人,胡子是粘上的。病弱的青年脸是涂黄的。

他本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见他们粗糙的手段破绽百出而不自知,自然觉得极有意思。

这几个人虽挑着担子做平常打扮,看似脚夫模样,但那步态身形分明异于常人。

将到午时,酷热难当。他们坐在道旁柳阴下歇脚,但眼神时不时瞟向另一棵柳下的一群人。

那一行有七人,或蹲在地上或坐着胡床。旁边停着一辆极普通的黑漆马车,另一颗柳下拴着几匹高头大马。

几名男子围着一名二三十岁的男子团团而坐。中间的男子身着绸衫,头顶束着银冠,插着一根银簪子。

面上虽颇有风霜憔悴之色,但面容出奇的俊雅逸致,丰神秀异。细看之下,一粒朱红色眉间痣藏在左侧眉尾处。

他旁边立着一人执扇扇风,另一人捧着茶碗递在男子手上。

杜岩再转头看看那几个改装过的汉子,心道,难道遇到了同行?这几人是想劫了那银冠男子一行不成?

果然,待那银冠男子一行人歇够了脚启程,这边几名汉子也站起身来跟上。

银冠男子一行人都有马匹,各自上马拥着马车风驰电掣而去。

这时后边的汉子中蹿出一个人影,大跨步追去。看似没有使力,但速度着实不慢。

余人仍做常态挑着担慢悠悠前行。

杜岩看窜出去那人的身形步态,暗夸一声好快的身法。

杜岩左右无事,就当看热闹了,跟那几个汉子保持二三十步的距离,不紧不慢跟着。

驴行速度本就慢,他单人独骑,满脸褶皱,一副小老头的样子,当真引不起别人丝毫提防。

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进入襄州城内。先行尾随那男子一行人的汉子站在城门口等着。见了众人,凑近领头的络腮胡子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络腮胡子点点头回头跟个斯文秀气的年轻人商量两句。

几人在集市中处理掉带来的货物,买了一辆旧马车,又在一处窄巷中换下身上的衣服。那名斯文秀气的年轻人便扮作行商模样,余人扮作他的随从。

杜岩暗道,这些人易容技术不怎么样,行事倒极小心。

从巷子出来后,他们顺着主街一直走到襄福客栈门口,在客栈要了几间房住下。

杜岩也跟着住了下来,要了那群人隔壁的房间。他心知有事,夜晚就处处留心。

果然到了巳时末,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杜岩熄了灯,也悄悄推门出去,隐在暗处。

只见白日扮作行商的那人和一名身材瘦小的汉子相携而出。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时,扮作行商那人突然倒地不起,另一人蹲身呼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少爷,少爷……”

他在走廊处一阵呼叫,片刻,几扇门打开,有人探出头来察看。从他们身边的门内也出来一人,斥道:“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上一篇:邪王宠妻之神医狂妃 下一篇:天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