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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大人纪事(137)

作者: 晓色初开 阅读记录

太学招收五品以上文武或勋官三品以上子女,博士为正六品。

四门学院招收七品以上或庶民子弟,博士便也跟着降级,仅有正七品。

律、书、算三学招收八品以下和庶民子女,因而博士只有八、九品。

独孤维唯当初听闻,还好一阵不平,干的都是相同的活计,职位却相差这么多,薪俸想必也有差。

只因国子学将人分了三六九等,博士便也跟着分三六九等。虽觉得不合理,但等级分明是世间常态,她不知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从哪里来,但知道自己必须从善如流。

苏文卿完成任务随便挑了把椅子坐了,扬扬下颌冲大家道:“人领来了,该怎么考,便开始吧。”

左迁立时看向上首两人,等他们发话。

陈学愚放下茶碗,“本官只履行监督之责,该怎么考是女学的事。”

慈休双手一摊靠在椅上,道:“这是女学的事,理应左司业做主,本官就来看个热闹。”

左迁无语撇头,端正脸色,轻咳一声,肃然道:“我京华女学本是国之公器,为国储备良才之所,错过考期断没让学子补试之说。”

话锋一转,接着道:“然----独孤二小姐本官亲自考校过了,发现其在同龄人中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可谓卓荦良才。更为可贵者,独孤二小姐对茶之一道做了改良创新,本官亲自品过,比之传统饮茶更能体现茶之真味。本官认为,在任何领域能为先者,我们便应敬重。因此,下官特跟祭酒大人上书礼部,请破格允许独孤二小姐补试。”

左迁为人古直,决不会拿谎言欺人,在坐诸位深知他性情,因而听了他对独孤维唯的评价,都是惊讶不已。原本对此事抱有不同态度的,看向独孤维唯的眼神都有了些许异样。

“现在请各位博士当场考试。本官曾有言在先,女学开学已将近三个月,独孤二小姐当能跟得上现在学里的进度方能入学,诸位博士出题可比二月入学试程度深些。既然要破格补考,当有让人破格的本事才是。因此本次考试,不光试题要比正常入学试难,且必须六科皆是甲上的成绩,有一科没达到甲上,此次补试作罢。学里既然开了补考先河,必须要有一定的制约才是。”左迁补充道。

左迁考虑长远,一旦补试的先河开了,以后便难以拒人。所以先把条件定的高些,不然因各种原因错过考期的都要补试,女学拿什么拒绝?

女学试原本就极难,不是拔尖人才难以考上,在极难之上再增加一个层次,还能考上的便是凤毛麟角了。这样的凤毛麟角,学里当然欢迎之至。

在坐诸位都是人精,自然明白左迁的用意,都点头称理应如此,司业大人有远见。

低声商量一阵,推虞济斐先考算学。

题目是虞济斐出好了的,遵司业大人令,果然要比入学试时要难。

独孤维唯拿到题目转身冲虞济斐施礼,让其允许叮叮入内帮忙。

叮叮便在门口等候,闻言进入,帮着独孤维唯把用具在一张案几上摆好,侍立在一旁磨墨。

“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每人三,小僧三人分一个,问大僧几许,小僧几许?”

独孤维唯一看此题,也不用纸张演算,直接拿笔在试卷上飞快写到:“大僧一人三个,小僧三人一个,一大僧三小僧站一列,共四僧分得四个。一百僧可分站二十五列,每列里有一大僧,三小僧。因此大僧二十五人,小僧三个二十五,为七十五人。”

接下来第二题、第三题、第十题,她不假思索一气呵成。

在坐众人见她笔下不停,中间连停顿一下思考都没有,便知这些题目没有难倒她。

虞济斐最知道自己出的题目难度,他一开始便不赞成补考,因此出的题目可不是难上一星半点,而是比今年新生高上两级的辛舍学生正学习的内容。别说新生,即便辛舍学生能轻轻松松答对的也没几个。

女学教舍是根据入学那年的天干来命名并划分等级,今年是乙未年,因而初入学的便在乙舍。

去年是癸未年,因此已在女学学够一年年龄略大些的便在癸舍。辛舍的自然是前年的学生。还有戊舍,是即将结业的姑娘们的教舍。学里下设六院,每个院都有自己相对应的教舍。

因此虞济斐最先忍不住起身去独孤维唯身边观看,别的博士忍不住也陆续围过去。

座位上除了慈休左迁和苏文卿仍能八风不动。前两者一位是因为相信未来女婿,一位是亲眼见过某人的能耐。后者却是觉得人跟她像,莫名其妙有信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难为人(加更)

直到光线明显暗下去,独孤维唯才猛然发现身边围满了人,她拍拍胸口作出一副吓着的样子道:“哎呀,几位先生这般观看,学生压力好大。”

饶是如此说着,脸上的神色轻松俏皮,可没有半分有压力的样子。大家便知道她只是说笑,俱想,这会儿还能安然说笑,看来是稳操胜券了。

说完一句,独孤维唯便低头用心答题,完全当身边围着的人不存在。只见她运笔如飞,一行行字如行云流水般跃然纸上。每个题目不光写出答案,并把解题思路都写了下来。

徐光致用手臂拐了虞济斐一下,悄声问道:“事先没透题吧?”

虞济斐转过头瞪他一眼,“本官进敬一堂之前刚刚写好的题目,你倒是透题试试?”

独孤维唯头也不抬,手里继续书写,嘴上答道:“先生若不信,呆会儿可以另出题目考校。”

她既然敢这样说,也就完全杜绝了作弊的可能性。

虞济斐越看越是惊讶,先前不同意补考的心思早不知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只剩下满心欢喜。任哪个做老师的碰到个十分优秀的学生,都会欢欣无限。

只到最后一题,独孤维唯才停下来略加思考,然后顺手拽过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大家看得莫名其妙,她在纸上写下来的竟然无人知道那是什么,像是一个个符号,曲里拐弯的鬼画符一般。

这条题目虞济斐是从《缉古算经》中找出的,这般程度的题目也就是国子学算学院的学生才会学到,他原本也没计划她能做出来,不过是当时因为不赞同补考一时心里不畅快,顺手写来难为人的。

然在虞济斐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眼前的少女还是在一番鬼画符之后写下了答案。

独孤维唯放下笔,活动下手指,微笑着向虞济斐道:“答完了,不知先生可满意?”

虞济斐看妖怪一般看着她,心纠结地快要打结了,一会儿想,别人家孩子聪明到这般程度真讨厌!一会儿又心花怒放,这个妖孽东西就快是老子的学生了。

脸上也是阴晴不定的,好半天才道:“女学四年都不会学到这么难的题目,你都会了,还来进什么学?”

独孤维唯笑眯眯道:“庄子老先生不是说过‘吾生也有涯,而知无涯’,世间知识浩如烟海,学生这点微末道行,安敢说已经学会,从而不思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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