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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梨售罄(28)+番外

霍旭西莞尔看着她:“虽然感觉很有道理,但听不太懂。”

陆梨生气:“听不懂就闭嘴!”

“喳。”他做了个请安的动作,恭敬地往杯子里倒酒,敬茶般双手递上:“陆老师,您请,小的闭嘴。”

她口渴,咕噜咕噜饮下大半杯。

霍旭西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喝酒的?”

“入行以后。”她自嘲:“慢慢就变成老油条了。”

这倒霉大姐。

他笑问:“你做这行最难的是哪方面?哭灵?”

陆梨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就记得刚出师那会儿,我第一次给人哭灵,妈的,好死不死竟然遇到高中同学,而且还是关系不好的那个。她录下视频发到班级群,我当时脸皮还薄,难受得哭了好久,浑身发抖,不敢打开手机,恨不得立刻退群。”

霍旭西心中莫名飙起脏话:操,哪个傻逼同学,这么欠。

“不过好奇怪,也不晓得怎么想通的,跨过那道槛就开窍了。睡完一觉起来,我到群里打广告,承认自己做殡葬做哭灵,希望老同学以后有活儿多多介绍。从那以后我的脸皮就跟城墙一样厚了。”

说着她自个儿都好笑起来。

霍旭西听明白了:“所以最难的是脸皮。”

陆梨思忖:“当然不是,脸皮算什么,最难的还是钱吧。我妈治病那会儿,我们把房子卖了,住出租屋,我经常梦见被房东赶出门流落街头,心里好害怕的。”

霍旭西摇头轻嗤:“钱真是王八蛋。”

“也是好东西。”陆梨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好在都熬过去了,我的青春也交代在里头,这些年除去赚钱,别的什么都没干,人生真无趣。”

霍旭西说:“我觉得你挺有趣的,当谐星都不用演……”

话音未落他被连捶几拳,胳膊贼疼。

“你就是个女土匪,陆梨,哪个男的敢要你?”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先发制人攻击她的回答,冷笑道:“古代人是吧?”

他喜怒无常,变脸比翻书还快,陆梨有点莫名其妙,但懒得深究,自顾陷入美好畅想:“不管哪个男的,总之跟我在一起必须得浪漫。”

“怎么个浪漫?”

“比如送花,一大束那种。”

“这么俗?”

“就喜欢俗!”她抱怨:“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收到过玫瑰花,身边一群木头朋友,逢年过节给我送腊肉、螺蛳粉、泡脚桶,磊磊那个神经病还给我送过脑白金!”

霍旭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陆梨心酸,气鼓鼓灌酒。

“想要玫瑰花有什么错?”

“自己买一束不就行了。”他竟然说。

陆梨拧眉:“浪费钱,动不动就上百块,不如拿去买吃的。”

霍旭西听这矛盾重重的话简直无语:“抠死你算了。”

陆梨托腮:“我还想要两个人牵手逛街,去美食城,从第一家吃到最后一家。想听睡前故事,一起买家具,布置房间,一起看电影,买菜做饭。过年走亲戚,我家老太太可以带着到处显摆……”

霍旭西瞅着她,琢磨许久:“这些不需要古代人也办得到吧。”

陆梨垂头不语,似乎是在伤心。

他清咳一声:“喂,你……”

突然她打了个酒嗝,喃喃数落:“肚子都饿扁了,我的鸡爪怎么还没上?”

男人刚刚酝酿出来的一点怜爱瞬间熄灭。

菜上齐,她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嘴巴没停过。

“陆老师。”霍旭西发现一件很古怪的事情,他不理解:“为什么你啃完鸡爪,骨头还是完整的?”

陆梨莫名:“有什么问题?”

“鸡爪啃完应该是碎的。”

她茫然:“哪有,我从小到大都这么吃。”

“根本不是这么吃,脆骨要一起嚼。”

“谁要嚼骨头。”陆梨恼火:“而且外婆都像我这么吃的。”

霍旭西下结论:“你外婆也不会啃鸡爪。”

“……”

她晕晕乎乎头昏脑涨,没力气跟他斗嘴。

天已经黑透,晚风吹着,霍旭西也有些上头。磨磨蹭蹭吃了两三个钟头,断断续续聊着天,聊累了看江面渔火点点,晚风习习,也不觉冷场。

霍旭西叫了代驾,陆梨大醉,还不忘今天是自己请客,抢着掏手机买单。

“别乱晃。”

他把人搀住。

陆梨视线盯着刚才收钱的小哥:“诶,这家老板长得还挺端正。”

霍旭西冷笑:“是吗,那你留下当老板娘吧。”

说着松开她的胳膊就走。

陆梨忙跟上去笑嘻嘻讨好:“不要生气嘛。”

“能不能好好走路?”

她一直在踢他的脚后跟。

“我晕啊。”

天旋地转。

于是霍旭西揽住了她的肩膀。

走到石阶前,这人又不肯动了。

他没说什么,弯腰下去,把她背起来。

几十级台阶,慢慢悠悠走了很久,街边小吃店开着音响,歌飘过来:“黑暗中的我们都没有说话,你只想回家,不想你回家……”

听完大半首歌走上去,意犹未尽。

陆梨被塞进车厢,打个哈欠,倒头即睡。哈欠会传染,霍旭西受她影响,眼皮子也开始发沉。

等代驾来,他靠着陆梨眯了会儿,到车库,再把软趴趴的人背上楼。

这次她很老实,不喊不闹。

霍旭西因为醉酒犯困,没精神收拾客房,径直回卧室,放她到床上。

陆梨睡得安稳,乌黑长发铺散,白净的一张脸陷在枕头里,像从叶底露出真容的白色芍药花。

他看了会儿,逐渐入迷。

那次在KTV亲她的感觉被勾出来,像一种瘾,突然发作,来势汹汹。

霍旭西有些恼火,他发现自己此刻非常想要吻下去,而且这种欲望几乎到了情难自禁的程度。

一定是酒精的问题。

喉结滚了几下。

再这么下去就不止想亲一亲那么简单了。

他当即离开房间,懊恼地倒入沙发。

这时忽然手机铃声大作。

陌生的来电,他接起,语气烦闷:“喂?”

“霍旭西吗?”

“是。”

那头单刀直入:“我是甄真的妈妈。”

自报家门后,对方不等他反应,劈头盖脸一通臭骂,质问他为什么引诱自己女儿离开北都,为什么不放过她,是不是要毁掉她的前程才满意。

霍旭西被骂得一头雾水,也不屑辩解,直接挂掉电话。

那边继续打。

他无语又好笑,索性关机,起身去洗冷水澡。

作者有话说:

(1)参考《死的困扰与生的执着》

(2)参考《中国殡葬文化》

第20章 陆老师病了

陆梨一整夜都很乖, 没有呕吐弄脏地板,也没有唱歌骚扰友邻,安静如斯。

霍旭西觉得庆幸。早上十点,人还没醒, 他进去喊她起床。

打开卧室门, 见她裹着空调被蜷缩在床上, 像只可怜的小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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