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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梨售罄(10)+番外

李四哥今天摆席六七桌,亲朋好友到场祝贺,老师们坐主桌,被簇拥着,稍显局促。四哥领着闺女挨桌敬酒,在场也有陆梨的熟人,开席后她端着酒杯到处打招呼,像只花蝴蝶,喝得尤为尽兴。

霍旭西谁也不认识,百无聊赖,喝茶吸烟。

花蝴蝶翩翩然回到他身旁。

“有那么开心吗?”他轻嗤:“又不是你考上大学。”

陆梨喝高了,举止也变得豪迈,胳膊亲切地搭在他肩头:“你知不知道,四哥用一支唢呐供出了一个高材生,他有多骄傲,对很多家庭来说,孩子就是希望,不管平时过得有多苦,只要把孩子抚养成才,日子就有盼头。”

霍旭西嫌弃她醉醺醺的模样,略歪肩膀,撇开了她的手。

陆梨轻哼:“你跩个屁。”她竟把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巴掌重重拍他的背:“小屁孩,不会懂的。”

他冷眼瞥着,心想这位大姐还真醉得不轻。

陆梨拎上包,摇摇晃晃离席,找到李家闺女,将她拉到一旁,塞了个大红包。

“丫头,拿去买衣服,买裙子,买化妆品,打扮漂漂亮亮的,尽情享受大学时光,享受你的青春,别留遗憾,大学很好玩的……”

李四哥看见,赶忙上前阻止:“梨子,快收回去,这是做什么嘛,都给过礼金了!”

陆梨非塞到李家闺女手里:“四哥你不要管,这是我单独给小丫头的,跟你没有关系!”

三人谦让拉扯起来。

霍旭西懒懒仰着下巴看戏,谢晓妮坐到了他身边。

“你……”她酝酿了整晚,鼓起勇气过来问:“你和陆老师在谈恋爱吗?”

霍旭西感到莫名其妙:“没有。”

谢晓妮点头:“我说嘛,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闻言霍旭西默然片刻,冷笑问:“为什么不会?”

“她年纪比你大呀,有代沟,而且还做这种工作,说出去不太好听,对吧?”

他没吭声。

谢晓妮又问:“可是你为什么陪她来吃酒席?”

霍旭西心下烦躁,面上却笑起来:“因为我喜欢她呗。”

“真的假的?”这妮子十分错愕:“不会吧?”

霍旭西的脸色像阴晴不定的天气,霎时又沉下来,冷冷的,带些许不耐烦:“我就是在追求她,怎么你有意见?”

谢晓妮不理解,认真询问:“可是那天你亲眼见过她哭灵,不觉得干这行低人一等吗?”

其实她并非针对陆梨,只是想知道外人对殡葬行业的看法,或者说,试图用别人的否定来佐证自己的偏见,所以说出的话都变了味儿。

霍旭西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闻言冷飕飕打量一眼,要笑不笑的:“陆梨条件好,一米六七,又不像你这种低人好几等的矮子,人家高着呢。”

谢晓妮顿时脸色煞白,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嘴唇努动,想怼回去,却见他若无其事地玩打火机,指不定后面还按着什么更恶毒的话,争辩不过,多说无益,还是趁早离他远点儿。

浑然不觉的陆梨乐呵呵回到座位。

霍旭西这个人天生有些反骨,见别人贬低她,自己偏要高高把她捧起。

“怎么醉成这样?”他贴心服侍:“快喝点茶。”

这桌除了谢晓妮,还有几个乐手,通通刻意挪开视线,用余光紧紧盯住。

陆梨双颊坨红,醉眼朦胧:“李家丫头考上大学啦,而且还是双一流大学,真有出息,四哥得到消息那天都哭了。”

霍旭西见她神态沉醉,不禁笑问:“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当然有关系,大学生活多有趣,我那会儿整天吃喝玩乐谈恋爱,自由自在……”她口渴舔了舔唇:“好怀念啊,真想回到那个时候。”说着目光转向他:“哦,你没上过大学,自然没办法理解我的心情。”

霍旭西眯起双眼扯了扯嘴角:“喝多了开始口无遮拦是吧?”

“你生气啦?”陆梨笑呵呵戳他的脸:“别吧,每次都这样,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真讨厌。”

他冷哼:“我宁愿讨厌也不要讨喜。”说着看看时间:“不早了,走,我送你回去。”

“不,我还要喝。”

“再喝吐了怎么办?”他耐心劝,语气还有点哄的意思:“人家办谢师宴,你在这里吐,不太好,对吧?老师还在呢。”

陆梨想想觉得很有道理,直点头:“我最怕老师了。”

霍旭西握住她的胳膊搀她离开。

绕过大圆桌,她随手轻拍磊磊的头,嘱咐道:“告诉四哥和兰姐,我先走一步。”

磊磊正在吃鸡翅,不幸被糊了一嘴油。

夜幕低垂,酒楼外霓虹闪烁,灯影憧憧。

年轻男女上了车,先不忙走,他摸出打火机点烟。

谁知突然遭到陆梨怒斥:“不许抽烟!”

他吓了一跳,扬起眉毛看着她。

陆梨皱眉嘟囔:“不然我也想抽。”

“那你抽呗,又没人拦着。”

“不行,我要戒掉。”她话语含糊:“清彦哥哥爱干净,不喜欢别人抽烟的。”

“谁?”他听到了什么?

陆梨低头认真系安全带,没有留意他的问话。

霍旭西也并不在乎,只说:“我也洁癖,你别吐我车上。”

陆梨扭头凶巴巴地瞪住:“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Yue……”

她忽然反胃干呕。

霍旭西咬牙:“不许吐!”

“还不是你抽烟给熏的。”陆梨捂住口鼻:“臭死了!”

他暗骂着掐灭了香烟。

陆梨开窗透气,抚摸心口缓过劲儿,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你凶什么凶?年纪不大臭脾气不小,要不是有几分姿色,你早被打死了。再说长那张漂亮脸蛋有什么用?跩得跟缅因猫似的,你装什么狮子王?”

霍旭西沉默忍耐,不与酒疯子计较。

她得寸进尺,竖起三根手指:“我,比你大三岁,是姐姐,懂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媳妇儿,还沦落到相亲的地步?”

他做深呼吸,打开冷气,调低温度。

陆梨拿出教训磊磊的架势,一掌猛拍他肩膀:“认真听姐姐说话!狗崽子。”

霍旭西咬牙,攥拳,闭上眼睛。

“又摆臭脸。”陆梨嗤笑,语重心长:“小姑娘都被吓跑了,男人徒有皮相,不懂温柔体贴,没前途的!女人图新鲜,两天就腻了。所以说年轻弟弟中看不中用,根本不懂女人,没劲,没劲透了。”

话音落下,霍旭西忽然捏住她的下巴,目色冷冽地向她逼近。

陆梨被迫退至座椅角落,后脑勺抵着车窗,肩膀缩起来。

他还在贴近。

直到两人呼吸交错,气息交融,微弱的,若有若无的潮热,使脸颊发痒,嘴唇也痒。

她猛然心跳加快。

微妙的气氛搅得人心猿意马,加上酒精扰乱思绪,脑子仿佛被麻醉过,晕晕乎乎,好似飘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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