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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132)

作者: 若相姒 阅读记录

众人闻言一愣,傅老太太也是没反应过来。

而秦氏接下来的话,却是叫众人更为惊怔不已。

“这个外室叫三月,原是二嫂娘家小舅爷府中的婢子,也是那俞小舅爷请咱们三老爷过府时,亲自送的。”

“什么?”

傅老太太闻言不可置信的出声,秦氏却是渐渐哭的厉害起来,将头猛然触地磕头,随即抬起脸来,瘆人的脸上满是泪水。

“母亲,三老爷为了那个外室当着一众下人打了媳妇儿,媳妇儿实在是气不过,才来找二嫂寻个道理,未想到,二嫂不仅不帮媳妇儿讨个公道,去查明此事,反而语出讽刺,我不过气不过回了两句,二嫂更是当着这一众人的面也打了媳妇儿这一耳光,母亲,我,我——”

秦氏哭的几乎是岔了气,拿帕子的手捂着胸口直拍打着,随即向四周扫了一眼,陡然强撑着起身道:“媳妇儿作为三房的太太,今日受了这般的奇耻大辱,活下去反倒是丢了咱们定国公府的脸,媳妇儿反倒是去了的好。”

话一说,秦氏便去朝那墙上撞去,惊得那墙边站着的婢子吓了一跳,忙拼了命拽住了秦氏绝望而颤抖的身子。

眼看着秦氏也因为激动而昏了过去,顾砚朝在旁边哭红了眼,随着三房的人又是手忙脚乱的去帮忙,傅老太太看着眼前混乱的情况,已是气的使不上劲儿来,刚要开口怒骂,却是听到外面陡然响起一个肃然起畏的声音。

“去将老三叫回来。”

话音一落,顾正德脸色沉然的走了进来,身后默然跟着顾敬羲,顾敬昭,顾敬明三兄弟。

顾敬羲一进屋,先看了眼谢氏和顾砚龄,见妻女都安好后才放心下来,而此刻的顾敬昭脸色极为不好,听到俞氏没了孩子时,他已是如当头泼了一瓢冷水,可刚才同父亲在外面听到秦氏说的那番话时,他几乎怒的无法遏制。

看到顾正德走近,傅老太太有些慌乱,随即道:“老爷回来了,你今日不是要在内阁值守。”

顾正德未发怒,只冷淡的看向傅老太太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能在内阁坐得住?”

顾正德一番话说的傅老太太语中涩涩,却也是觉得委屈,说起来,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老二媳妇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顾正德的话,徐大夫极尽小心道:“回国公爷的话,因为孩子死在了腹中,长久下去会损害了母体,所以我便开了一剂汤药需给二太太服下,将那孩子落下来,而且连着这几日,太太的汤药不能停,要直至将体内的残物落干净,才能放心,只是——”

顾正德闻言阴郁的眸子微抬,徐大夫随即斟酌道:“此番太过凶险,伤及了母体,以后若二太太再有喜事,只怕也是留不住了,即便留住,婴孩儿也会天生残缺异样。”

话音一落,众人不由轻声唏嘘,对于她们女人来说,一辈子再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来,便是废了。(注:此处是基于古时封建社会观点而说的,非作者本人观点。)

尤其,对于一直想要产下儿子的俞氏而言。

顾正德眉头微皱,神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顾敬羲和顾敬明基于顾敬昭的缘故,难免也生出几分同情来,都有些欲言又止。

倒是此刻的顾敬昭,双拳紧紧攥住,低垂着头看不出面色,双肩微微耸动,看似是一个作为父亲,作为丈夫的悲伤,引得顾敬羲和顾敬明都不由轻声抚肩以作安慰。

然而只有顾砚龄知道,她的这位二叔,此刻只怕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愤怒吧。

要知道,一个能用来和大房争夺权位的最大砝码没了,这样的痛楚和绝望,可远远比一个亲生儿子大多了。

毕竟,在世人眼里,嫡孙和庶孙是不一样的。

若是放在前一世,即便大房无人袭爵,也轮不着一个生不出嫡孙的二房来接,毕竟,下面还有更年轻的三房和四房,注定,定国公的这个爵位只能由嫡出的来袭,这一世,顾敬昭的夺位之路,可是越来越渺茫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悲悯(本章略高能)

“啊——”

屋内陡然响起俞氏凄厉而可怖的叫声,惊得众人不由精神一抖,顾砚锦到底年岁还小,再厉害,也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那股挥散不去的味道再夹杂着母亲那可怕的,似哭似喊的叫声,竟让她胃里隐隐翻腾,几乎快忍不住呕吐出来。

而就在这一刻,她看到了对面站在谢氏身旁的顾砚龄,相比于她,顾砚龄几乎可以用淡然来形容。

好像,这里没有充斥刺鼻的腥味,没有母亲嘶声裂肺的哭嚎声一般,一切都那么自然,平静。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打帘的声音,随即一个稳婆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干干净净的手里捧着一个红漆托盘,拿红布包裹着,看不出里面的东西,但细心些便会发现,那稳婆手中在不住地颤抖,而那块红布隐隐泛着异样的红。

众人的目光都落过去,顾正德也有些不明的看过去,随即沉声道:“这是什么。”

“是——”

那稳婆小心地逡了众人一眼,原本接生这么多年,盘中的东西她早已司空见惯,可此次当着这一众的贵人主子,她却是不由害怕了。过了半晌,她才终于鼓足了胆子,小心斟酌出话来。

“是二太太刚堕出的孩子,是个成了形的——男孩儿。”

众人再一次倒吸气,顾敬昭几乎是瞳孔骤然一缩,眸中泛着复杂而异样的光芒,紧紧盯着托盘里的……孩子。

傅老太太有些站不住,由着周嬷嬷和阮嬷嬷扶着,顾正德的眸中闪过一丝可惜,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儿,年岁渐老的他,遇到这样的别离,难免有些抑制不住怜悯和悲伤来。

屋内渐渐陷入了死寂,顾正德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脸色有些沉痛,眼角好像陡然生出了许多的细纹,而鬓边夹杂着的白发隐隐让人觉得,一向精神矍铄,在朝堂上游刃有余的国公爷,原来也老了。

“去吧,好生安置了。”

顾正德难忍的偏过头,摆了摆手,那稳婆当即领命往出走,可正当此时,不知为何一股极为猛烈的大风突然“哐当”一声吹开格窗,发出震天的响声,随之大风几乎是充斥的灌了进来,屋内那股浓郁的气息登时被卷起,众人惊的一怔,而下一刻,那托盘上的红布竟毫无防备的猛被吹开。

登时——

众人都不由惊恐地偏过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每一个人都不敢再将眼睛落在那托盘之上,只觉得方才陡然显现的那一幕,一直在眼前不停地闪过,让人觉得连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全部颤栗了起来。

随之,一股比先前还要强烈的气味顿时横冲直撞的冲入众人的五脏六腑,众人不由转身作呕。

傅老太太又是惊怕又是悲伤,不由眼一翻,晕了过去,锦鸳她们忙上去扶,顾正德也是猛地一怔,未反应过来。只有顾敬昭,竟是不由退后了几步,眼中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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