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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39)

看了这么长时间,许蕴喆还睡得那么香,许靖枢估计他在早操以前不会醒了。不过,等早操的铃声响起时,许蕴喆会不会很快起床?

许靖枢满心好奇,不过要是他再这么继续倒挂,恐怕熬不到做早操的时候就得去医院了。他回到床上,继续躺着,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他拿出手机,调至静音,上线领取了当天的日常补给,又迅速地做了两个日常任务。

等了又等,早操的铃声响起来了。

许靖枢饿得肚子咕噜咕噜作响,一听见铃声,立即把身子探出床外,往下看许蕴喆的情况。

他还是没有醒。许靖枢吃惊地揉了揉眼睛。

早操前的运动员进行曲一共会播放三遍,许蕴喆闭着眼睛,直到听见第二遍运动员进行曲响起时,才睁开眼睛。

可是,当他睁开双眼,看见探出半个身子倒挂在上铺的许靖枢,登时吓得坐起来。

许靖枢眨了眨眼,对他笑道:“早安,你终于醒了。”

许蕴喆惊魂未定,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但从现在起他得争分夺秒地洗漱,赶往操场做早操了。他不理睬许靖枢,下床找出校服。

许蕴喆正要脱掉睡衣,可想到现在和他住在一起的人是许靖枢,又莫名其妙地犹豫了一下。他最终干脆利落地脱掉睡衣,把校服换上,在许靖枢的注目中拿上洗漱用品,开门前往隔壁的卫生间洗漱。

不一会儿,同样换上校服的许靖枢也走进了卫生间。

他抬腿用脚把卫生间的门带上,冲镜子里的许蕴喆笑了笑,走到小便池旁解手。

通过镜子,许蕴喆看见他的背影,又垂下眼帘,看着水龙头出神。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许靖枢只带了被铺过来,根本不能刷牙洗脸,下意识地回头。

适逢许靖枢抽好裤子转身,两人的目光相遇,许蕴喆立即又转回身,把满口的牙膏泡沫吐进洗手池里。

许靖枢给小便池冲了水后,走到许蕴喆的身后干站着,看他漱口。

许蕴喆被他看得不自在,问:“干什么?”

“等位置,洗脸。”许靖枢轻松地耸肩。

闻言,许蕴喆微微一愣,连忙将毛巾润湿,把脸擦干净后让出洗手池。

说也奇怪,以前和其他男生一起住时,许蕴喆不会感到有什么尴尬,毕竟大家都是男生,彼此之间没有区别。但是为什么和许靖枢同住一个寝室会让他这么拘束呢?难道是因为他知道许靖枢对他“别有用心”,所以无论做什么都忍不住有所顾忌,生怕一个不慎便让许靖枢发现“有机可乘”吗?

许蕴喆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他在解手以后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先一步离开了卫生间。

他有意要撇开许靖枢,回到寝室后迅速地换鞋,可惜没把拖鞋带过来的许靖枢不需要换鞋,从卫生间回来后,反而站在门边等他。

许蕴喆无可奈何,换好鞋后看也不看许靖枢一眼,直接离开寝室。

许靖枢很快就跟在他的身旁,问:“上回你说,起得早会先去生活区吃早餐。看来你起得早的时间很少嘛。”

没想到他连那点儿小事也记得,许蕴喆惊讶之余,依然没有理睬他。

“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许靖枢又说。

早操快开始了,许蕴喆走得匆忙,却要在大步流星的同时应对许靖枢,免不了不耐烦,说:“我今天不吃早餐。”

“为什么?”许靖枢吃惊极了,“上午这么多节课,不吃早餐会晕倒!”

许蕴喆忍不住停下脚步,问:“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

他微微错愕,无辜地说:“可是,我也得去做早操。”

许蕴喆语塞两秒,又说:“那你能不能别再和我说话了?”话毕,他看见许靖枢怔住,木然的脸上满是困惑。这让许蕴喆随即后悔了。

等了两三秒,许靖枢不发一言,只生生地看着他,眼神无辜得像只幼犬。许蕴喆皱眉,道:“你干什么?”

他为难地摇摇头。

“什么意思?”许蕴喆更加看不明白了。

许靖枢眨巴两下眼,说:“你让我别和你说话。”

“我……”许蕴喆登时气得找不出话,紧接着,运动员进行曲的声音停止了。他狠狠地瞪了许靖枢一眼,立刻拔腿往操场跑。

而许靖枢很快跟了上来。

两人的站位都在队列后排,许蕴喆站所在队列的最后一个,而许靖枢站在另一列的倒数第二个。他们跑到班级的队伍里,正巧准备运动开始。

许靖枢一边跟着音乐做准备动作,一边回头冲许蕴喆说:“散操以后,一起吃早餐吧!”

许蕴喆心想怎么不能让他消停一会儿?他目视前方,放空做着准备动作,想当做没有听见。

怎知,许靖枢锲而不舍地问:“哎,许蕴喆,听见没?”

我靠。许蕴喆冷冷地看向他。

他重复问道:“一起吃早餐?”

许蕴喆不希望其他同学留意他们的对话,毕竟同学之间这样不依不饶地邀请吃早餐,实在太少见了。“我不吃,你自己去吃。”许蕴喆说这话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并用冰冷的眼神提醒这枚小太阳不要再烦他。

许靖枢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发现周围有人好奇地看他,便作罢了。

拒绝许靖枢以后,许蕴喆倒不至于没有早餐吃。散了操,许蕴喆叫住要回生活区吃早餐的李爽,让他给自己带包子和鸡蛋。

李爽惊讶地问:“刚刚许靖枢不是叫你一起吃早餐吗?”

许蕴喆窘然,面不改色地说:“我不想去食堂吃,你帮我带吧。”说着,他把饭卡交给李爽。

李爽满脸狐疑地答应了。

如此一来也好,许蕴喆提前抵达教室,可以写一写试卷——因为许靖枢的突然入住,前一晚他没能自习。

可是,许蕴喆坐下后没多久,见到倪宗诗来了。

他和往常一样拎着他的水瓶,察觉许蕴喆的目光,微微地笑了一笑。

许蕴喆发现他桌面上的书本已经少了一半,惊诧道:“现在就搬?”

“嗯,昨晚搬过一些了。”倪宗诗说着,将桌面上的一摞书抱在怀里,冲他笑笑,“我走了,再见。”

因早操时间刚结束不久,来到教室里的学生不多,只有很少的人在这个清晨知道班上有一位同学要离开了。

倪宗诗走时,看起来没有一丝留恋。他的脸上挂着许蕴喆无法解读的微笑,在遇见同学时,笑容更加明显,说一声“早上好”,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同学们看他抱着书走,有些人不免惊奇地问一句这是去哪里。

“到(15)班去。”倪宗诗从容地回答,好像自己说了一件十分普通的事,然后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抱着书走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许蕴喆在心里吁了一口气。

在许蕴喆以及很多同学的猜想中,倪宗诗在班级里应该会有莫大的压力,可是他从来不向任何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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