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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颜(361)

玲珑秒懂:“那老者年事已高,又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上次趁着灾民之乱混进京城。为何还要带上他?”

颜栩道:“你问到点子上了,刘爷叫刘一觉,在此之前。他们先到河南,策动灾民进京闹事,陇西十雄虽然勇武斗狠,可要做这种事。还要刘一觉出马。从河南到京城,他们不但带来灾民。还分拨秘密带进京城十箱火药,但行踪被咱们发现,离开京城之前,他们便把那十箱火药藏进了裕王府。”

玲珑的脑子里似有什么闪过。就像一条隐形的线,把很多事串在一起。

“裕王府里的那个小院子,藏的是您的人吧?”

颜栩笑道:“我总是对裕王府不太放心。就让人三天两头的过去守着,倒也不是长驻。可偏巧你去的那日,他们正好还没有离开。”

哪是正好没离开,那是躲在暗处保护王爷而已。

难怪他不让自己过去,那个时候真是被他骗得死死的。

玲珑就问:“他们藏了十箱火药,藏了一年多,现在等不及了,又从陇西回来,为了把火药拿出来?”

“对,我带了杜康过去,还有几十人,原本想捉个活口,没想到这些人都是狠茬子,除了死的几个,余下的全都跑了。”

“您身上的血是杜康的?”

“不是,那是老八的,那家伙竟然死在本王怀里,你说这有多恶心。”

玲珑的小脸皱成一团:“您也不早说,那血衣我还摸过呢。”

颜栩就笑,过了一会儿,遗憾地说:“可惜今天打草惊蛇,白白替他们保管火药了,非但一个活口也没抓住,那些火药想来他们也不会再要了。”

玲珑想了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倒是觉得他们的目标并非真的在那十箱火药上面,他们只是想让人知道,裕王府里藏着火药。”

“你说什么?”颜栩腾的一下坐直身子,连带着把怀里的玲珑也带着坐了起来。

“您想想看,他们既然能利用灾民闹事,把这些火药带进内城,想要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也并非难事,可他们却选在了裕王府。裕王没有死,他还在刺槐胡同里。如果有人在刺槐胡同用上一点儿火药弄出些小动静,锦衣卫便会认为有人想要救裕王出来。”

颜栩的脸色越发沉重:“锦衣卫想要盯上谁,总能盯出点事来,怕是刺槐胡同刚刚闹出动静,他们已到裕王府挖地三尺了。”

玲珑便笑:“到那里,裕王爷这谋逆之罪便是板上钉钉,想要继续留在刺槐胡同颐养天年怕是不能了,那杯毒|酒不喝是不行了。”

颜栩把引枕掸向一旁,搂着玲珑重又躺下,却再也没有说话。

天光微熹,有淡淡的晨光从窗帘里透进来,玲珑打了个小盹儿,却见颜栩平躺着,大睁着双眼,还没有睡着。

“王爷,您一夜未睡,这会儿快点睡吧,我让双喜给小顺子带个话儿,有事都推到下午。”

颜栩这才感到眼皮酸涩,嘟哝着:“我就是想睡也还是睡不着。”

玲珑便问:“如果福王真是包藏祸心,您不如把这事上奏父皇,您就算有三头六臂,在这天子脚下,也不能太过张扬,搞不好被人算计了,倒把脏水泼到您的头上。”

颜栩眉头微动,叹了口气:“父皇若是知道我在查太子的事,肯定又要把闪辰揍个半死,他已经落下病根了,不能再挨揍了。”

皇子犯错,当爹的不揍自己儿子,却要把底下的人打得死去活来。

“太子的事毕竟过去十几年了,父皇都不让查,您为何还要自己查下去?”玲珑有些不解,颜栩是贼,当贼的都不是见义勇为的。

颜栩侧过头来,亲亲她的额头:“他们都说我是太子投胎转世,我当然要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且,我和太子一样,都是父皇嫡出,我若是不把这些事弄明白,说不定下一个死在父皇母后面前的就是我。”

玲珑的心攸的收紧,她紧紧攥住颜栩的寝衣,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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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四章 谁在车上

玲珑带着陈枫出门时,颜栩已经睡了,她小心翼翼拨开他的头发察看伤势,见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临走时又让双喜叫了小顺子和小德子在堂屋里候着,等着王爷起床伺候。

玲珑和陈枫的马车一前一后离了睿王府,她并不知道,她刚刚离开,金子烽便来了,并没有看到她的马车。

金子烽是从侧门进来的,他先前常和顾锦之来往,王府的规矩应比国公府还要大一些。确实如此,除非是睿亲王回府,或皇帝、皇后及各亲王驾临,再如像大婚那样的盛事,否则就连王妃也是从旁边的侧门出入。

听说是舅爷来了,纪贵亲自相迎,请金子烽在西路上院的宴息处坐了,让小厮上茶上点心。

得知玲珑进宫去了,金子烽便问起王爷。虽说王爷不是一般人能见的,但金子烽是王妃的胞兄,又是有功名的,纪贵不敢敷衍,忙让王妃的陪房铁桥去回禀王爷。

铁桥去了木樨堂,才知道王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回来,这会子还在珏音雅居。

铁桥便带个婆子来珏音雅居,见门口候着三四个小太监,都是王爷平素里使唤的。

“铁哥儿,你怎么到后院来了?”一个小太监问道。

“舅老爷到了,王妃进宫去了,纪大爷让我来禀了王爷。劳烦公公进去说一声。”

没过一会儿,小太监出来,道:“顺公公说了,劳烦铁哥儿请纪管事和舅老爷说说,请他老人家多候一会儿。这会子王爷还歇着呢,若是午膳时分王爷还没歇好,就让纪管事给舅老爷安排午膳。”

铁桥领了吩咐,回去交差。金子烽闻听,心里顿觉无奈,怎么来得这般不巧,王妃进宫倒也罢了。怎么都已这个时辰。王爷还在睡着?

外面不是都传王爷那个不行吗?

怎么还能累成这样?

他来王府,原本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过来和妹夫妹子套套近乎。大年初二那天。他陪着王爷赏习书画,又说起古玩玉器,王爷谈兴甚欢,他自感对王爷的喜欢摸得差不多了。便趁着父亲还没轰他回泰山书院,便想隔三差五到王府小坐。明着是看望妹子,实则是想和王爷结交。

也不知王爷还要什么时候才能起身,一直等下去反倒让人觉得他是另有目的。金子烽便向纪贵告辞,改日再来看望王爷和王妃。

又把给王妃带的冰片雪花糕放下。让纪贵转交,又给纪贵赏了封红。

纪贵亲自把金子烽送出侧门,见外面停着一架挂着银丝琉璃灯的马车。马车翠幄玄顶,甚是华丽。

再打开那个封红。见里面竟是二十两的银票,纪贵咂咂嘴,什么仕农工商,有钱的才是正主儿。

金子烽出了王府,自感处事还算体面,他上了马车,正沾沾自喜,忽觉有些不对,待到他明白过来,他已经被人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