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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66)+番外

作者: 翡胭 阅读记录

他们自小习武,锻炼胆量,因为从小就对战场向往,所以血脉里流淌着的都是躁动不安的冒险精神。

换句话来说,若是旁人家的小公子留书出走。偷偷溜到西北来,那得是件吓破肚肠的事。

但对袁家来说,这却不过只是一个历练。

不论是袁五郎,还是瑀哥儿的亲生父亲袁四郎,他们都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而还很欣赏这孩子的勇气和执行力。

况且,这一路上有石修谨和那么多皇家护卫跟着,他们对瑀哥儿的安全。是很有信心的。

所以,袁五郎担心崔翎倒是真的,担心瑀哥儿这种说辞,显然有些假。

但九王一向是个很体贴的好朋友,他没有继续戳破袁五郎那颗不诚实的心。

他在了望台上向城门入口的方向远眺,目光逐渐变得深远绵长。

嗯,又要见到那有趣的女子了呢,真好!

蓦得,他远远地看到有浩浩荡荡的车队出现在视野中,便忙起身说道。“阿浚,是他们来了!”

九王的话音才刚落下,便听得耳边一阵“蹬蹬蹬蹬”,袁五郎玄色的身影如同闪电,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但下一瞬,眼中却流泻着苦涩。

优雅地起身,倜傥地整了整衣衫。将大红狐狸毛的斗篷裹得更紧一些,然后从容地踩着不大不小的步伐,从五层了望塔上徐徐走下去。

青黑色的建筑,白的雪。火红娇艳的男子身上,有淡淡的伤。

沐州城的繁华出乎崔翎的意料。

她以为战祸纷乱中,那些店铺酒肆多少也要有部分关张。

所谓君子不居危楼之下,本来嘛,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假若是她,晓得城外就是战场,她才不可能继续待在城中,一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瑀哥儿鄙夷地望着她,“只有傻子才逃呢!”

他肉嘟嘟的脸轻轻一别,昂起了高傲的下巴,“袁家军战无不胜,有祖父挂帅,这仗怎么可能打到城里来?”

车帘之外传来石修谨赞同的话声,“本来就是嘛,五表哥坐镇沐州城,城里的百姓放心得很,是傻了才会关张歇业,那不得损失银钱吗?”

他接着说道,“你想啊,逃难说起来就两字,做起来真的很容易吗?先是要打包行李,总有些打包不下的,那不就得扔了吗?这是一层损失。”

某个人说起感兴趣的话题来,一向很是滔滔不绝。

果然,这话题一旦开始,就没有了结束的时候。

石修谨继续喷口水,“出逃的路上,不要花费盘缠吗?住店不要钱?吃饭不要钱?赶路不要钱?万一遇到了山匪豪强,将人绑了将财物抢了,这岂不是损失中的损失?”

他一副不将话阐明了不罢休的模样,“就算运气好,到新的地方安了家,那扎根下来,重新建立人脉铺子,不需要花钱?你说过两年柔然的仗打完了,沐州城又繁花似锦,他要不要回来?回来重新开始,是不是也要花钱?”

崔翎无奈极了,她不自觉地与瑀哥儿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节奏同步地翻了个白眼。

为了阻止石修谨继续无边的唠叨,她立刻就高声对瑀哥儿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里的商户都还继续开门营业,他们真是太有远见了。”

瑀哥儿也十分配合,“是啊,不听表叔阐明分析这其中的道理,我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还是表叔见多识广又博学多闻。”

石修谨得到了认同,总算见好就收。

他哈哈笑了两声,言语间却颇为自得,“见多自然识广,博学必定多闻。瑀哥儿你可得好好学着点。”

崔翎和瑀哥儿再次同步地翻了个白眼。

和石修谨熟了之后,她觉得这男人果断是个巨大的奇葩。

石修谨生了一张十分斯文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翩翩公子,安静文秀。

但他又偏偏十分冲动热血,行事虽有武勇,但却没有脑子。

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冲突很奇葩了吧?

但这人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他还生了一颗与相貌和举止截然不同的八卦之心。

自从开始蹭上她做的美食之后,这货便自觉与她亲近起来。

不仅体现在平时说话不再用敬语,说话做事也不再十分客气。

让崔翎最无语的是,这货无时不刻地关注着马车内的动静,目的不是为了保障她和瑀哥儿的安全,而是为了……为了能够和他们畅通无阻地说话!

瑀哥儿谈起练功辛苦,别人家五岁的小孩都在玩泥巴。他却要读书练武。

石修谨立刻就插话,“哎呀,人不学不进步,瑀哥儿你以后是要当将军的,人家玩泥巴的小破孩以后是要做不学无术的纨绔的,你们两个走的道路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崔翎想起在袁家的时候高床软枕。对比之下,颠簸憋闷的马车车厢简直是个囚笼。

石修谨也要插话,“哎呀,五表嫂,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要是嫌憋闷你可以出来骑马啊,咱们护送押运的兵士可是想要在温暖的马车里都不行,你还是知足吧!”

连偶尔,崔翎和瑀哥儿说个悄悄话,石修谨也不肯放过。

不是趴在车帘外。“五表嫂和瑀哥儿你们在说什么?是在说我的坏话吗?哎呀,对我有什么意见直说就是,我改!我改!我改还不行嘛?”

就是一脸的哀伤,“行路之寂寞并不是真正的寂寞,真正的寂寞是,五表嫂和瑀哥儿两个在说悄悄话,我仅在一帘之隔,却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崔翎和瑀哥儿一致认定。石修谨是个极品。

极品,是世间最可怕的事物,现在甩脱不得,等到了沐州城。哼哼哼,立刻就有多远躲多远。

为了防止石修谨继续开口水仗,崔翎和瑀哥儿决定装死。

他们对视一眼,便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不再说话。

这时,石修谨忽然大声唤道,“五表嫂!五表嫂!”

崔翎没有理他。

他不放弃地继续拿手指敲马车的窗棱,“瑀哥儿!瑀哥儿!”

瑀哥儿闭目养神,假装已经睡着。

石修谨不达目的不罢休,“喂,干嘛不理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咱们已经到了沐州令尹的官邸,如今五表哥正带兵驻扎在此地。”

他接着大呼起来,“哎呀,我没有骗人,赶紧出来!五表哥来迎我们了!”

话音刚落,马车便顿住。

崔翎偷偷地将车帘子掀开一些,果然是到了。

她听到有低沉慵懒的声音道,“夫人在车上,不若直接将马车驶入里头吧。”

这声音很好听。

不过,似乎并不是她记忆中袁五郎的声音。

崔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她几乎就没有和袁五郎有过几句对话,从头到尾,也不过就听他说了两三句话,然后他就走了……

一晃四个多月过去,她还记得他声音是什么样的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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