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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18)+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继母安排的人,她可不敢重用。

仪兰不解:“娘子,为什么要请李道姑去打听?这样的事,咱们自己也可以……”

傅念君望了她一眼,只觉得她一脸天真烂漫。

“我把杜二郎的事揭到了明面上,你说四姐和母亲怎么看我?这满府里都是母亲的人,我去打听杜二郎,是不是送上门把把柄给人家抓?李道姑收了我这么多钱,也该为我做些事,何况她们这帮出家人,眼明心亮的很,东京大大小小世家后宅,怕没什么打听不到的。”

仪兰“哦”了一声,“那您要寻杜二郎做什么?”

傅念君笑了笑,“人家都这样踩到我头上来了,不把我和爹爹的名誉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多少要给他点教训吧,我呀,很是小心眼。”

那小子太卑劣了,竟跑去向崔涵之嚼舌根,也配做读书人?

她得让他吃点苦头。

李道姑也是个明白人,没两天就把事情都打听清楚了。

十月五日的时候是天宁节,天宁节是太祖皇帝的诞辰,整个东京都要庆贺,场面虽然没有上元、端午等节日大,很多寺庙道观却也会选在这一日开斋会、布道场,寻个缘由热闹一下。

李道姑打听清楚了就让人带话给傅念君,杜淮天宁节这日就会和一班世家子弟往万寿观游玩,若是她有意,可以从妙法庵借道。

倒是很机灵。

这样一来,也没什么人能一口咬定傅家二娘子在万寿观出现过。

十月五日这天,傅念君自然就带着几个丫头小厮儿出府,到了妙法庵喝了一盅茶就换了一架牛车往万寿观去。

万寿观是皇家道观,观主皆是皇帝亲封的天师,虽然不如大相国寺般名头响亮,可是贵族子弟和女眷们,偏爱这里胜过大相国寺。

傅念君带着帷帽,跟着人流往观中去。

今日的万寿观香火极旺,观前的集会也很热闹,不仅设了乐棚表演杂剧歌舞,官府和市井的艺人也都争相汇聚,杂而不乱,热闹声不断。

“娘子,您小心些,这里人多……”芳竹和仪兰一左一右护住了傅念君。

“闪开咯,闪开啊……”

突然有吆喝声传来,便看见有几匹马跃过来,撞翻了好几人。

“别挡路别挡路。”

嘻嘻哈哈地又过去了。

马上似乎是几个年纪不大的郎君,有一个连帽子都歪了,他也不去扶,很有几分侧帽风流的意味。

“这不是齐郎君嘛……”

芳竹看着那一骑绝尘的人说道。

傅念君哂然,就是那个和她在名声上牵扯不清的齐昭若吗?

“那还有两个是谁?”仪兰眯着眼,没怎么看清。

“不晓得。”芳竹说:“跑得太快没瞧清,不过那两个骑术是比齐郎君好多了,瞧齐郎君,踩烂了人家一筐橙子……”

傅念君笑着摇摇头。

万寿观的斋会要价很昂贵,一人大概要一贯钱,和山下的酒楼茶肆自不能比,且要提前预定,因此往来的也都是豪门大户。

傅念君有李道姑先打过招呼了,因此得了万寿观后院一间小小的雅室休憩。

“这位娘子,还有半个时辰就有道长的讲道了,您且先等等,若要奉香,再唤人即可。”

“有劳了。”傅念君向小道童笑着点点头,看他红了红脸就退下了。

“娘子,您瞧这个,够不够结实?”

傅念君正垂着脚坐在门边,瞧着面对自己的一片蓊蓊郁郁的树林出神,觉着心情舒畅,就见大牛突然冒出来,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棒挥舞。

她忍不住笑道:“别急,人还没过来呢。”

大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被大虎匆匆忙忙拉走了。

“娘子,您还真要这么做啊?”仪兰忧心忡忡的。

“是啊。”傅念君笑了笑,向她调皮地眨眨眼,“放心,只有这一次。”

杜淮这种败类,还真不值得什么别的高贵的法子来折腾他。

蒙着头打一顿就是了。

傅念君轻飘飘说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芳竹和仪兰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她们娘子什么时候这么泼皮了?

“大牛和大虎身手还不错,打就打了,抓不到证据他只能认栽。”

傅念君依然一脸无所谓。

他们是君子,可她是女子,她不求什么堂堂正正。

第21章 两位郡王

国朝重文,每个人说话做事,都讲究儒雅风度。

哪里有她这样说去打人一顿就打一顿的!她还是个小娘子呢!

可是芳竹和仪兰今天看大牛大虎的架势,就知道娘子不是开玩笑的了。

杜淮今日约了二三好友,开开心心地在集会了逛了逛,又在万寿观墙头提了几笔诗,加上被身边好友大加赞赏了一番,心里也有些洋洋得意。

他自认读书不差,什么崔涵之,写的诗文在他看来也不过尔尔,倒是国子学太学里对他人人称颂,却鲜少有人赏识自己,但是好在还是有长眼睛的人的。

“二郎大方,万寿观的素斋,我们平日可没有福气吃到。”

一个竹竿般瘦削的青年学子奉承杜淮,还给他倒上了一杯素酒。

杜淮笑眯着眼睛:“张兄客气了,咱们都是同窗,不过一两顿素斋,算得了什么,何况是给尊神们添香油钱,来,喝酒……”

小厮儿趁机又偷摸着给杜淮递上一包东西,一打开,满室芳香。

“二郎,这是……”

“有酒无肉,无法尽兴,来来来,这野鸡味道甚美……”

正说着,突然门被一下子拉开,杜淮几个吓了一跳。

“好啊。”门口站着一个眉目浓艳的少年,正抱臂看着他们:“我说谁在斋会上吃肉,原来是杜淮你小子啊!”

猛然看见齐昭若,杜淮噎了一下,想到了自己明里暗里告诉崔涵之,齐昭若和他的未婚妻子有私一事,但是看齐昭若正拼命吸着鼻子,好像他还不知道。

杜淮挺挺背,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不过一桩小事。

“齐大郎,要不要一起?”杜淮邀请道。

齐昭若一乐,“倒是好,只是我还有两位客人,怕是不便。”

杜淮倒也继承了他老子几分机灵,齐昭若说不便,就是说明那两位客人身份比他尊贵,不能屈尊来他这间屋。

见到机会就要把握,杜淮这一点上很有头脑。

“我们几人不知能不能跟着大郎你凑个趣儿,一起喝酒也开心些。”

齐昭若笑着点点头,“也好也好。”

说罢杜淮几人就起身,跟着齐昭若换了场地。

开门一看,原道这里最大的雅间给了谁,这里头两位,好像极面善啊……

一个穿白衣的少年郎君生得很标致,眉目如远山般隽永,是个清淡似水墨画里走出一般的人物。身形略显单薄,戴着方巾,正亲自跪坐在地上烹茶,十指纤纤,满身书卷气。

另一个侧卧着发呆,正瞧着外头的景色,穿着铁青色的箭袖束腰直身,束小冠,体格极好,宽肩窄腰,他微微侧过脸,众人就看到一张极俊朗的脸,眼梢上挑,面部线张扬却又不过分,皮肤白皙,中和了身上磊落潇洒的气质,既不显得文弱,又不是那么威武,恰到好处地让人无法亲近却又心生钦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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