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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11)+番外

作者: 村口的沙包 阅读记录

傅念君屈了屈膝:“我自然相信母亲。”

姚氏让人送走了她就吩咐身边的张氏,“去把四姐拦下,我不想再听她来我面前哭诉。”

她不用猜就知道傅梨华会来缠夹不清,张氏张口想劝几句,可看着姚氏的样子,又闭了嘴。

这杜二郎也确实太浮浪了……

远远地芳竹就看见一人杀过来,忙当机立断,“不好,娘子我们快跑,四娘子来了!”

傅念君无奈,“我怕她干什么。”

两个丫头已经习惯了,一时还有点改不过来。

“你!”傅梨华怒道,手指就点着傅念君面门,“你说杜郎调戏你!呸,亏你也有脸说!”

傅念君微微蹙了蹙眉,“被人调戏,还要问罪于受害者,四姐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什么道理!”傅梨华十分霸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你是检点的人吗?也好意思告状!”

也不是她……

傅念君心中想着,看起来傅梨华对杜淮那小贼还挺中意,不可能用他来算计自己。

“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一道冷冽的嗓音响起,原来是路过的傅渊。

“三哥。”傅梨华立刻乖觉了。

傅念君也向他行了礼。

傅渊面上如同笼着一片寒霜,偏人又是挺拔清瘦,看起来确实高傲不可侵犯。

“姐妹口角,在路上喧哗,不成体统,每人回去抄一遍《女诫》。”他说完这话,再不肯多看两个妹妹一眼,蹙眉转头就走了。

傅梨华恨恨地咬了咬牙。

傅念君回房,就见到了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在自己屋中摆盘盏,芳竹看到忙道:“柳姑姑,我来我来,娘子不喜欢这样,呀,这不是金器……”

柳氏叫她一说,就缩了手站到一边,看到傅念君,和蔼地笑了笑,“娘子回来了。”

旁边的仪兰拉了拉傅念君的袖子,“娘子,姑姑听您的话去洗了两天衣裳,也罚够了,您别再怨她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傅念君“嗯”了一声,对柳氏笑道:“姑姑坐吧。”

柳氏一愣,昨儿个听人说二娘子突然叫神仙指路给点化了,莫非是真的。

傅念君和柳氏说了一会儿话,才明白过来,原来几天前原主傅饶华听了外头不知谁的撺掇,想拿银子出来投水产行,柳氏劝了几句,不肯交付钥匙,被傅饶华一气之下罚去洗衣裳,本来说要洗够半个月的。

柳氏是她生母大姚氏的贴身丫头,后来跟了傅饶华,傅饶华一直嫌弃她粗笨,觉得她什么都不懂,不肯听她管教。

“这水产行的事,是我先前急躁了,做水产急不得,一看时令,二看行情,虾米如何保鲜,马虎不得,外行人想做这个,未免有些心高,姑姑劝得对,是我糊涂在先。”

柳氏张了张嘴,竟是有些感动,“娘子能那么想就是好的,您日常的花销也够用,这生钱之道,急不得的。”

她这么一说,傅念君才想起来,她能花用的银钱确实很多,傅饶华有钱她是知道的,只是傅家虽然是望族,一个未嫁小娘子手里有这么多钱也是不合常理的,只能是她生母留给她的了。

那为什么如今当家的小姚氏却看起来手面也不很大呢?

在和柳氏谈话中,傅念君才渐渐理清了这其中的关节。

傅念君的生母大姚氏是她外祖父姚安信的长女,姚安信年轻的时候跟着太祖起事,官至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封了荣安侯,太祖一代的老臣中,姚安信也算长寿的,而傅念君的嫡亲外祖母出身晋中望族梅家,家中原是晋商,家财万贯,在太祖起事时更是援助了大笔金银,梅氏后来封了正一品荣国夫人,二人长子姚随如今任淮南东路节度使。

晋商家中什么最多?银钱。所以这兄妹二人从小便没缺过银子。

只是傅念君的外祖母不到四十就去世了,姚安信是个念旧之人,发达之后便迎娶了寡居的表妹方氏为续弦,又生了二子一女,这一女,就是如今的傅家大夫人小姚氏。

姚安信本来出身也不高,他的表妹又能有什么家世,方老夫人自然不能和荣国夫人相提并论,她又是再嫁之身,没陪嫁也没人手,却端的会见缝插针,大姚氏过世后,她便硬将年纪小了长姐许多的小姚氏塞到傅家来做续弦。

母女两个,都做了填房,这桩事,一直都很被外人看不起,以前还常被拿来说嘴,可是小姚氏颇会做人,到傅家十几年也算把家中打理地井井有条,那些嚼舌头的人便便渐渐少了。

只是傅琨心中念着结发妻子,心疼女儿年幼失母,加上姚随在京时的威慑,大姚氏那些嫁妆,多数都进了傅饶华的房,生怕叫小姚氏给吞了。

小姚氏本就没什么私房,傅梨华就更不用说了,她对傅念君如此愤恨,恐怕也有一部分来源于此。

第13章 退婚的来了

傅念君沉吟。

哪家后宅不是母慈子孝,可暗里却都是惊涛骇浪。

她的直觉果真没有错,姚氏对她,恐怕真没有半点作为姨母的疼爱,而外祖姚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还要去过才能知晓。

傅念君对于引杜淮来与她私会的幕后元凶一直留着个心,她先前在府里名声太臭,空有这么一大笔钱财,却不会用,连个能用的人手都没有。

因此一得空,她就先把产业和库房理出来,有好东西就散给下人。

施恩和积威都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如今的明枪暗箭,她都只能受着,等到培植出自己的势力,她才能有能耐去挡那些算计。

可是她却低估了那一巴掌的威力。

打杜淮那一巴掌,很快就把她的未婚夫君打上了门。

不用她自己的人出去打听,满府奔走的下人就嚷嚷开了。

“崔五郎来了,还带着个族伯……”

“难道是来商量下聘的?”

“哪能啊,带着婚书来的!好好的拿婚书出来干什么啊,分明是来退婚的!”

“哎,咱们二娘子啊,也真是,这样一门好亲事,生生糟蹋成这样……”

仪兰很担心,“娘子,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啊?崔五郎已经进了明德堂了,要是真的退了婚……”

傅念君将一柄莲花纹的玉梳背递到她手里,让仪兰插进她的发髻,“就算要去,也得体体面面地去。”

她看着仪兰快哭出来的样子轻声笑道:“仪兰,一个人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再坏,它都不能作为你慌乱的借口。”

仪态和风度,是她不能舍弃的东西。

而她也做到了,到死都是那样。

明德堂内,崔家五郎崔涵之恭敬地站在堂中,长身玉立,目不斜视,俊秀的脸上平静无痕,无喜无怒,身形挺拔如修竹,说不尽的风姿如玉。

晋陵崔氏一介商户,却出了这样一个人物。难怪有人说崔家五十年的气度风华都在这个崔五郎身上了。

踏进门的是傅渊,他依然是极冷漠的表情,和崔涵之互相见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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