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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推半就(30)+番外

梁君秦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荒谬,沈越对他感恩戴德,却不爱他。他握了握拳,又松开,“你坐下,坐下!什么配不上配得上,胡说八道!行了,手续文件我都弄好了,到时候你签字就行了。”

沈越气得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

他一哭梁君秦就心软了,什么没办法也没有,过去给他擦眼泪,“又怎么了?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不行?不哭了,越越不哭了啊,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就不要。”

沈越拳打脚踢,“都是你的错!不要你管!不要理我!”

梁先生心都要化了,“好好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叹了一口气,“我不管你谁管你啊?你那个矜贵的耳朵、胃、神经,你说我不在谁伺候你?你以为你娶个女人回家她能这样伺候你吗?现在的女孩子能照顾得了自己就不错了,娶回去只有你伺候她的份。”

沈越一张脸泪痕交错,“谁要娶女人回家?”

“谁说的要成家立业来着?”梁君秦笑话他,“你看看这么大个人,还哭。”

沈越擦了一把眼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精密完美的理智被吵架、连续失眠、再吵架终于给折腾得出现了一丝微小的裂缝。他有点怀疑地看着梁君秦,“我问您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

“您是不是……爱上我了?”

梁君秦心都凉了,苦笑,“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沈越失措。他知道梁君秦肯定是有点喜欢他的,不然不会这么宠他。他和梁君秦在一起五年,这男人几乎是一个标准的好情人。沈越以前不关心这个,他天生有那么点没心没肺,觉得自己和梁君秦是以物易物,就算梁君秦出去打野食也在他接受范围之内,毕竟他们不是恋人,梁君秦对他没有忠贞的义务。后来几年沈越慢慢有点紧张这种事,也会刻意去关注这方面,但梁君秦表现很好,偶尔出去喝个花酒也在世俗能接受的标准范围之内。那时候沈越开始有一点相信,梁君秦是真的挺喜欢自己的。

但是沈越从来不相信梁君秦会爱上他。他以为梁君秦这个年纪的人是不需要爱情的。

“您从来没说过。”

“你也从来没说过。”

沈越紧张地手指头抠在一起,“为什么?”

为什么梁君秦会爱上自己?

梁君秦给不出个理由。他和沈越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一开始他也只是尝个鲜儿,日子长了带在身边自然就有感情了。况且沈越特别招人疼一些,他也就花的时间多一些。他已经习惯把沈越当家人,如果不是沈越提出要去念书,他觉得下半辈子就这样过也挺好。

“我这个人吧挺自私的您知道,就想着自己很少想别人的。跟您在一起也是您照顾我比较多,而且我还有点抑郁。虽然我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这是我自己一个人过的前提下。要找个人一起过的话,肯定要给人家添麻烦的。您也不想总是跟一个莫名其妙没什么缘由就不开心的人长时间过是吧?我就想着我要是能进高校当老师,以后收入稳定,自己养活自己,就省得给另一个人添麻烦,反正以前自己一个人过也过来了,挺好的。”

“那真是要谢谢你,还替我着想。”

沈越嘟喃,“我不知道嘛。”

“你想去干什么我什么时候真的不让你去干过?”

“我要出去三年呢,一年就回来个一两次,那您怎么办?”

“你说我怎么办?我一四十岁老同志,那不只能留守国内呗。”

沈越破涕,眼梢一挑,简直万种风情,“油腔滑调。”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梁先生凑上去亲了一口。

沈越轻轻推他,“脏兮兮的,还亲。”

“说也不让说,连亲都不让亲了。”

梁君秦去书房抽屉拿那个年节取的首饰盒子,里头是个翡翠扳指。

“年前给你买的,我们家没家传宝贝。就这个,当下个聘吧。”梁先生活了半辈子,老脸再厚也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了。

沈越把那扳指拿出来,眼光显然不是在看礼物,而是鉴定艺术品。梁先生心说,他职业病恐怕是改不了了。沈越突然抬头看他,怔怔看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我爱您。”

梁君秦心酸,点点头满意了。

天气变暖,春喜园逐渐焕发生机。

吴江最近怀疑李景明和他学生搞到一块儿去了。他有一次去接李景明下班,看到一个长头发红围巾的女孩子拉着李景明说话。当时盆景课已经结束了,除了助手其他学生都走了,就那个女孩子还留着。李景明很耐心给她讲,一直讲到天黑了,那女孩子才依依不舍走了。

吴江问,“刚才那个是这一期的学生?”

李景明答,“是,她很好学。”

吴江心里头不是滋味,警告他,“你最好还是别和她老呆在一块儿,你一大男人总是和那么年轻的小女生单独相处,人家要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

“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李景明没搞清楚“授受不亲”是什么意思,很天真地摇头。

吴江脸一黑,干脆不说了。

这件事过去了没几天,李景明回家的时候带回两瓶红酒,晚餐的时候开了喝。

吴江对红酒略有研究,喝了一口,说,“你把那酒瓶儿拿过来。”

李景明蹬蹬蹬把酒瓶子给他抱来了,吴江一看就知道这酒不是他买得起的,把酒杯子往桌上一搁,问,“酒哪儿来的?”

“学生送的。”

“哪个学生?上次那女的?”

“嗯,就是她送的。她说她的朋友去欧洲玩,买了两瓶酒给她,但是她不喝酒,就送给我,当作我给她额外讲课的学费。我本来不要的,她说大陆送东西如果不要很不礼貌的,而且她说这个酒不贵,所以我后来就收了。”

“你还给她额外讲课?”

“她说她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我就多给她讲了一个小时咯。”

吴江挑眉,“李景明我告诉你啊,以后不准和那个女学生在课外时间有其他来往,以后要让我知道了,你看你第二天要不要下床。还有,明天你把咱小卧室柜子里头那两盒燕窝给人家送过去,就当回礼。”

那两盒燕窝是吴江的一点灰色收入。因为家里亲戚在院里头当领导,他就介绍了朋友的女儿考美院自主招生,稍微照顾了一下让人家过了。朋友送了两盒燕窝过来,也还算值当那两瓶酒。吴江本来是想拿燕窝炖了给李景明吃的,没想到稍微有点好东西转手就没了。

李景明委屈,“我和她不是你想象那样的关系。我是GAY,不可能喜欢女人。”

“你没有这个心人家有,你总是这样搞暧昧对别人也不好。”

李景明觉得吴江不讲道理。

但他还是听话把燕窝拿过去送了,并且开始推脱工作忙尽量减少和那女学生的相处。一次两次还比较难拒绝,到后来拒绝的次数多了慢慢那女学生也就找的少了。李景明心里可惜,他挺喜欢这女孩子的,当下能静下心来做点慢活儿的年轻人不多,好不容易找个好学的学生,吴江就以这样的理由强硬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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