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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灯(10)+番外

厌心无按着脾气强笑道,“那你教我。”

景蝉觉得麻烦,而且太耗阴气,“有必要吗,本君还要工作,地府里那么多魂儿等着本君登记呢。”

厌心无见景蝉还敢不答应,咬咬牙,手脚并用地爬到景蝉身边,蜷起身子缩进景蝉臂弯里,一只胳膊半弯着撑着身子,一只手扶在景蝉腰上。

“你别给我引火儿,我警告你。”景蝉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腰上传来的酥麻感,厌心无低头望着自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段阴影。

厌心无鼻尖在景蝉脸颊上若有若无地轻蹭,低声问,“你不是我的鬼吗,不该听我的话吗,嗯?”

景蝉觉得自己被非礼了,心跳漏了一拍。身体某个部位仿佛都有些异动。

景蝉挑眉,“没说不教,你可别后悔。本君脾气不好,你要是太笨本君肯定忍不住抽你。”

“说定了。”得了首肯,厌心无心满意足地起了身,心里暗暗道,“还敢抽我,把你厉害的。”

景蝉松了口气。

这个小教主实在是太能搞事情了,嚣张霸道,为所欲为。

还特别浪!

————

潮海,红雪玉场口。

荼家老二正指着地上围了几圈红绳的巨石跟旁人说话,眉飞色舞地样子得瑟得不行。

几十年了,红雪场出了不少天价翡翠,却从没出过品相这么好的毛料,单看外皮就知道能见绿,只可惜能见多少绿,二当家有点拿不准。

荼萤瞥了一眼那刚采出来的毛料,光看一眼就知道确实是个好料。

荼家老二对荼萤特别客气,就差点头哈腰地巴结了,此时也是满脸笑意地等着荼萤说话。

荼萤摆弄着手中的古玉扇子,摸了摸料皮,点头道,“不错。”

这把古玉扇子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成色也一般,倒是甚得荼萤的心,十年都没换过。

二当家这心里就更有底了,脸上笑意更浓。

荼萤又问,“二哥打算卖给下家,还是咱自家开了?”

二当家当即摆了摆手,“肯定是要出手的,自家开了,万一心儿不如皮儿好看,不就砸手里了么。”

说罢讪讪一笑,“十年前那次哥哥我心里还怕着,万一再开出个‘龙腾霜林’来,咱家上上下下脑袋又不够砍了,这破烂事就交给下家吧,咱卖个料钱,单看这成色也亏不了。”

荼萤笑笑,荼家老二胆小,不过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二当家挠挠头,又问,“老五瞅着能开多少价?怎么也得有个十万八万两银票的吧。”

荼萤道,“十万稳的,还托给京城瑶馆吧,百年老店,靠得住,跟咱家也有交情。”

自从那次霜林醉玉之事以后,瑶璧馆记挂着荼萤的大恩,瑶璧生岁数大了身子骨不太好,经常在家里躺着将养,还不忘叮嘱自己侄子熙川生,时常来荼家走动,两家熟识得很。

二当家哈哈一笑,拍拍荼萤的肩膀答应下来。

正说着话,一小丫鬟急匆匆跑过来,低低喊了声,“家主!”

荼萤还纳闷,莫不是金家憋了气找上门来讨说法了?

小丫鬟看着周围人多,急得跺脚,扒在荼萤耳朵边把话说了,“家主,荼雁私通地府被抓了现行,被长老院的押走,等会儿就要杖毙了。”

“私通地府?他?”荼萤的脸一瞬间白了,朝二当家看了一眼道了声家里有事就赶紧往回赶。

小丫鬟也着急,边跑边说,“长老院派了人去官府,这会儿已经在道儿上了。”

荼萤直接让车夫把自己马车的马给卸下来,飞身翻了上去,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扔给小丫鬟,双眼布满狰狞血丝厉声道,“跟潮海的眼线们说,去官府的全给我拦下来,扒层皮也得找出长老院的人,拦不住就都杀了!都杀了!”

“是…是!”小丫鬟吓得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连忙拿着荼萤的腰佩去了潮海城。

荼萤快马加鞭往荼家赶,心里焦急暴躁大骂,“该死的景蝉,害死我雁儿我跟你没完!”

本以为是景蝉闲着无聊来撩事荼雁玩被别人看见了,荼萤想着解释一番也就蒙混过去了,没想到这次被抓了物证。

荼萤心急火燎地冲进荼家大院,先是看见地上的一滩血,再是地上被铁链锁住手脚,浑身是血快被打断了气的荼雁。

“哎呦…”荼萤只感觉脑子里充血,周围天旋地转,勉强扶了旁边的小厮一把才站稳。

“都给我住手!你们眼里有我吗?这家到底谁说了算?!”荼萤厉声吼了一声,撸起袖子刚要冲过去就被三叔冷着脸拉住,二叔指了指不远处石桌上拿托盘托着的一沓赤金色的阎王殿御令。

阎王殿七十二地煞人人都佩着的御令,荼萤也戴了几百年,自是熟悉。

荼萤当即脸色煞白,愣了一瞬。

荼雁一直跪着,身上受了四十多杖,浑身骨头不知道断了几处,浑身剧痛让人神志不清,一低头,气血上涌,口中咳出一口夹着肝肠碎末的血沫子,若不是铁链子拴着,荼雁早就瘫在地上了。

荼灵玉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心里还洋洋得意,若不是自己机灵,发现荼雁干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是让这贱骨头白白独占着家主的宠爱?

“雁儿,雁儿。”荼萤挣开三叔的手,蹲下身,把荼雁往怀里抱,血污尘土沾了一身也不在意。

荼雁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挣扎着睁眼看了看,看到是自己最想见的人,便欣慰地笑笑,口中全是血水。

荼萤柔声安抚,一边引导着说,“是不是被冤枉了?那御令是哪捡的?你好好说,师父给你做主。”

荼雁无力摇摇头,嘴张了半晌,断断续续地说,“不是捡的…是我的…”

荼萤简直要疯了,“雁儿你在说什么啊!”

荼灵玉扑哧一声笑了,惟恐天下不乱地说,“御令是捡的,那藏在家主屋里的阴珠总不是捡的吧?这人心术不正,想把东西藏进家主屋里就没事了,枉费家主疼你那么多年。”

那一刹那,荼萤心都凉了。他们搜了自己的院子,搜出了阴珠,荼雁才不得不承认,替自己揽下私通地府的罪名。

三叔摇摇头,沉声道,“小五,这可是地府的奸细,想要害死我们荼家呢,你这么护着他…叫大家怎么看?”

荼雁听到周围的议论正被引到师尊身上,用尽全力推了荼萤一把,苦笑道,“徒儿对不起师尊,给师尊丢脸了,腐草…您收回去吧。”

荼雁抽出一直藏在衣袖里的腐草短刀,猛然朝着自己脖颈划下去。

霎时,荼萤仿佛把一切都忘了,眼里只有荼雁一人,只要他活着,荼萤豁出去了。

“你敢!”荼萤额头青筋爆起,夺过荼雁手里的腐草,一把抓起搁在石桌上的御令,朝天上一扬,数十张御令乱飞,荼萤冷声念道,“崇邪鬼门地煞,都给本君滚过来。”

众人大惊,眼看地上出现一个又一个漆黑不见底的黑洞,一位又一位身穿赤金纹黑袍的地煞从黑洞里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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