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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1)

《云泥》作者:麟潜

文案:

痞坏深情影卫攻×单纯寡言小王爷受

影卫系列之襄夏二子谱 (影卫攻)

#梗来自@白折扫文专用小马甲

侍卫首领是王爷捡回家的,是臣更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他一直喜欢王爷。王爷被赐婚了,侍卫首领喝得酩酊大醉,王爷知道赐婚的对象是皇帝安排的细作,需要进一步部署,一听侍卫首领居然醉了气鼓鼓跑去找他,迷迷糊糊的侍卫首领看到眼前的王爷还以为又是哪个下属送的美人,这个不错,像他,于是扑倒日了个爽……王爷整个被睡了个懵逼……

作品标签:武侠 HE 甜宠 架空

第一章

小雪零星,嗅来红墙宫瓦冷梅香。

文华殿的碧琉璃顶覆了一层薄雪,有个影卫懒洋洋靠着檐角,跷着腿枕手躺着,指间悠哉夹着支梅园偷折来的红梅,指尖有节奏地在空中点着,跟着殿里起伏的诵读声。

这儿理应是不让闲杂人等逗留的,但襄夏不同。

——他是顺着殿门前的大银杏爬进来的。

三个时辰一过,一队侍卫内监簇拥着太子散学,大学士在殿中恭送,襄夏无聊地探头往下看,瞧了一眼一身金缕明晃晃的太子,顿觉晃眼得厉害,撇撇嘴,又缩回来。

总觉得皇家人品味艳俗,让人懒得多看一眼。

待到送走太子,殿门里缓缓走出位青碧袍服的小公子,静静望着远处,目光在各处扫视,到处没寻见人影,楚谈眉头微皱,不大高兴。

襄夏坐在飞檐上托腮悄悄看着底下那位小公子,忍不住嘴角挂着笑意,看着他微露焦急的模样。

望着他一身青碧竹叶袍,发丝规规矩矩束着,脸颊就像刚落下的薄雪一样剔透,大眼珠子跟波斯进贡的那只猫一样清亮,好看得很。

瞧瞧咱镇南王府的主子,就是跟皇家的俗物不一样,当他的影卫就是拔份儿。

襄夏轻身一跃翻身落地,单膝跪在楚谈脚下,低声道:“属下恭迎王爷回府。”

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公子正是镇南王本尊。先王携着王妃西归,世子楚谈今年刚满十六,其实早已成了镇南王府的主子。

太后可怜他年幼孤身一人,特恳请圣上,允准每年都接他入宫,与众皇子一同修习课业,还特准他与太子一同听文华殿讲学,今日正是出宫回府的日子。

楚谈看见自己的影卫才松了一口气,襄夏起身把楚谈披的狐裘裹紧了些,若有若无在他耳边调笑道:“殿下散学了?折了两个时辰的纸鹤,辛苦坏了吧。”

楚谈刚松一口气就憋了回去,咬着嘴唇脸颊微红,把袖口里的两只纸鹤随手扔给襄夏,转身拂袖走了。

“回府。”

“是。”

襄夏最喜欢看主子脸红的可爱模样,所以他常逗他。先王和先王妃刚走那会,一连几年都没见着楚谈露过笑模样,他哄了好几年,才把自己主子哄笑。襄夏捡起两只纸鹤看了看,舔舔嘴唇笑着揣进衣襟里,追上楚谈。

楚谈说:“太师大人讲学的功课,本王早已背过了。”说罢还嫌不够,又添一句:“今日习射御,本王是头名呢。”

“骑马射箭?那不都是属下教您的。”襄夏低声哼笑,“皇家的教习也就能教成他们那样了,是他们太差。”

楚谈挑眉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宫中密探众多,祸从口出可别连累本王。”

“密探啊。”襄夏摇摇头。说来也无可厚非,锦衣玉食的大内密探,光论武功哪能比得上训练严苛的影卫,可惜手眼通天,文臣武将都得看他们三分眼色。

宫里都说楚小王爷资质平庸,不用功做功课,唯有射箭御马还算出色,以后若去军中历练,或许能当个将军。襄夏知道他是不敢,不敢在众皇子中显得出类拔萃。

只是,射御之术上楚谈总是不遑多让,绝不输给任何人。襄夏看不出楚谈的固执,以为自家主子确实想当将军。

楚谈缓缓走过宫中甬道,一路上受了不少嫔妃的礼,也行了不少礼,一趟走下来,楚谈仍旧步履规矩,言行彬彬有礼,不见半丝倦怠不耐神色。

其实他已经很累了,脖颈脚腕都是酸的。

每次见楚谈在宫里小心翼翼不敢迈错一步的样子,襄夏总是心里不是滋味,他还是个小孩子。刚失了父母那阵,那么小,就被太后绑到身边看管着,镇南王是外姓王,流的不是他们李家的血,必须得时常送到眼前看看,他听不听李家的话。

出了宫门,马车在外边候着,襄夏扶着楚谈近前,拂了衣袖双膝跪在楚谈脚边,低下头伏在马车下,做出阶梯状,恭敬等着小王爷上轿。

楚谈垂眉静静看着脚边的影卫,他就跪在宫阶上落的薄雪里,身上衣衫半湿不干,忽然就想起他穿着薄服在天寒地冻的时节等了自己三个时辰。

这是镇南王府的影卫长,自楚谈年幼时从门口墙角里把他捡回府,两人再没分开过,对楚谈而言,他是护卫,更是炎凉世间唯一能依赖的兄长。

襄夏侧过头轻声提醒他:“王爷,上来啊。守规矩。”

楚谈低低叹了口气,轻踏上襄夏的脊背,上了马车。

襄夏抖抖衣裳站起来,轻松翻上车辀,拽过缰绳一勒,马车稳稳当当跑起来,待到跑出一段路,襄夏回头问:“王爷,打道回府?”

听周围热闹,大概是已经进了集市,楚谈掀起车帘笑笑:“等等,我们去逛逛市集,嗯,买年货。”

“府上丫头会买的……”襄夏顺口想回绝,堂堂王爷尊体,还是少进鱼龙混杂之地好,然而不经意回头,望见楚谈脸上的笑意。

王爷笑了,多难得。千金难买自家主子一笑,襄夏登时盯着楚谈的脸出了神,一抖缰绳:“得嘞。”

马车在小巷外的柳树底下悄悄停了,楚谈换上襄夏买的平民装束,手一撑车辀轻快跳下马车。

“等会王爷。”襄夏搓了搓手,把羊毛斗篷给楚谈围上,搭上兜帽,双臂环过楚谈脖颈为主子理了理后领。

小王爷个子还没长开,站直了也才到襄夏下巴,养尊处优的身子软得像旁边铺子卖的汤圆。襄夏一边给主子整领口,软暖热气焐在胸前,悄悄低头看了一眼楚谈,纤长睫毛低低垂着,白皙的脸蛋迎着余晖泛着淡淡红光。

“喂。”楚谈微微仰头看他,指尖扶在襄夏左胸前,敲了敲,眉头不悦地挑起,“这里跳得好快。刚刚过去的那个姑娘好看吗。”

襄夏一惊,飞快撤了手,只得赔笑:“不好看不好看。”姑娘在哪呢没留神。

楚谈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襄夏厚着脸皮跟上去,俯身在他耳边道:“属下看了一大圈,就没一个赶得上咱家王爷美貌的。”

“呵。”

在宫里闷得久了,看什么都有意思。楚谈顺着整条街绕了一圈,见着什么新奇铺子就想进去瞧瞧。

腊月的天格外短,黄昏没多久天就擦了黑,楚谈出了最后一家银楼,手里仍然只有之前心血来潮买的一张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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