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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64)

但哪怕壮观得惊为天境,赵眠和周怀让也有话要说,有刺要挑。

他们两个说他国坏话的时候一般会给点面子避开本国人,做个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可惜小王爷不知趣啊,非得跟在他们身后。

赵眠:“渊军的营帐是真的小。”

周怀让:“是啊是啊,不及我南靖的三分之一。”

魏枕风解释道:“大小无所谓,结实就行。”

周怀让:“殿下您看,这弓箭怎么这么像我南靖制造?”

赵眠:“确实,北渊自己不会造箭么。”

魏枕风继续解释:“我们花钱买的,谢谢。”

赵眠:“你看渊军身上的盔甲,这能防寒?”

周怀让:“回殿下的话,臣觉得悬。”

魏枕风不解释了,冷漠道:“你们两个,完事后别走,千万别走,本王好歹要拉你们回盛京看看。”

什么主仆啊这是,凑在一起一炷香的时间能说一百个人的坏话。

“王爷也是去过南靖上京的人,”一提起自己国家的国都,赵眠的傲慢更甚往常,“又何必自取其辱。”

“别太自信,当心打脸。”魏枕风不咸不淡道,“南靖或许有诸多繁华之地。但盛京,绝不会逊色于上京。”

这便是两国发展策略的不同。上京虽然是南靖的国都,但南靖占尽天时地利,境内不乏和上京一样富裕繁华的大城,就说洛城和临安,也能和上京不相上下。

而盛京对北渊来说,则是一超多强的存在。以举国之力建设的国都,配上京绰绰有余。

北渊的驻军大将姓何,名开济,看似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说是“看似”,是因为何将军双鬓斑白,脸上满是皱褶纹路,粗糙不堪。

结果魏枕风告诉赵眠,何将军不过三十出头,在大漠也只待了两年。

赵眠静了一静,想到了他那位在北境镇守多年的师父兼义父,天下四宗师之一,贺长洲贺大将军。

贺大将军五年前离开上京,之后一直镇守在北境。赵眠清楚地记得五年前师父还是位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青年,虽是父皇丞相那一辈的人,却总是能和小辈玩在一处。师父还是极少数不会嫌他弟弟烦的人,要知道,就连父皇和丞相都常常对弟弟“嫌弃”不已。

戍边艰难,岁月蹉跎。他师父会不会像何开济一样,四十不到就白了头呢。

赵眠和安远侯说起此事时,老侯爷给了他莫大的安慰:“殿下放宽心罢,北境不是大漠,条件虽然和上京没得比,但有充足的军饷后备,将士们吃饱喝足,防寒预暖都不在话下。至于贺将军,更是十几年如一日,小沈白了头他都不会白。”

沈不辞:“……”

何开济早几日得知了小王爷要到赤海之砂的消息,特意备下宴席为王爷接风洗尘。

这两年胡人安安分分的,北渊拿下西夏后再无战事,边疆将士的日子过得还算畅快。何开济命人杀了几头牛羊,整只架在火上烤,又从珍藏的战利品中挑选出极品西域美酒。赵眠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黑皮舞姬。

这些舞姬都是土生土长的大漠姑娘,肤色的确比中原姑娘黑上几倍。但她们黑而不糙,五官深邃,眼波流转,身姿极是曼妙。尤其吸引人眼球的是她们的妆容,轻纱遮面,金光闪闪,每一次起舞手腕脚踝上的铃铛都会发出清脆的铃音,宛若天外之音。

周怀让看得眼睛发直,赞叹道:“好漂亮啊,可以组成女团出道了。”

季崇奇道:“女团?”

周怀让道:“你们北渊没有吗?”

“没有。那是什么?”

周怀让便向季崇介绍起南靖女团的由来。

简单来说几句话,他们陛下闲来无事搞的,让宫廷几位身怀绝技的歌姬舞姬组团出道,最后在上京声名鹊起,红极一时,引得不少豪绅贵族为其一掷千金。

“没有人能拒绝女团。”周怀让如是说,“没有人。”

一舞毕,魏枕风见赵眠没有点评半句,这就意味着太子殿下挑不出任何毛病。他明知故问:“萧大人觉得如何?是不是对黑皮有所改观了?”

赵眠不情愿地承认:“女子黑皮的确别有风情。”末了,他不忘多说一句挽回尊严:“但男子黑皮还是丑陋。”

魏枕风便道:“那改天本王再给你找几个黑皮美男子看看。”

话才说完,小王爷眉头一皱——他总是给赵眠看美人美男所为何事?他又不是黑皮,难道就为了证明黑皮也有美人?

……这该死的胜负欲。

好在赵眠无甚兴趣:“男人就免了。倒是方才那位紫衣卷发舞姬,与众不同,堪为大漠女团之主位。”

魏枕风不敢苟同:“萧大人什么眼光。论仪态,论舞姿,分明是那个黄衣直发的更胜一筹。”

赵眠回嘴道:“你瞎?紫衣卷发明明比黄衣直发好上百倍不止。”

魏枕风笑了,丝毫不做退让:“百倍?你说话不打草稿的么……”

大漠女团中谁应当成为一团主位的话题一直持续到宴席结束。曲终人散,众人各自回营帐歇息。旅途劳累,又饮了不少酒,周怀让等人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今夜将军大摆筵席,将士们或多或少沾了点光,一个个吃饱喝足,有些还带着微醺的醉意。

这是军中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

霍康胜被关押在偏僻的马棚里,手上的锁链和围栏绑在一起。连日的折磨让他没了半条命,脸颊凹陷,凸起的眼球像老鹰的眼睛,在黑夜中锐利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一个醉醺醺的小兵摇摇晃晃朝马棚走来。他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解开裤腰带放水。

霍康胜听着那淅淅沥沥的水声,等它结束了,开口道:“给大爷拿点水喝。”

小兵穿好裤子,略带疑惑地转身看来。

霍康胜舔了舔嘴角,哑声道:“再不喝水爷真的要渴死了。”

谁都知道,霍康胜是南靖和北渊找到西夏宝藏的线索,在撬开他的嘴前不能让他没了性命。

小兵懒洋洋道:“等着。”

霍康胜心焦如焚,强耐着性子等待。他知道,现在是最急不得的时候。

不多时,小兵拿着个破碗回来了,站着把手一伸:“给。”

霍康胜举起双手示意:“没看见够不着啊。”

小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弯下腰给霍康胜递水。

就在他靠近的一刹那,霍康胜眼神一凛,反手将锁链绕过小兵的脖子,用尽全身之力狠狠勒紧。

小兵瞪大眼睛挣扎着,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霍康胜从他腰间拔出一把刀,砍断两手之间的锁链,接着换上小兵的盔甲,用夜色作为掩护,一路出逃。

在渊军最困顿的时候,他顺利地逃离了大本营。但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比渊军更可怕的是极端的气候和无尽的黄沙。

霍康胜奔跑在茫茫沙漠中,一刻不敢停歇。他完全没有方向,他只知道他要远离渊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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