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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735)+番外

不是她不看重跟皇后的交情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为了友情她或许可以做到舍己为人,但绝对做不到舍子为人。

实际上,她当时只要不那么担心那么急切,略一想就能发现不对劲了。

但正如苏合所言,关心则乱。

哪怕她跳下去前就想过这是陷阱,湖里甚至根本不是孩子只是一件衣服之类但作为母亲或养母的责任感,她还是选择了跳!

毕竟万一呢?万一真的是江景琨或江景琅在湖里,她却因怀疑而错失救援良机,这样的后果让她怎么承受得住?!

“大皇子一口咬定是好奇。”春染轻声道。

显然怀疑大皇子被利用的不仅仅是秋曳澜,只是大皇子那边不松口,这么点大的孩子又是皇子,总不可能强迫他罢?

“……说说那个内侍吧!”秋曳澜眯起眼,若有所思了会,缓声道。

这下三个心腹都沉默了会,才道:“少夫人还记得……方子俊么?”

“方子俊?”秋曳澜蹙眉,思索半晌,猛然想了起来,“阮大表姐之前的那个?!”

“正是他!”苏合叹了口气,“当初,方农燕宠妾灭妻,被处斩后,其家产满打满算也未能归还表小姐的嫁妆。不过念在方子俊年幼的份上,负责要回表小姐妆奁的阮伯,还是给那方子俊留了两名老仆的身契,以及一间小院存身,又留了几十两琐碎银子……本以为方家的事情,跟咱们家就到这儿了,谁想方子俊,竟然会入宫做了内侍?!”

秋曳澜脸色铁青:“骗我去湖边的内侍,就是方子俊?!”

“……是的。”苏合苦笑,“他的身份是正月初二彻底查清楚的,阮伯从那天起跪到咱们家府前请罪,一直没肯离去!后来公子亲自出去才把他劝了回去!”

“这事不怪阮伯!”秋曳澜心烦意乱的道了一句,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仓皇的说着,“阮伯向来心善,方子俊……虽然他被他那对父母教得一门心思不学好,当时到底也才六七岁……”

说到这里她忽然哽咽得说不下去,那个从醒来起就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到底出了口,“我这个孩子……怎么了?”

“……大夫说……说不太好……”

“不太好?!怎么个不太好法?你们给我说清楚!”

苏合三人沉默良久,才由苏合涩声道:“您跳湖时受了寒,寒气入胎,对孩子……后来为了诊治您,许多药对孩子也是……所以……即使生下来,恐怕……一辈子也离不得药!而且,未必能够养大!”

秋曳澜如遭重击,情绪激动之下,腹中隐隐的痛楚猛然加重!她禁不住痛哼出声!

“少夫人!”苏合等人察觉不对,慌忙上前搀扶,又赶紧让沉水去喊大夫,“快!”

……差不多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沙州。

刚刚被镇西军夺回的沙州州城,西蛮人不支退走前放的火尚未完全熄灭。

破败凌乱的镇西大将军府邸内,草草收拾出来的院子里,蓝襦白裙的欧晴岚忧虑的望着书房,轻声问左右:“夫君又一夜没睡?”

“回夫人的话,没有。”下人小心翼翼答,“子时三刻,阮毅将军去劝了一次,但被大将军叱出门外,婢子们实在不敢……”

“我知道了!”欧晴岚心情沉重的道,“你们不要打扰,让他静一静罢!”

下人如蒙大赦,俱各应下从三天前江崖霜关于秋曳澜出事的亲笔书信抵达起,秋静澜的情绪就很不稳定。

之前无论是大败、还是嫡长女夭折,都不曾迁怒下人的他,这三天差不多把身边人挨个罚了一圈!

但……

想想传闻中那位宁颐郡主似乎已经快不行了,目前西疆的形势,秋静澜又不可能脱身,也无怪他会如此失态……

“之前我们的孩子没了,夫君也没有这样伤心痛苦。”欧晴岚站在庭院的花树后,望着书房,有些心疼有些心酸,“曳澜……她……”

只是这样的醋味只是一飘即散,欧晴岚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西疆局势才有起色,京里就传了这样的噩耗来!究竟是谁在算计曳澜,究竟是朝着曳澜去的还是朝着夫君来的?!”

她捏紧了拳,咬牙切齿的想到,“若叫我知道……我必将之碎尸万段!!!”

第九十九章 真凶

秋曳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晚间。

榻边趴着两个容貌相似的孩子,小脸上泪痕未干,正是江景琨与江景琅。

他们身上盖着厚毯以防冻到,不远处的桌边,支颐养神的是江崖霜。

两盏香瓜式碧纱宫灯不足以照亮宽敞的内室,昏惑的灯火,却也难掩江崖霜面上的疲惫。

“都瘦了……”她心中叹息着,怜爱的目光掠过两个孩子,长久的停留在丈夫身上,恍惚间犹如隔世再逢。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江崖霜忽然之间张开了眼,眼中惊喜刹那崩溅,明亮得仿佛实质:“澜澜?!”

“先把孩子挪到床上来!”秋曳澜试着自己坐起却有些无力,江崖霜赶紧上来搀扶她却摇了摇头,压低了嗓子提醒,“怎么好让他们在这里趴着……什么时辰了?外间就有睡榻,平常虽然是丫鬟们睡的,换下被褥也能安置他们……着了凉怎么办?”

“烧着地龙呢!你看他们身上也盖了东西。”江崖霜轻声说着,一边依言把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抱上榻,放到里面,一边解释,“再说,两个孩子这些日子也跟着提心吊胆的,知道你醒了,也希望能够马上跟你说说话!”

秋曳澜抿了抿嘴:“等明儿吧!今儿太晚,不要喊醒他们了!”

“嗯。”江崖霜颔首,顺手替两个孩子掖了把被角,收手时,忽然一把抱住妻子!

良久才放开她,似哭似笑道,“你……你可醒了!”

“不醒的话,难道让你再去娶个新的,住我屋穿我衣用我首饰,回头若给你生个儿子下来,更是把我儿我女往死里作践么?!”秋曳澜靠在他结实却明显消瘦了的胸膛上,叹息似得调侃,“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江崖霜把头埋在她颈侧,呵的笑出了声:“是没有这样的好事早先约好了白头到老的,如今俱是满头青丝呢,你就想撇下我先走?!还讲不讲道理了?!”

“当然不走。”秋曳澜本拟反嗔,但感受到丈夫摩挲自己肩头时微微颤抖的手,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下去,侧过头,温柔的亲了亲他面颊,“我很好……虽然孩子……但那时候我不是还没醒吗?吃也吃不了,喝也喝不多,孩子当然……现在我醒了,我想总会好起来的……所以,不要担心!”

“这些话该我劝你的,不想你全说了?”江崖霜低下头,与她额抵额,几乎交睫的距离,他墨色的瞳孔仿佛深潭一样望不见底,语气平静,却难掩痛苦,“现在我说什么呢?呵……”

“说一说究竟是谁在算计咱们?”秋曳澜抱着他的腰,轻声道,“方才我才听到方子俊那里想想大表姐与方农燕义绝时,他才六七岁,阮伯念他年幼给他留了产业,还留了老仆照拂,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就算他还是念念不忘记要报复,至于投身宫门?!他可是方农燕唯一的男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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