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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34)

两人顿觉不妙,赶紧询问两团朝自己方向跑的火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敲锣啊?”

不知道是树枝太潮还是松枝本来的成分结构有问题,火把燃烧极为不充分,跳跃的红光甚至没照亮举火把人的脸。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火苗自己长着脚往前跑一样。

跟火把比起来,手电筒的照明效果显然好很多。何东胜一眼就认出了对面的两个小知青。

“干啥呢?先叫那大肚子在你们那儿躺一晚上,别急着送回船上去,水位太高了。”

余秋扯着嗓子喊:“胡奶奶正看着她呢。我们想去找找田雨他们,一直没回来。”

“还在圩埂那块儿呢。”何东胜走近几步,嗓门也恢复了正常,“正好,你们赶紧把人给领回去。”

大晚上的,一群毛娃娃赖在圩埂上死活不肯走,大队正头痛呢。

宝珍的二哥也附和:“就是,我们民兵队全上了,不缺人手。小余大夫,你赶紧跟他们讲讲,让他们下来睡觉吧。”

余秋听着心里头发慌:“圩埂垮了?”

情况要是不危急,宝珍他们肯定会回来的。毕竟每天礼拜一,大家都还要上班。

何东胜含糊其辞:“有漏的口子,我们都在堵了。”

他跟赵二柱举着火把就是为了去村里头通知更多青壮劳力上圩埂。

路上的水丁点儿消退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漫到了余秋小腿高。她跟郝建国都缺乏走乡路的经验,一段路走的跌跌撞撞。

何东胜不耐烦,直接招呼小知青:“上来,动作快点儿。”

郝建国吓了一跳,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叫人背着。

天上响起了一声炸雷,才停歇不到半个小时的雨居然又卷土重来,噼里啪啦往人头脸上砸。那举着的火把也很快被浇灭。

何东胜眉头紧锁:“别磨叽,要么上来要么回去,净瞎耽误功夫。”

赵二柱弓下腰:“小郝你快点,圩埂那儿正忙。”

两个知青肯定得两个人背,他才不敢背小余大夫呢。

赵二柱背起郝建国就往前头跑。余秋也不敢再踟蹰,赶紧趴到了何东胜肩膀上。

她道了一句:“劳烦你了。”,举着手电筒照亮前头的路。

天黑黢黢的,雨水砸在人后脑勺跟背上,活像大颗的冰雹,疼得人龇牙咧嘴。

余秋后背生痛冰凉,只胸口还笼着些微热气。他们谁也不敢开口,一是怕雨水灌进嘴巴里头,第二个就是担心身体这最后丁点儿热气会随着张嘴散干净。

黑暗笼罩着整个乡村,余秋不知道背着她的人究竟跑了多久。何东胜七转八转,转得她头晕的时候,前面终于亮起了马灯。

四五位穿着蓑衣的老人正半蹲在地上灌沙土包,挂在树枝上的马灯被风吹雨打得摇摇晃晃。

余秋认出了宝珍父亲跟秀华公公的脸。

“是我们下午搓的绳子。”郝建国有点儿压抑不住的惊喜。他就说怎么出去一趟,胡奶奶屋子里头那么多草绳都不见了呢。

赵二哥放下他,朝自己父亲的方向喊:“爸爸,怎么样了?”

宝珍父亲的脸跟刀斧凿出来的一样,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刻抬头催促:“快把土包抬上去,你哥哥在上头。”

赵二柱赶紧应声。

何东胜也放下余秋过去帮忙,他头也不回,随手往前一指:“那边,田老师他们,叫他们下来。”

天空又劈下一道闪电,雪白的光瞬间照亮这一片泽国。圩埂外头,水位暴涨。圩埂之上,人影晃动,运土包的,堤坝堵漏的、加高的,人人忙得不可开交。还有人跳进水里头,用身体阻挡水流。

十三位知青正接力抬着土袋加固圩埂。

余秋朝他们的方向喊了一声,何东胜趁机招呼他们:“快点回去吧,余大夫跟小郝好不容易找过来的。”

再一转头,他才发现郝建国不仅没劝同伴们走,自己竟然也加入到抬土包的队伍当中来了。

田雨朝圩埂下喊话:“你先回去,晚上有人找看病见不到大夫就麻烦了。”

知青们坚决不肯撤离圩埂。

何东胜说这是红星公社的事。

他们就强调自己扎根在红星公社插队。

这儿归民兵管。

胡杨扯着嗓子喊:“刘主任说了,我们都是民兵。”

何东胜头大如斗,只得退而求其次:“女同胞们下去,先让女同胞下去成不?”

这会儿,男知青倒是跟民兵迅速结成同盟,齐心合力赶田雨她们下圩埂:“好了,你们做好后勤工作就行。圩埂有我们在呢。”

田雨眼睛瞪得老大:“干革命不分男女,红星公社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也要保护它。”

郝建国不知死活:“打仗要上女兵也该亡国了。”

这下子娘子兵们全都不干了,捋起袖子要跟男同胞们一较高下。

前面响起大队书记焦急的声音:“快点儿,八队老成根家里头还没撤出来。”

老成根是八队看鱼人,他家就在沟边上,地势太低,已经淹起来了。

田雨立刻扬高了声音:“共青团员都跟我上,会游泳的先来。”

余秋咬咬牙,抬脚往圩埂走,却不想被田雨张手拦住:“你下去,你不是共青团员。”

说着,她又一把拽出队伍中年纪最小的郝红梅,“你也下去,你们是普通群众。共青团员都倒了,你们才能上。”

雪白的闪电照亮了少女的脸,十五岁的姑娘挥舞着拳头,“同志们,我们上!”

第24章 圩埂上抢险

河水汹涌,猛烈地拍击着圩埂。高高堆砌的沙土袋似乎也被冲得摇摇欲坠。

雨水瓢泼似的往人脸上倒,火把早就被浇灭,昏暗的马灯也照不亮圩埂。黑暗中,余秋只听见哗哗的水声,就像是死神在敲打谁家的窗户。

郝红梅吓哭了,抓着余秋的手喊:“余姐,怎么办啊。陈媛姐跟田雨姐他们……”

“没事。”余秋心里头也发慌,却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我们先装沙土袋。”

全村的男人都出动了。年富力强的上圩埂,年纪大的就在边上装沙土包。

赵大爹跟郑大爹一开始还催两个女娃娃赶紧回去。后面随着汛情愈发紧张,大家也都顾不上了。

余秋和郝红梅分别充当两位老人的搭档,帮着牵沙土袋。等到装满沙土之后,再转给桂枝的丈夫迅速封口,然后再由赵家两兄弟跟同伴们抬走。

堆得高高的沙土袋子飞快削平,一袋袋沙土被运上圩埂加牢加固。

雨水一刻不停歇,大家悬着的心就半点儿不敢放下。河水汹涌地拍着圩埂,无时无刻不想着撕裂出道口子来。

余秋的胳膊僵了,抓着沙袋的两只手已经失去知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才能亮,也不晓得什么时候雨才能停下,更不清楚她的知青伙伴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来了,来了。”圩埂方向传来呼喊。

一群人提着马灯围着,跟山洪裹挟的石头一样冲到余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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