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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267)

谁让余秋当初提什么针灸麻醉,叫他白遭了一桩罪当众出丑了啊。

坐上回乡的船了,小秋大夫还满脸委屈:“我哪儿知道啊,明明当时是他说是针灸麻醉好来着。”

“领导是说用在贫下中农身上好!”李伟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这脑袋瓜子到底怎么长的呀?看病倒是挺灵光的,这会儿居然不好用。”

说针灸麻醉好,怎么领导自己做手术还要打麻药啊?糊弄底下跟对待自己能是一回事吗?

侯向群直接一巴掌呼上去,两只眼睛愣是瞪得他闭上嘴巴为止。

他恨铁不成钢:“早晚有一天你要死在这张破嘴上。”

个傻孩子,看不出来小秋是扮猪吃老虎吗?当初小秋要不来那一手的话,说不定廖主任就能直接停了县医院的麻药,逼着所有病人全都打针灸麻醉开刀。

那刀自然是开不起来的,非要开刀那只能把病人往上头的医院送。

开刀是技术活,也是熟练工种。时间久了,县医院的大夫手艺都要荒废掉。

县医院前头不敢开子宫切除术也做不了附件包块切除。

小秋待了两个多月,收了三四十号病人,霸占了70来天手术台子,现在盆腔包块手术,县医院不就自己能做起来了。更别说剖腹产了,现在县医院妇产科的大夫就没有不会开剖腹产的。

隔壁睢县等几个县镇,碰上生不了的大肚子都不往市里头送了,直接朝他们江县来。

侯向群只觉得可惜,廖主任还是格局太小,没有容人的雅量。否则将小秋摆在县医院里头好好培养,将来指不定会有什么大成就呢。

不管外头如何吹成一朵花,这实打实的差距,他们自己心里头都有数。

陈敏在边上小声的嘀咕:“赤脚医生也很好的呀,都是为人民服务。”

李伟民直接从船头跳起来,叉着腰,老气横秋地教训自己的小同学:“你不要唱高调。看你回了你们大队,一天三餐吃什么!”

小陈大夫顿时成了泄气的皮球。吃惯了大米白面的人,再想想回去每天山芋不离嘴,她本能的就犯怵。况且闲时喝稀,忙时吃干,一天还吃不上三顿饭呢。

余秋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小姑娘道:“没事的,马上就要大忙了,大忙肯定好吃好喝。”

后面忙罢了要猫冬,冬天也是进补的日子,肯定短不了吃食。等过了开年,不就有春季复训班了吗?到时候再想办法去打打牙祭。

余秋柔声哄着小姑娘:“你要是在你们大队吃的不好,就过来找我们,我给你弄好吃的。”

陈敏小脸红红的,小声嘀咕:“我才不是怕吃不好呢,我是怕……”

她说不下去了,大概她怕的更多是未知的未来吧。

她害怕自己成为另外一个张楚茹,有一天会不惜一切代价,拼着想要挣脱离开农村。然而等待她的却是惨淡的命运。

张楚茹在工人医院化疗了一个周期,病情恢复的不太顺利。后来在她自己强烈要求之下,她又转回了县医院,余秋接手给她调整了治疗方案。

这段治疗的时间,她的管床医生就是陈敏。

每次跟张楚茹聊完天,小陈大夫都唏嘘感慨。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张楚茹会走到这一步,明明这个姐姐人并不坏。

“那就好好做事吧。”余秋目光落在摇摇晃晃的航船带起的水花上,微微地笑,“人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只要手上有正经的事情做,就不会太糟糕。”

比起物质生活条件,有的时候,人是靠一口气撑着的。

余秋穿越之前,有位去海城工作的师姐被医院派往当地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支援工作。

服务中心是那座国际化大都市流动人口分娩点,每年有上万个大肚子在医院生孩子。

这些前往就诊的孕妇共同特点是经济条件普遍不佳而且整个孕期也处于流动状态,产前检查基本上只有2~3次最基本的检查,什么唐氏筛查,什么三维彩超以及大排畸,想都不要想。

整个卫生服务中心没有产前诊断中心支持产科工作,连基层卫生院都普遍开展的TORCH以及甲状腺激素水平都查不了。

要查的话,就要抽了血样送去妇幼保健院检查,可是医疗费用要怎么算?这些大肚子基本上没有医保,政府给予服务中心的补贴也是有数的,她们能够享受到的产前服务自然也要打折扣。

没有足够的产检跟产前诊断支持,接诊的产科医生就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产后大出血司空见惯,压根不算事;羊水栓塞不稀罕,每年总能出现两三个;就连肺栓塞这种叫接诊医生恨不得自己死一死的病例都让师姐碰到过两回。

在省人医成长起来的师姐刚面临这样的状况时,整个人都处于我是谁我在哪里的状况。

可更让她崩溃的事情还在后头,技术上的困难她可以想方设法的克服,糟糕的卫生环境真让她一分钟都不能忍。

来生孩子的大肚子实在太多了,他们甚至怀疑整个海城流动人口中的孕妇都跑来分娩了。

因为在这里,她们可以用低廉的医药费用支出获得高水平医务人员的分娩帮助。人总是会用脚投票的。

但也是这个原因造成了服务中心长期高负荷运作。

病房就跟菜市场一样,到处都是加床,病区两个工勤阿姨从早忙到晚都没办法消除病房里头的怪味道,也赶不跑里头的绿头苍蝇。

即使21世纪已经走过近1/5,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名号的国际化大都市,也不是所有的大肚子都能每天洗上澡。

她们的汗臭味以及分娩后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吸引了蚊虫苍蝇的青睐,就连产房都难以幸免。

师姐给人接生,做了侧切,孩子下来后,她忙着处理宝宝的脐带。结果再回过头,苍蝇已经叮到了产妇的会荫侧切伤口上。

当时师姐就抓狂了,她完全想象不能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负责卫生服务中心的产科主任居然还挺幽默:“哟,很有老山前线卫生所的感觉。”

产科主任是军医出身,退休后谢绝了各大医院的返聘,主动请缨来这儿发挥余光余热。

师姐跟他们这帮师弟师妹们说起自己的工作环境时,大家都瑟瑟发抖,集体表达对那位老主任的敬佩,同时也坚定自己绝对不会去填窟窿。

就连余秋的导师都想办法给师姐工作医院的产科领导打招呼,千万别把这丫头一直就丢在服务中心。

结果待到后来舍不得走的人反而是师姐自己。因为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

这座被他们戏称为菜市场的卫生服务中心,即使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医院也将新生儿的死亡率控制在1‰以下。而且开业7年的时间,他们孕产妇死亡人数只有5位。

这几个简简单单的数据后面,是无数医务人员辛勤奋斗的日夜与汗水。师姐奉献了十八个月的青春,还顺带着收获了好几篇SCI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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