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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268)

她跟师弟师妹们闲聊的时候,建议大家有机会往下沉一沉。因为不到谷底,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挖掘出多大的潜能。人生就是要上的去也下的来。

余秋侧过头去看自己的同伴,笑眯眯的:“其实环境越差,能做的事情反而越多,白纸才能绘画更美的蓝图啊。”

基础实在太薄弱了,任何一点儿小小的进步,都是整个卫生事业巨大的飞跃。

陈敏先到了地方,自己下了船,跟大家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

余秋看着小姑娘瘦弱单薄的背影,忍不住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拼尽全力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然而生活要继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行船再度发动,往前行驶。

一直到了太阳要跑到天空的正中央时,航船才抵达杨树湾。

何东胜站在杨柳树底下,正跟大队书记说话。

他听到行船的声音回过头,见着余秋就露出两个酒窝:“哟,我们小秋大夫可算是回来了。”

侯向群在船头哈哈大笑:“你这是怕谁拐了小秋大夫不成?”

他们走的时候,卫校的赵主任可是惆怅不已,一个劲儿惋惜卫校少了位好老师。

大队书记伸手接余秋的行李箱,毫不客气地强调:“你是没希望咯,都有老婆有娃的人了。”

侯向群发出一叠声地“哎哎哎”,不得了喽,杨树湾的大队书记这是要相女婿?

李伟民在边上凑热闹:“大爹,我还没媳妇呢,你看能报个名不?”

大队书记直接大手一挥:“不行,我们杨树湾缺棒小伙子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啦!”

说着,他还回头瞪了眼何东胜,“就是你不争气,你要争气的话,我要愁这心。”

可怜生产队长躺着也中枪,他无奈地苦笑,这又怪他喽。

余秋囧囧有神,她感觉这个时代的人真是一言难尽啊。

好歹现在姐还顶着15岁大姑娘的面具,怎么一个个都打着主意想让姐姐嫁人呢。

多可怕呀,社会主义新中国,绝对不能搞童婚这一套。

日头已经升高了,众人都赶着回家吃饭。侯向群几个同大队书记耍了通花腔之后,航船继续往前走。

何东胜帮余秋拎行李箱,笑着招呼她看:“瞧瞧这医院外头的天地,是不是大不一样?”

秋高气爽,河流两岸铺展开大片金黄的稻田。

风吹麦浪稀疏平常,想要吹动稻海却不大容易,因为结了穗子沉甸甸的,连稻杆都被压弯了腰。衬得那天极高极蓝,大朵大朵的白云也是那么的悠闲舒展。

整个乡间似乎都在享受大忙前最后的悠闲惬意。

余秋不得不承认自己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乡间的美是流淌的话,一眨眼就是一帧好风景。

可人总是要傲娇的,尤其是她这样的女青年。

她下意识地想翻白眼,义正词严地强调:“我又不是成天在医院待着,我还去学校做培训去了呢。”

何东胜就是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我知道啊,广播里头都放了。都知道我们杨树湾的赤脚大夫能耐。大家伙儿上公社买个针头线脑酱醋茶,都胸脯挺得高高的。”

余秋叫他吹得不好意思,赶紧反驳:“社员们上哪儿听广播去?”

大队倒是有部年代久远的广播呢,早些年还流行围着广播听《草原烽火》,后来声音大太费电池,就没人听了。

何东胜笑得直摇头,下巴朝天上点:“都说什么都逃不过我们小秋大夫的法眼,怎么这么大的喇叭你看不到?”

几乎是他说话的同时,喇叭里头就响起了欢快的歌曲:“五十岁的老司机我笑脸扬啊,拉起那手风琴咱们唠唠家常。……”

何东胜眼睛都笑弯了:“听到没有,杨树湾在欢迎你回来呢。”

余秋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什么时候通的电啊?”

天啦,道路旁那整整齐齐的电线杆子,她刚才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何东胜给行李箱换了只手,脸上全是笑:“就这个月,电力师傅忙了好早晚的功夫。”

大队书记在边上断了截子烟灰,语气中难掩骄傲:“怎么着,小秋大夫,大爹没糊弄你吧。留在我们杨树湾好好干,我们杨树湾绝对亏待不了你。”

余秋已经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往前头跑,她突然间意识到三个月的功夫已经叫杨树湾的日月换了新颜。

她贪婪地看着草肥塘上已经结了穗的稻谷,低洼地挖出的鱼塘跳跃的活鱼,还有小路上不分时间点打鸣的小公鸡。

“鸭子呢!”余秋冲到稻田边上迫不及待地追问,“不是说现在各个生产队都稻田养鸭了吗?”

要养鱼得挖沟,插下了秧苗自然来不及。可农人有农人的智慧,不仅仅是六队,其他生产队看到六队那稻鱼鸭的试验田也动了心思,寻了小鸭子一并放下去养。

嘿,别说,鸭粪的确肥,里头再撒点儿螺蛳,养鸭的饲料省了不说,连没用上化肥都不耽误今年这一季的好收成。

看看这稻穗,满满一大串,颗颗饱满。

大队书记看余秋急不可耐的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你这娃娃真是泡在医院里头晃了神。这多早晚功夫了?这会儿鸭子再下田,要盯着稻子吃的。现在的鸭子啊,早就上山咯。”

余秋闹了个大红脸,哎呀呀,她可真是一回杨树湾就犯了蠢。

第148章 乡间大餐

还没走到知青点,余秋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气。

那酸溜溜的,肯定是酸菜杆子。泡在坛子里头半个月,拿出来炒菜或者烧汤,味道都美得很。

那辣乎乎的肯定是泡椒,跟鱼杂一块儿烧,三大碗红薯饭呼呼啦啦就能下肚。

哎呀,胡奶奶是放了多少猪油?这香味儿简直能勾人魂。

屋子外头排着的太阳灶上,锅沿边散发出来的都是浓密的香气。

余秋兴匆匆地跑到厨房门口,朝里头喊:“奶奶,你今儿费了多少柴火呀?”

她走进烟熏火燎的厨房,看到锅里头炒出来的酸菜鸡,忍不住皱眉:“奶奶,你这也太破费了。”

有鱼有鸡蛋,都是共产主义的的日子了,怎么还能杀鸡?

“你想得到还挺美,又不是光给你吃。”胡奶奶笑,“再说又不是吃的我的鸡,是东胜拎过来的,我还沾光了呢。”

余秋看着何东胜,眉头也没舒展开:“你不能这样啊,过日子得讲究个细水长流。马上要大忙了,需要硬菜的时候多的是。”

何东胜笑的眉眼弯弯:“不慌,现在小公鸡多,不杀几只的话,闹腾的太厉害。”

余秋惊讶:“哪儿来的这么多小公鸡?”

她记得可清楚了,各个生产队的鸡都是有数儿的。

何东胜满脸无奈:“我不是把那只大白鸡拎回来当种鸡了吗?结果这鸡不知道怎么回事,孵出来的蛋一半都是小公鸡。”

余秋惊讶不已:“你让它当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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