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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纺织厂花(167)

作者: 秋十八 阅读记录

  陶月君在她床边坐下,替她戴睡帽。曾玉裳不喜欢掉头发在枕头上,睡觉是必戴睡帽的。

  “小曼啊……她真以为那画是卖掉了,还真心实意地觉得咱们一定手头拮据,所以你看,今天居然买那么大一条鱼过来。说可以做个一鱼几吃,打算让咱们春节吃来着。”

  “呵呵,我没猜错吧,这傻丫头……”曾玉裳笑了笑,不再言语,缓慢地躺下,睡进被窝。

  陶月君替她将被子掖好,关了灯,只留进门处一盏小灯。

  “早些睡吧,晚安。”陶月君起身要走。

  走到门口,刚扭上门把手,听见曾玉裳幽幽的道:“小曼回去了,我会想她的……”

  陶月君心中一动,停下动作,低声问:“小姐的意思是……”

  黑暗中,只听曾玉裳道:“房子太大了,我们太小了。如果小曼还愿意的话,把辅房给她当办事处吧。”

第128章 黑眼睛

  何小曼并不知道在武青路79号, 有人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学校里, 她忙完了期末考试,终于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回家。回家前给曾玉裳打了电话,曾玉裳并没有提及这事, 提了年前也不可能再筹备,不如年后好好筹划。

  不过, 曾玉裳倒是让陶月君去了一趟学校,把何小曼的被子铺盖收回了曾家,说替她洗好, 等开学了直接拿过去。

  这悉心的举动让何小曼也是格外暖心,竟似在S市又有了一个家, 又有了新的亲人。

  “亲人”的确是暖心的, “异性朋友”就未必。比如萧泽言。

  他比何小曼还要溜得快,何小曼还没放假呢,他就借口内地同胞一进腊月就不工作, 直接买张机票飞回了香江。

  用他的话说,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到底哪里“淡”,何小曼不去拆穿。只知道他一边努力地想当个专一的人,一边却又时不时飞回香江, 跟他的众多女友们欢度一下良宵。

  所以你说何小曼要不要笑。

  倒不是看死他。男人的本性在萧泽言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他看何小曼的确有些特别, 但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或者也可以说,何小曼在感情上的不配合, 让萧泽言不愿意以诚相待。

  他是个不甘寂寞的男人。

  这种男人, 常常会激起女人的征服欲, 然后征服不成反被征,再回过来抱怨男人的不忠。

  还好何小曼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可征服的领域很多,你却只有一具肉身,你征服得过来么?

  所以在和萧泽言的相处上,反而何小曼很洒脱。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绿皮火车,挤到头晕眼花,终于回到C州。

  这年代的春运比之后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小曼亲眼见识了火车都开始发动,还有人从站台上往火车窗户里爬。爬进来的欢天喜地与人挤作一堆。没爬进来的在站台上哭天号地与人挤作一堆。

  反正都是个挤。

  等她回到珍珠弄,小脸都挤黄了,心疼得王秀珍直跺脚。

  “早知道我去S市看你,我来挨这个挤!”

  把何小曼给逗乐了:“妈,你别搞笑了,你来S市,我怎么招待你,要么招待你住招待所。”

  何立华特意请了假,去火车站接宝贝女儿回家,看到妻子这后悔不迭的样子,笑着跟女儿解释道:“你妈也就是马后炮,真要她去挤,也是一路挤到脸黄黄。她晕车那叫一个厉害,没见喊了好几次要去S市看你,你都放假回来了,她老人家还在研究路线呢。”

  王秀珍飞过去一个斜眼:“就你有嘴说我。你不也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所以然么。”

  何小曼偷笑。看来自己不在家这段日子,父母亲更腻歪了。

  想起自己刚刚穿到这年代,还在房门外听见母亲为了生活艰难而痛哭,也就两年多的时间,已恍若隔世。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真的可以让一切柔情丧失贻尽。

  还好,何家如今富裕了。

  何立华的电视机装配大业,最近已经不那么紧迫。职工工资连涨了数次,比之两年前已经快翻倍,但电视机却并未怎么涨价。

  这符合逻辑。任何电子产品,都只会越来越便宜,这年头电视机还是很多家庭难以企及的梦想,要耗尽积蓄去实现,但终究,会越来越步入寻常百姓家,人们花费十来天的工资就可以拥有一台电视机。

  甚至……再往以后,电视机也会逐渐被淘汰。

  当然,这是后话。回到当下,买得起商场电视机的人家也开始多了起来,最重要的是,电视机票不似以前紧迫了。

  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珍珠弄该配备的人家,何立华几乎也都帮他们配备好了。

  整条弄堂里,大部分人家的生活都变得幸福起来了啊!

  当然,个别人家除外。他们不是不幸福,而是何小曼根本不在乎他们幸不幸福。

  冬天,天色黑得特别早,何玉华和王欣赶到珍珠弄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比天色更黑的是他家宝宝的眼睛。

  何玉华的儿子起名王振宇,特别八零年代的一个名字。他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牛掰闪闪的名字,只会在人家喊他宝宝的时候,滋出一嘴的口水,然后用乌溜溜的黑眼珠欢欢喜喜地望着你。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何小曼觉得,宝宝的黑眼睛总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两句诗。哪怕在这黑色里,也让她觉得光明万丈。

  “宝宝,姐姐抱抱!”何小曼从何玉华手里接过这个小表弟,尽管姿势有些笨拙,但还是宠溺地抱着,“好沉啊,真是个胖宝宝。”

  “现在知道带孩子不容易了吧,你才抱几秒钟,我可一天要抱好几个小时呢。”何玉华这见缝插针的诉苦,简直就是赤6裸6裸6的邀功。

  偏王欣就吃这套:“对啊,带孩子特别不容易。我看玉华带孩子,心疼她,也心疼我妈。想想当时我妈也是这么带大我的呢。”

  何玉华暗笑着撇了王欣一眼,以一种大家其实都听得到的窃窃私语,凑到何小曼耳边说:“听到没,你姑夫夸人于无形,捧了我不说,还在我跟前给他妈邀了一功。”

  王欣父母现在跟他们一起住,白天何玉华上班,老人就帮着带小孩。

  一开始大家都担心以何玉华的脾气,搞不好会和公婆很难相处,结果倒是出人意料,王欣父母脾气甚好,并不在意何玉华的快嘴,又知何玉华从小就失了父母,也很心疼她,真心将她当女儿看待,一家人相处挺和美。

  当然,也少不了王欣两面夸,实在会做人。

  听何玉华这“窃窃私语”,何小曼倒是笑了:“姑夫当了领导果然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嬢嬢以后会不会说不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