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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775)+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祝嬷嬷笑容一僵,干咳两声:“唉,奴婢也就是瞎猜疑罢了。”

“我看就是黄氏心胸狭隘,想法又太过简单,且以为搬了娘家来撑腰就能逼得我不问青红皂白责罚了景儿替她出气。”老王妃冷哼一声:“都是娶了这么个不省心的闹家精,从前咱们一家子和和睦睦,就算老二媳妇为着聘礼的事对景儿有所误解,也都是摊开来讲,哪有人像她在背后挑唆,用这些阴谋诡计,我昨日瞅着,栋儿两口倒还公正,并不曾偏听偏信,总归还明白沨儿与景儿不是阴毒之人,黄氏是新妇,是个什么样的性情也拿不准,哪会听她空口白牙造谣。”

小谢氏一听这话,心道老太婆果然还是糊涂懵懂,不由得意地扫了一眼旖景,笑着说道:“媳妇自然更信得过景丫头。”却忽地又心生伤感:“母亲,这回终归是二郎媳妇的错,闹得这般张扬,我也觉得无颜见人,二爷心里更觉愧疚……原本二爷早有了爵位,就该分府另居,那时长嫂身子不好,母亲让我协助着内务,才一直耽搁下来……眼下沨儿已经娶了媳妇,景丫头又是个能干的,论理我也该把中馈的事慢慢移交给她……总有一日,二爷是要在外头立府的,虽咱们心里舍不得母亲……”说着说着,眼角泛红泫然欲泣,却偷眼打量得旖景两眼放光的神情,小谢氏忍不住一阵咬牙。

就知道这白眼狼打的是过河拆桥的主意!

哪知就听老王妃毅然决然说道:“你们舍不得我,我难道就舍得下你们?这些年来,也多亏得你里外操劳,景儿再怎么能干,始终年轻,我又最烦这些家务琐碎,她没个长辈在旁提点,哪里就能处理得好这般复杂的人事。”

小谢氏一听这话自然欣喜若狂,又见旖景垂头沮丧,越发得意,却仍是含泪:“可二爷因着昨日那场事故,只觉得无颜再面对母亲与王爷,更觉对不住沨儿与景儿两个晚辈,就怕将来再有什么冲突矛盾……昨晚就商量了媳妇,想请旨立府置居,若是母亲舍不得咱们,等闲大可去将军府里住上一年半载,也让儿子与媳妇尽尽孝道。”

这话说得,明显是被逼无奈,担心楚王一家不肯谅解,因为江月之故心怀芥蒂,不得已才打算立府置居。

若搁从前,老王妃当然会心怀不忍,至于如今嘛……老王妃依然“不忍”:“这叫什么话,原是一家人,又什么误会当面说开就好,错在黄氏,有谁敢议论老二与你的是非?事情过去就莫再提,所谓家和万事兴,昨日之事且当教训,谨记在心,都莫再借题发挥。”

小谢氏心满意足而去,当然告之了江月,称赞她这以退为进的法子果然不错,彻底堵塞了旁人背后挑唆的路子,婆媳俩击掌而庆。

她们自然不知,老王妃目送小谢氏离开后,一把就拉住了旖景的手:“果然就像你说的那般,一字不差……我刚才那话说得可好?”

旖景也微笑着与老王妃击掌:“祖母厉害!”

☆、第四百七十三章 候府阖墙,纵容之祸

腊月初一那番兴师问罪之后,建宁候府自是铩羽而归,黄三爷自是满心不甘,他也说不出个什么由头,甚至没闹清楚这场事端的根底,唯体会到的几点是——

卫国公府仗势欺人,大长公主与卫国公不顾姻亲,包庇放纵旖景插手王府二房的婚事,害得女儿的风光大聘落空,六万两聘金呀,就被她几句话说得没了大半!

老王妃偏心,苛待庶子,主事不公,看她对旖景与江月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楚王与虞沨不顾亲族,狭隘孤寒,枉为堂堂亲王、天子信臣。

总之个个仗势欺人,当他们候府是落魄寒门么?

更气的是自家兄长,只知一昧地趋炎附势,胳膊肘子往外拐,有什么资格袭爵当家?!

一回候府,就满腹怒火地要与太夫人商量计议,这事不能就这么算!

却反而遭到一番痛斥。

这当然是太夫人离开王府又见身边没有外人,才再无顾及,总算将心里的责怨暴发出来——诚然,起初江月一番挑唆本就让偏心孙女儿的太夫人将信将疑,突地又发生了“腹痛中毒”江月一口咬定无关饮食而是中了旖景的算计,更加让太夫人惊怒,压根没有细想,也不认为江月会买通外人陷害旖景,撇开护短这一层原因,太夫人也明白旖景出身显赫,又得太后顾惜,江月怎么会用这么漏洞百出轻易就被人拆穿的把戏嫁祸?

当太医与马大夫当堂对质,并验明药中无毒,太夫人眼见江月的手足无措,才不敢置信地醒悟过来是自家孙女儿的错失,可当着楚王府与卫国公府众人的面,她也只能咬着牙替江月开脱。

尽管如此,太夫人心里未必就对江月没有埋怨,自然更觉三爷对聘金一事耿耿于怀实在丢脸,愧怒加交的同时,更为江月将来处境担忧,根本无睱听三爷无理取闹又毫无意义的吵嚷,只以一场斥责了断。

三爷自从懂事以来,跋扈蛮横了大半辈子还从没受过太夫人如此严厉的责骂,只觉得天灵盖都要被怒火灼穿,回屋之后好一番发泄,怒吼声险些掀开了屋顶,惊吓得一院子的莺莺燕燕花容失色,不敢近前。

叫骂声好不容易低沉下去,三太太才敢拉着身边贴身侍候的丫鬟香蕊上前,沏茶给三爷消火儿。

一边劝道:“三爷也别只顾着发火,还该仔细为月儿打算打算,她在嫁妆上原就吃了亏,再经这事一闹,在夫家更没有立足之地,大长公主竟全不念及多年姻亲的情份,一昧只给景丫头仗势……景丫头不仅是十里红妆出嫁,兼着身份原就比月儿高上一头,在王府连将军夫人都奈何不得,瞧瞧老王妃护她都护成什么样了?纵使今日吃一些亏,又算得了什么,非逼着月儿认罪……亏月儿从前还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

三太太没留意,连香蕊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撇嘴——有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就因为人家身份更尊贵,就容得你栽赃陷害,还拿从前情份说事儿,真顾及一丝半点的情份,这出闹剧哪演得出来?

可三爷却爱听这话,接过香蕊递上的暖茶仰头饮尽,接着又抱怨了一番“姻亲无情”“手足无义”的话,狠狠地磨着牙:“月儿也只能先忍耐着,好歹虞栋与二哥那一层关系,至少不会刁难,且让景丫头风光一时……待光禄寺少卿那职位到了手,这回定要好生经营,有秦相为靠,我还怕没有显赫的机会?别看着卫国公与楚王这时受重,风水也有轮流转的时候……只要让我得了势,今日之辱必要加倍奉还,总有把他们千刀万剐的时候。”

三太太却不无担忧:“今日这么一闹,大哥倒更卖了好,连母亲都被大长公主埋怨上了,就怕卫国公与楚王为难三爷……秦右丞与卫国公也是姻亲……三爷调任光禄寺的事不会有什么变故?”

“我连这层厉害都没想到就会和卫国公府闹翻?”三爷冷冷一哼:“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看不清楚的,亏得咱们候爷与老太太一昧地重视国公府这门姻亲,若卫国公真要提携,我还能是个七品闲职?捞不着一丁点的油水,日日还得去衙门里应卯,这等姻亲再显赫,巴结着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