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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708)+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卫昭说完这话,见卫夫人仍是盛怒呈面,也担心将母亲气出个好歹,这才咬了咬唇:“女儿心里话不吐不快,阿娘要罚就罚吧,女儿便去祠堂前跪着待责。”

卫夫人冷哼一声,神色才缓和了几分,她拿这女儿也当真有些无奈,心里虽气,可要认真责罚,也是不忍的。

却听锦帘外冷冷一声:“你跪祠堂倒成了习惯,可这会子去哪跪,难道要回青州不成?”

卫夫人闻声连忙起身,又瞪了卫昭一眼,卫昀却松了口气。

帘子一掀,身着绯袍绣鹤,头戴金顶乌纱,卫予仁冷着脸踱了进来,由得卫夫人替他取下冠戴,却不急着更衣,往炕上一坐,虽容色郁沉,但眼睛里却没有肃意,重重地一挥手:“起来吧,别跪在这儿惹人生气,回屋子里去,给我抄上百遍家训。”

卫昀连忙上前,一把扶起了妹妹,姐妹俩行礼道辞,才一出屋子,卫昀就抹了抹胸口,嗔怪道:“吓死我了,妹妹你怎么敢这般大胆,还好阿爹回来的早,要不阿娘又得罚你板子了。”

卫昭一把挽了姐姐的手臂,笑容这才回到嘴角:“罚就罚,横竖嬷嬷每回也不敢真打我手心,比搔痒也重不到哪去。”

屋子里头卫夫人却抱怨道:“夫君也太惯着阿昭了,你听她今日那话……抄家训算什么惩罚,她屋子里丫鬟都会临摩阿昭的字儿,我早辨不出是谁写的了。”

“纵使阿昭唐突了些,可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今后祖父那些话莫须再提,更不敢说什么逼于无奈。”卫予仁这才任由妻子宽衣,轻轻一叹:“我远着沨儿,一是因为父亲火还没消,再来也是想探探他的性情,今日听说沨儿媳妇这般态度,可见他们是真不介怀,想与咱们亲近。”

卫夫人却下意识地蹙眉:“世子妃看着虽平易近人,可到底他们出身尊贵,咱们一贯远避权贵,何必……”

“沨儿到底是妹子唯一的血脉,那些年因为父亲固执,我与二弟也没办法,眼下既然来了京都,就算担心父亲责怪,可礼尚往来是免不得的,时日还长,父亲那头我慢慢劝着吧,只楚王府若有邀约,于情于理,我们也不能拒绝,你心里有个打算,注意着礼数分寸就好。”

卫夫人面上有些不豫,却依然应诺下来。

心里始终有些芥蒂,想卫、毕两家,都是清贵门第,自有风骨,楚王府为炙手可热的权贵,若来往频繁,与卫毕两族交好那些清贵岂不非议,未免伤及百年清誉,就说当初,小姑子违背家训,嫁入宗室,已经受了知交故旧多少议论,也难怪翁爹耿耿于怀。

可夫主对小姑子原本疼爱,又因她早逝,伤怀不已,虽因翁爹之故,不敢与楚王府来往通信,但心里早偏向了世子这个外甥。

枉小姑子还是诗书门第的闺秀,当年竟对楚王一见倾心,不顾家族声誉,忤逆高堂。

卫夫人一念及此,心里又是一阵烦郁,闷闷不乐起来。

☆、第四百三十章 谢公寿辰,注定闹剧

转眼十月初十,到了镇国公的寿辰。

谢夫人卯初就梳洗妥当,察备各处,忙得连用膳的空闲都没有。

直到辰初,见事无巨细都已妥当,才抽空用了碗银耳甜羹与几块茶点略微填腹。

哪知才漱了口,就听丫鬟禀报,称三太夫人刚刚冲去了厨房,竟拿了龚嬷嬷要施杖责,细问之下,谢夫人才晓得三太夫人嫌弃今日早膳的燕窝粥煮成了咸味,让丫鬟找厨房更换,哪知厨房今日因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寿宴上,一时疏忽,送错了早膳,三太夫人惯常饮食的燕窝甜粥错送去了四房,四太夫人晓得今日事多忙碌,不欲添乱,凑合着用了,厨房自然没办法换给三太夫人。

结果三房的丫鬟青鸢大发雌威,竟要打砸厨房,管事龚嬷嬷哪容她胡来,喝令几个媳妇上前制住了青鸢,将她赶出厨房。

三太夫人闻言大怒,亲自出马,眼下正闹得不可开交。

谢夫人暗暗叫苦,三太夫人仗着是尊长,动辄就端架子压人,无奈眼下国公府里,婆母过世,二太夫人也没了,四太夫人又压服不了年氏,谢夫人虽是宗妇,却是晚辈,明面上总不好不敬尊长,若是换了寻常,责罚了下人也算息事宁人,可今日事多务杂,厨房又尤其重要,罚了管事,就怕没人主持事务闹出什么纰漏来,更别说管事龚嬷嬷并非仆妇,不能随意责罚。

谢夫人一边暗叹,一边急火火地赶去厨房,还没见人,就听见三太夫人中气十足地怒吼:“也不知仗着谁的势,区区贱奴,竟敢责打我的丫鬟,我看今天谁敢拦着,非揭了你这贱人的皮。”

谢夫人脚步一窒,眉心蹙得更紧。

龚嬷嬷是过世的祖母梁氏身边亲信,梁氏落难时,多亏了龚家援助,才得了安居之所,后大隆建国,梁氏打听得谢晋封了镇国公,寻了回来,因龚家二老已经过世,龚氏又是年轻守寡,孤苦无依,梁氏便将她安置在国公府里,一直就是管事媳妇,因着梁氏看重,便是镇国公都不将龚氏当作仆妇,晚辈们更是不敢慢怠,即使梁氏过世,谢夫人掌了中馈,也是将龚氏当作长辈来尊敬,从不敢斥责怠慢。

三太夫人再怎么跋扈,往常也不敢这么指桑骂槐,今日这是存心要闹事?

又听龚嬷嬷分辩道:“太夫人宽恕,并非奴婢存心,因今日事杂,一时疏忽送错了早膳,燕窝炖制时间极长,都是前晚准备,一时的确没法子再给太夫人另备,奴婢已经解释给了青鸢听,哪知她却偏要胡闹,今日是国公爷寿辰,食材都是为寿宴准备,奴婢不敢有失,不得不制止青鸢,并不敢责打。”

青鸢一听这话,扬声就是一番顶撞:“太夫人,分明是这婆子颠倒是非,先就指着奴婢鼻子骂了一顿,又说燕窝粥就算放了咸盐,又不是加了砒霜,哪里就吃得死人,四太夫人都没挑剔,偏偏有人不知轻重,奴婢一听气不过,才要讨个说法,却被这老虔婆着人打了一顿。”

龚嬷嬷也是怒斥:“青鸢,你竟敢挑是生非,厨房这么多人在场,个个目睹是你无理取闹,连世子夫人身边的文姑娘也在……”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龚嬷嬷又惊又怒,瞪眼一瞧,却见三太夫人叉腰而立,立眉鼓眼,口沫横飞地怒斥道:“别说我身边的丫鬟,就算猫儿狗儿,也轮不到你来斥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又冲身后的几个婆子厉斥一声:“愣着干嘛,还不拖了她出去,狠狠三十打板,交给人牙子发卖。”

龚嬷嬷自入谢府,还没受过这等折辱,虽不敢还手,却捂着脸冷哼一声:“三太夫人,我可不是你的家奴,容你喊打喊骂。”

三太夫人见她居然敢当面顶撞,扬手又是一巴掌,这回却被龚嬷嬷牢牢捏住了手臂:“若非敬重老夫人,为偿国公府照顾之恩,加上国公爷数回挽留,我也不会留在府上,我敬你是国公府主子,老夫人的儿媳,才以奴婢自称,太夫人可弄清楚了,我可没有卖身契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