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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697)+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得,这下干脆称呼起三妹妹来。

小谢氏气得两眼翻白,哪里肯吃这个暗亏,又是一声冷笑:“阿兄也别埋怨我待芷丫头严厉,她在闺阁时本就有失家教,这时到底不比当初,别说是个妾室,就算是正经儿媳,也只有服教的理,我可不像嫂子那般,芷丫头就算是庶出,我也当她是亲侄女,自是不能让她再不知规矩轻重,没得让人笑话谢家家风不正。”

虞沨见小谢氏不将矛头对向旖景,当然不作理会,旖景本就是要来看热闹的,也不会多事把自己陷进去,垂眸端坐着,心里却十分“佩服”小谢氏——眼看着谢世子对她已十分不满,老王妃也早有偏心,她依旧咬着镇国公府的家教不放,连带着捎上了谢夫人,还不将人得罪个彻底干净,谢夫人就算再不待见庶女,心里对她这个小姑子只怕也十分不满了。

果然,谢夫人忍无可忍:“小姑口口声声责我管教不当,怨怪我这个嫡母亏待庶女,我就觉得奇怪了,洲儿可是你亲儿子吧,怎么也那般没有教养,就算芷娘当时有不对的地方,可一个巴掌拍不响,洲儿若是规矩人,怎么就做出了那样的事,坏了芷娘清白,芷娘为何屈居妾位,都是你教子无方,这时还好意思苛待芷娘,我也不知你满嘴的礼教规矩是为何物。”

这下可算捅了小谢氏头上的蜂窝,只见她腾地起立,双眉一竖,两眼一瞪,冲着谢夫人就是口沫横飞:“你还埋怨起我来?竟敢说我儿子的不是?明明是你们家的闺女嫁不出去,死乞白赖地送了上门儿,硬逼着洲儿纳她为妾……”

话没说完,就被谢世子冷声打断:“虞洲若不情愿,你又何苦逼着芷娘喝避子汤,难道虞洲坏了芷娘的清白不该负责?不过就是仗着个宗室的名份,说什么不能娶庶女为妻,我看在兄妹情份上,不好逼迫你这才妥协,哪知你竟这般得寸进尺。你也有点自知之明,虞洲将来就是个闲散宗亲,若非妹夫还掌着西山卫,他连个正经差事都混不上,宗人府才不会管他娶妻是嫡是庶,更别提太后与圣上还会理论。我因着该你一声阿兄,才委屈了芷娘为妾,倘若换作别家,这事情往宗人府一捅,虞洲先就得身败名裂,你也逃不脱个教子不严,败坏皇家声誉的罪名。”

这话原也不差,芷娘再是庶出,也是公候府邸的千金,若当时谢世子真不依不饶,虞洲也只好娶了芷娘,虞洲就算是宗室子弟,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宗人府与礼部也没有反对的道理,圣上就更不会理会这等闲事了。

但老王妃听谢世子不满虞洲,心里也不乐意,这时重重喝斥一声:“都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再提还有什么益处?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更何况你们还是亲兄妹,虽都是为了子女,也不该这么针锋相对。”

小谢氏见老王妃还愿意维护虞洲,登即又蕴了两汪眼泪:“母亲,洲儿可是您亲孙子,兄嫂这是要让他身败名裂呀,您可得为洲儿作主。”

老王妃这回却难得清醒,瞪了一眼小谢氏:“他们也是心疼自家女儿,话赶话说得急了些,哪里就会那么做,好了,这事也别再争执了,芷丫头的事儿,我原本也说是老二媳妇不该,今后再不会有,芷丫头是我侄孙女儿,有我在一日,就不让人亏待了她。”

小谢氏哭声就噎在了嗓子里,一阵咬牙切齿。

见反败为胜的谢世子得意洋洋,谢夫人更是唇角带笑,旖景又在一旁忙不迭地说着讨巧的话,小谢氏只觉一股焰浆在小腹汹涌,突然说出一句来——

☆、第四百二十三章 秋意渐凉,男女秋月

重阳后的天气依然晴好。

只西风渐凉,悄无声息地送走了盛夏的酷热,及到中旬,终于下了两日绵绵细雨,苍翠的碧叶便在数夕间染上了秋意,萧萧而落,枝头玉兰香凋,远山上的红叶却开始灿烂起来。

平安坊内的一处高阁里,锦衣玉笄的贵胄临窗而坐,目光透过屋檐下渐次的滴雨,望向远天一层薄湿的阴云,手边一盏汤色金黄的茶水,有白烟浅蕴。

一声门响。

虞沨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稳步而来的少年。

这少年大约十五、六岁,青布裋褐,发束布巾,俨然是酒肆跑堂的装束,这时却并没有卑躬屈膝的讨好,举止仿若士人,环手一个长揖。

“禀世子,属下已经察明,在东侧雅室里与纪巍见面的是六皇子府的幕僚。”

虞沨微微颔首。

那少年等了数息,见世子没有嘱咐,又是一揖退了出去,迎面瞧见几个锦衣郎君踩着木梯上来,一脸是笑地迎了上去,俨然就是个跑堂。

须臾,再是一声门响,魏渊走了进来。

“早料到纪巍身后有人,想不到却是六皇子。”待魏渊落坐之后,虞沨说道。

“六皇子?”魏渊微一扬眉,须臾便笑:“世子真没想到?也只有六皇子与徐家才会想出这样的损招了,包都司镇守归化功劳赫赫,竟企图用这么可笑的罪名将之处死。”

虞沨微微一笑:“秦相放纵纪巍几个跳梁,原来是一石二鸟之计,虽六皇子还不足以让四皇子重视,可让圣上晓得他的野心,对四皇子有益无害。”

“要据实上报?”魏渊微微蹙眉:“这未免会牵涉储位之争。”

虞沨一叹:“圣上既然让察,当然是要据实上报的……吕简是否已经动身?”

归化包都司一案,吕简最终还是上了奏本,当然不是和纪巍找的那几个言官联名,也并非弹劾包都司,而是上请圣上严察此案,先探明包都司下令射杀俘虏究竟是因事发急迫无可选择,还是在能够避免的情况下草菅人命。待明了真相,再决定包都司是否当罪,才算不偏不纵。

其实归化边军里早有天察卫暗探,圣上已经明了包都司并无罪责,却依然准了吕简所请,并授他为钦差,往归化察明真相,无非是要考察吕简,看他能否当得重任。

“正是今日动的身,都察院有御史送行,也有些在背后暗骂吕简不识抬举。”魏渊显然才看了场闹剧,这时一边喝着茶,一边扬着唇角微笑。

“不消说,定是纪巍联合的那几个心里不服。”虞沨摇了摇头。

“他们正骂得起劲,就有吏部调令下来,调任他们去地方‘历练’,最高也就是员县令,甚至有去边城任主薄者。”魏渊说道。

圣上虽未察明纪巍身后的人,却已经对几个心怀私欲的御史动手,他们的品阶虽说不高,但因在都察院,有弹劾百官之责,职权极重,这回下调去地方,其实就是贬斥了,若识相些,在下县做出政绩,或许能保住顶上乌纱,若还不自省,去职入罪只是迟早。

“只六皇子把手伸到边军,圣上岂能容忍?”魏渊不无担忧。

虞沨却不以为意,浅啜了一口茶水:“丽嫔父兄自从上回丢了官,一直赋闲,又并非世宦之家,不足为患,应是六皇子意欲笼络言官,但都察院多数是秦相门生,位高权重者他也笼络不上,也只有诸如纪巍这类不高不低,见风使舵者才会被他笼络,边卫军官多从皇室亲军选派,无朝廷军令,不得擅离守地,六皇子再是愚钝,也晓得这一规定,他这回助纪巍小舅子争图都司一职,不过是想笼络纪巍罢了,其意并非军权,纪巍也还没有别的野心,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小舅子在军中得到擢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