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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660)+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黄陶松了口气,只喃喃认错,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他会告诉我?且当我不知他心里不甘!他眼里可有我这个嫡母,是把廖家当作外家了吧!好,好得很,眼下惹出这等大祸……”黄太夫人气急,连连重击茶案。

建宁候连忙扶了母亲的手:“母亲息怒,仔细手疼。”看向黄陶的目光却更是森冷:“事已至此,便是江氏当真是被人陷害,可清白不保,若不是私自外出,旁人也没有下手的机会,母亲还是想想如何处置。”

“候爷说得不错,辰儿,皇后娘娘面前你就这般回复,亲家母先别急着生气,还是想想该如何善后的好。”

“出妇!我候府怎容清白尽毁的儿媳,我这便上本请罪。”黄太夫人咬牙说道。

“还请母亲宽恕,琴娘全是因儿子……”黄陶心里冷沉,却匍匐叩首:“儿子情愿领罚,可不能置琴娘不顾。”

黄太夫人气了个绝倒:“你这是要忤逆!”

建宁候似乎也没想到黄陶到了这个地步尚且不弃江氏,心念又是一动——他既有虎狼之心,就算一时因无实据不能处置,留在候府也是个莫大隐患,不如趁着这个机会……

“母亲,江氏是二弟正妻,就算被夺了诰命,是留是弃全凭二弟主意,不过候府定不容清白尽失之妇,二弟若执意不肯休妻,候府也只好治他忤逆之罪。”

黄陶拳头捏得更紧,心里连声冷笑,哪里不知建宁候的想法,但他既然决定交待出廖家,力保江氏,当然早有准备,这时又是重重三个响头:“儿子不孝,私联姨娘娘家在先,又不遵母命在后,母亲、兄长无论怎么处置,黄陶甘领。”

“好,好得很,好个重情重义……”黄太夫人重重喘息,好不容易才稍微平复怒火,与长子对视一眼,当下决断:“你身为候府子弟,却不顾家族,黄家容不得你这个逆子,从今之后,你黄陶与建宁候府无干,候爷,你身为族长,寻个日子开祠,与族老们好好分说这事。”

这就是要将黄陶一家从族谱除名。

江氏这时竟像是完全清醒,两眼全是怨恨,箭簇般地射向太夫人,嘴唇颤抖得厉害,似乎摁捺不住正想破口大骂,却被黄陶拉着匍匐下去:“儿子领罪。”

着急的是黄氏——二哥已经得罪了三皇子,倘若被族谱除名,不被家族所容,于仕途更加艰难,二哥多年筹谋,好不容易才谋了太子宾客之职……

建宁候府虽从来不是黄陶助力,可这毕竟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治天下的时代,为家族不容者身名不正,是为不孝,若无天子特别亲睐,宁违礼法提拔,自是不能再立足官场,更何况黄陶还担着个忤逆之名,江氏更是声名狼藉。

眼看着一败涂地。

黄氏大急,实在为黄陶不甘,这时也不顾太多,伏身就是三个叩首:“母亲,二哥心里着急,才致如此……”正想着要怎么劝说黄陶弃江氏而保宗谱,哪知却被黄陶阻止:“妹子不用多说,你嫂子落得这般境地,全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是我结发妻子,是我三个儿子的母亲,我若弃她不顾,枉为人夫,枉为人父,虽因此而对母亲不孝,好在母亲膝下尚有兄弟们尽孝,略微安心。”

当下不再多说,又是三个叩首,说了一番保重加餐的废话,携同江氏退下,当晚就搬离建宁候府,竟然堂而皇之“投靠”了廖家。

事到如今,黄陶只能破釜沉舟,就算头顶绿帽,身背罪名,好歹能得个重情重义的品评,等事过境迁、时转辰移,未必不能再图起复。

江氏又是痛哭又是咬牙,将黄母好一番狠毒的咒骂,当三个儿子到了面前,这才停声,搂着儿子痛哭:“都怪我,连累了二爷也连累了儿子,二爷实在不该……”

黄陶一声长叹:“夫人不消再说,只要有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你孤苦无依。”

几个儿子也劝母亲:“无论如何,一家人平安才最重要,没了候府倚仗,将来自食其力也未必不是好事。”

江氏这才觉得心里头略微踏实,突地又想起廖家侄女的婚事:“出了这等事,是我连累了她。”

黄陶却冷笑道:“到了这般境地,咱们倒不用再噎着藏着,我去会会殷大人,他想的是什么,我怎能不知,这门婚事还有几分可能,就算不成,三娘也未必找不到良配。”

☆、第三百九十八章 深不可测,无奈折腰

旖景留在建宁候府用了晚膳,和旖辰好好劝慰了外祖母一番:“外祖母不用担心,姐姐回宫,必然会将实情回禀皇后娘娘,二舅母是被人陷害,虽清白有污,但这种事旁人也还能接受,毕竟也不是二舅母德行有亏,皇后娘娘必然也乐见这一结果,这事情也就引人议论一阵罢了。”

倘若诰命夫人与人私通,便是朝廷脸面都不好看,委实被人陷害是大家都乐见其成的结果。

只旖辰瞅空拉了旖景在旁,甚是担忧:“外祖母一时在气头上,我不好劝,你一惯就比我聪慧伶俐,还是劝劝外祖母,别让二舅舅除族。”

旖景当然不会这般“好心”暗一沉吟,觉得有的事还是要点醒旖辰,免得她对黄陶兄妹全不设防,糊里糊涂地被人利用,或者中了什么算计,便轻言慢语地说道:“这事姐姐还是听长辈们的才好,姐姐想想,二舅为何与廖家私下联络?”

旖辰自然只是愣怔。

“便是外祖母之言,二舅心里,还是把廖家当作外家,二舅若真孝顺外祖母,又怎会如此?廖姨娘当年可不是个消停的,仗着外祖父宠幸,说服外祖父提携廖家入仕,这始终都是外祖母的心结,不怪她老人家介怀,假若换成你我,谁不把这么个姨娘当作眼中钉?”旖景说道。

“可廖姨娘尸骨已冷,她到底是二舅生母,二舅便是想着廖家,也是因为孝道……”旖辰尚且不甘。

旖景立即肃色:“姐姐糊涂了!廖家全靠候府提携才有今天,二舅与夫人能平安长大,成家立业,可是因为外祖母多年照顾,而没有受廖家一饭一衣,二舅要尽孝道,也该冲嫡母,对姨娘的娘家尽孝可不应当,廖家当年把女儿送人为妾,得了聘金就是两清,与候府与二舅有什么干系?打个比方,倘若咱们二哥把张家认为外家,姐姐可觉得那是二哥孝顺?”

旖辰彻底失语。

半响,才又问道:“你怎么将母亲称作夫人?”

旖景趁机就把宋氏与冬雨的事告诉了旖辰,颇带着些不满说道:“我知道夫人一贯贤惠,可这事险些害了世子,若非我机警,让冬雨得了手,我还有什么脸面对人?夫人有没有坏心我不知道,但冬雨的确为她所荐,她也的确是受了宋氏的请托,并非一门心思为我着想,姐姐想想,哪有人硬赶着要成陪嫁的,还不是心怀叵测,夫人能没有半点察觉?听了宋氏的话,说服我带着冬雨,究竟是个什么主意?我这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一时解不开,便是姐姐,也得当着心,夫人今后要塞人给你,千万不能接受,姐姐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