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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661)+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一番话更让旖辰目瞪口呆,一时也没有什么清明的想法,连声叹息:“你一贯比我明白,我也不劝你,可我始终不信母亲她有恶意,总归是有自己的难处……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不是轻狂人,行事自有分寸。”

旖景见旖辰并没有因为黄氏责怪自己,这才放了心,看来姐姐还没被黄氏迷惑得不分是非,有了前车之鉴,就算不至于疏远黄氏,心里也会存着注意,黄氏这时已如惊弓之鸟,福王又不涉储位,暂时也不会引得黄氏阴谋暗害。

当告辞回府,已是夜暮四合,虞沨上了车,二话不说便将旖景揽在怀里,下巴轻搁肩头,却不说话,旖景有些纳闷,被他搂在怀中,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灯火,轻轻问道:“大舅说了什么?”

“都在纳闷,不知是谁与二爷过不去。”这时,虞沨已经不称二舅了,直呼姓名也不太好,权且把黄陶叫做二爷。

“我不是同情江氏,但觉得这手段未免阴狠。”旖景也在琢磨这一桩事,她实在怀疑三皇子,想了一阵,还是问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三殿下。”

虞沨轻轻“恩”了一声,微闭着眼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以三殿下的心智,不难发现当初那场暗杀的蹊跷,若真是金逆所为,必不会害你性命,殿下也身涉其中,险些没了性命,报复也说得过去。”

听虞沨这么说,旖景心里竟松了口气,是的是的,那人睚眦必报,倘若真被他察到黄陶身上,哪会不施以报复,并非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身中毒箭的是他。

旖景并未看见虞沨的眼底,一阵暗流袭卷。

这事必是三皇子的手段!

他虽想到黄陶豢养有死士,可一番暗察,并没有任何收获,可见黄陶因阴谋暴露,也更添谨慎,并没与死士联络,可却出了这样的事……虞沨也得了消息,清平庵后山,今日还发现了一具无名死尸,依他推测,定是又一死士!

旖景尚且不知黄陶是三皇子的人,虞沨却早已笃定。

三皇子究竟要干什么!

他这番举动,毫不掩饰,报复之意相当明显,必让黄陶察觉,以三皇子的城府,哪能不知如此会让黄陶怀恨,合作双方产生嫌隙,又如何能同舟共济?

三皇子为了旖景,难道到了连大局都不顾的地步?

想到这里,虞沨更紧了臂弯,鼻尖又往旖景衣领里一埋:“不管幕后操手是谁,黄陶除族,都是一件好事,至少将来,不怕再牵连候府。”

旖景却担心黄陶会怀疑上己方,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没有这一桩事,黄陶兄妹也不会放过他们三兄妹,恶意早已存在,撕破脸只是迟早,只不知黄陶接下来又会怎么行事。

及到次日,黄陶便向太子表达了“请辞”之意,他极有自知之明,晓得就算自己不动,弹劾他忤逆嫡母的奏折也会递去圣案之上,与其到时灰头土脸丢了官职,不如自觉,反倒赢得个光明磊落。

太子果然甚为惋惜,拍着黄陶的肩膀说道:“你虽有错,但孤甚为理解,你不失丈夫磊落胸怀,可礼法在上,孤也只好接了你的辞呈,只待时移日转,等风头过了,未必没有起复的机会,你与仪堂历来交好,干脆就先在他府上谋个差使。”

孔仪堂,单名俊,皇后胞兄,为中书断事孔执尚嫡长子,现为太子太保。

大隆东宫属臣大都有职无权,因天子登基尚才数载,眼下又无战事,天子不曾出巡,太子也没有监国的机会,往常天子问政,太子大多没有建树,东宫属臣们更是摆设,不过太子属臣当然与太子交厚,虽眼下无权,众人也不敢小觑,待太子登基,这些可都是信臣。

黄陶与孔俊交好,简直到了八拜之交的情谊,这才谋得个三品太子宾客,也属太子“心腹”当然,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也入不了三皇子的青眼。

那时三皇子刚才十一,在外头立府,就开始笼络黄陶,直言不讳其野心,又分析厉害,称太子并非明主,黄陶犹豫多时,直到用自己的眼睛看明白太子果然庸禄,而三皇子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懂得韬光养晦,奉迎得太子当他一如同胞兄弟,连皇后都对三皇子毫不设防,更有圣上对三皇子的包容疼宠,黄陶这才意动,处得久了,更是对三皇子心生敬畏,渐渐成了心腹。

不过就连黄陶,也不知三皇子全盘计划,更不知自己这枚棋子关键用途。

无论如何,眼下都不是与三皇子撕破脸皮的时候,黄陶眼下更无后路,唯有辅佐将来储君,才有翻身之时。

这日他才递了辞呈,刚出了东宫,就瞧见三皇子与孔俊迎面而来,那位仍是惯常爱穿的鸦青长衣,金革缠腰,玉面含笑,一把折扇在手,神态甚是悠闲。

黄陶深吸了口气,一脸平静地上前施礼,孔俊满怀痛心:“事情我知晓了,歹徒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在天子脚下犯事……再丘宽心,眼下因着陆泽破了那起青缎杀人,被提拔管了刑部,这顺天府尹尚且空缺,圣上才让三殿下兼管顺天府,殿下必会令人严察此案。”

某皇子一脸平和地摇着折扇,半点没让“狗胆包天”四字刺激到。

“二爷稍候片刻,待我见了太子,禀明兼管顺天府的事儿,就与你一同去怡红街消遣消遣……遇见这种事,二爷心里也不好受,唉……今日咱们可得说好,不醉不归。”三皇子颇显热情。

黄陶当然也在这等这个机会,果然就与三皇子骑马去了怡红街,自是要了个雅室包厢,一番借酒浇愁,直至“酩酊大醉”。

三皇子自然把“无家可归”的黄陶带回了皇子府醒酒,不是书房,当然也不可能去后宅,而在西路一处僻静的院落。

闲人才散,黄陶立即双膝跪地,清清醒醒地请罪。

三皇子坐在上首,依然摇着折扇,聆听黄陶“坦承”罪行,唇角一直噙笑,却不置可否。

“不瞒殿下,属下的确心怀怨恨,候府太夫人历来对我兄妹苛刻,我恨不得让黄家家破人亡,才能消解心里怨愤,五娘是那老虔婆的外孙女儿,属下一时担心她迷惑了殿下……”

三皇子才冷哼出声,把折扇一合:“我不管你们怎么对付虞沨,可指使旖景身边丫鬟落毒……并且还是把毒落在茶水里,万一旖景一时不察也饮用了毒水……二爷是真把我的警告当作了耳旁风?这次江氏能留得性命,算她大难不死,可二爷能保她一次,却难保将来,我再次把话挑穿,便是虞栋还盘算着不利于旖景,我只将帐算到你的头上,这回只是教训,二爷谨记于心。”

黄陶匍匐在地称诺,一颗心却是重重一沉。

再无所疑,果然是他!

三皇子似乎满意黄陶俯首贴耳,悔不当初的态度,往榻坐上一靠,把折扇一丢:“你也算是明白人,果然还重情重义,我是真没想到你会保江氏而弃宗族,罢了,是否太子属臣并不重要,还当与孔太保好好维持关系,警告你那妹子,若再敢对旖景不利,或者惹得她伤心……比如苏荇这个兄长出了什么意外,你应当知道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