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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444)+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你若还不服,只好请人将你两个逮去州衙,这位小哥既称是家主交给的银两,想必应有人证,而你……你在哪家赌坊赢的钱,也不是没有问处的。”施兰心胸有成竹:“看你的样子,也是因为贫寒才起了贪心,我原本有意放你一回,只要知而悔改,今后再不行这泼皮昧财之事,便不追究,但倘若你执迷不悟,便是贪心不足,可论盗罪,即使未遂,也逃不过鞭笞体罚。”

蓝襦这才泄了气,再不敢强辞夺理,将钱银交还失主,灰溜溜地夺路而逃。

人群之中便有赞誉,都称施兰心聪慧持公,又心怀仁善。

虞沨浅笑转身,这才见宁平候正从酒楼迎出,远远就抱了个揖,却在见礼后目视世子身后一滞。

“郝世伯,怎生如此凑巧,侄女儿馋这珍味阁的珍珠鸡,眼见今日放晴,才乔装来此……”施兰心巧笑嫣然,活泼泼地上前见礼,目光这才“正式”地停驻在世子身上。

宁平候也笑,似乎很是疼爱这位“姪女”:“当真巧了,该你有这口福……世子,这位是施知州的千金。”

“原来是世子。”身着男装的兰心姑娘屈膝一福:“兰心久慕雅名,今日得见,喜不自胜。”

虞沨浅浅一笑,侧身微避:“相请不如偶遇,施姑娘请。”

☆、第两百六十章 阴霾骤生,有客远来

觥筹交错、一宴欢长,居然到申正才散。

虞沨“请”江汉,便是为了替他挡酒,故而归去之时,江汉已经不能骑马,歪倒在车厢里,晴空连忙冲了解酒茶奉上,却是兴灾乐祸:“今日有淑女在座,江大哥比往日更添豪爽,简直是来者不拒。”

“我这是贪杯,又不是贪美。”江汉打了个短嗝,拍了拍胸口,微微坐正:“不过那女子的确志大,又颇有几分才华,与往常那些个深居内宅的官宦千金不同,听宁平候说的那件事,城北杀人案,所有罪证都指向死者之妇,多得这女子寻得蛛丝马迹,才为那死了丈夫,还险些蒙冤的妇人脱罪,并查明真凶,绳之于法,就说今日,那桩钱袋归属的纷争,我看了半日,也不知那两人谁是原主,这施三娘三言两语便判定是非,当真了得。”

“那是你傻。”晴空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看了看带笑不语的世子,着意地显摆:“世子必然明白,今日不过是场闹剧而已。”

“呃?”江汉一个挑眉,也看向世子。

虞沨却用手里折扇,挑了挑卷帘,扇柄处垂下翠玉葫芦,在帘外天光映照下有水色微晃:“天色阴晦下来,转眼就有暴雨。”

“世子又卖关子。”江汉恨恨咬牙,又向晴空讨好:“咱们才子说说,怎么是场闹剧?”

“什么凑巧,分明是那施三娘有心卖弄才智。”晴空眉飞色舞:“我不错眼地盯着那个

昧人钱财’的小儿,他一直将钱袋放在襟内,不曾拿出,后来众目睽睽之下,更没有机会将铜币塞进袋里,说明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他大可在拾抢钱袋之时就动手脚。”江汉不解。

“若他有意昧人钱财,拾得钱袋后必会拔足飞奔,哪里就会一下子想到当众争论,再有,那失主只落后寸步,紧追不放,他又哪里有时间从身上掏出铜钱,再松开钱袋系结,再将铜钱放入,再将钱袋系紧,再放进怀中?这一番行动下来,早被人纠缠住了。”晴空那一连好几个“再”,语气越渐加重:“我看得清清楚楚,那钱袋可是系得繁复,双扣为结,绕了起码两圈,你试试能不能一边飞奔,一边看着手里绕结,不让人抓住。”

江汉愕然。

晴空得意地又是一扬下巴:“那钱袋子是浅青色软缎制成,若是曾跌于路面,必然会染上污泥,可当那小儿拿出,却是干干净净。”

连着多日暴雨,就算今日放了晴,道路上仍是遍布积雨湿泥,两人都称钱袋曾经跌落,怎么会不染污泥?

江汉这才笃信,笑面朝向世子:“看来佳人有意,应是冲着世子。”

虞沨依然不搭腔。

晴空尤其不屑:“施三娘那样,也能称作并州明珠、才貌双全?说不定那件什么凶案,也是施知州为了让她显现才华有意弄出的一波三折来。”

江汉浅咳:“至少还是有些心计的嘛,再说,人家的确还算是个窈窕淑女。”

“哼,看她那娇柔造作的模样,比五娘可差远了。”

五娘是谁?江汉正欲追问,却见虞沨终于有了反应,一扬折扇,“啪”地一声落在晴空的头上:“什么人也能拿来作比?”

晴空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话。

江汉大诧,心道这位“五娘”在世子心目中地位可不一般,施三娘好歹是个知州千金,却连比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一忽想到自家妹子的“心意”,脸色就黯沉了几分。

隐隐,有雷声传来。

却在公主府不远处,车轮忽停。

得得的马蹄声踏响在车窗外,灰渡一个纵身落马,隔窗禀报:“世子,路旁有个女子昏迷,侍卫上前察看,称她满面赤红,口出呻吟,高热炙手。”

虞沨卷帘看向道旁,依稀可见一个粗衣布裙的妇人,倒卧一侧。

再与江汉对视,虞沨眸中有暗涌袭卷。

江汉这时酒意也去了大半,见虞沨撩帘而出,立即紧随其后。

“世子留步。”江汉当见那妇人形状,出手拉了一把虞沨,蹲身往前,长指号脉。

虞沨往前一挡,回身一顾。

眼角余光到处,见疾风卷得道旁叶落翩飞下,一个微探的人影彻底没入墙角。

“世子。”足足过了一刻,江汉松手,重重点头:“七成把握。”

有人,总算耐不住了……

眉心一沉,虞沨转身:“将患者带回公主府。”

“世子!”江汉有些焦急:“若是那……难保不会散播。”

“无妨。”虞沨果断颔首,看了灰渡一眼。

“是。”灰渡一个并步,垂头称诺。

风雨如晦,转瞬即至!

晚间,江汉已经确诊,妇人身染疟疾,已至发热期,情形十分危重。

已是子夜,虞沨并未安歇,这些天暴雨不断,以致让他常受体内寒凉折磨,虽经江汉施针,勉强能支撑病体,在人前显示无礙,可一到深夜,肩脊腰椎的阴痛时起,让他辗转难眠,又兼着顾及政务,并无养精蓄锐的时间,忙碌不停,这半月间,已是袍带渐宽,甚显憔悴,这一日申时回府,又忙着议事修书,几轮令下,才遣散了众人,服用药膳后,半靠着床榻养神。

“世子,我已将患者隔避至北院,严禁旁人出入,并挂重帐防止蚊虫叮血,但却不敢保证……还请世子下令,使众人以黄花蒿氽水沐浴,洒药灭蚊,眠时支帐,才能以防万一。”江汉全副“武装”,回话时隔着四、五步远,并以浸了药水又烘干之棉巾遮住口鼻。

虞沨眉宇紧锁处,此时难掩疲惫,微微合着眼睑,似乎有冷嗤一声:“有意将患疾之人弃于我必经之道,这是料定了我不会置之不顾,刚刚从疫病所请的那医官怎么说的?应为风寒,暂难确诊……他们是要行动了,这才下了决心,企图让我感染上疟疾……不知我若真得了病,他们意欲何为……江汉,你定要……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