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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340)+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果然,蓝嬷嬷一听宋辐说杨嬷嬷家三小子惹了这么一个纰漏,一路上直念叨佛祖开眼,路上见到一个人称“大嘴”的婆子,当即就喊住了她——

“去找杨嬷嬷来,就说她家三小子在外头惹了祸,收利钱时将人打伤了,事情闹到顺天府,被人告了个仗势欺人,让她快些来和瑞园,与夫人商议商议怎么处理。”

于是随着这“大嘴婆”的步伐匆匆,杨嬷嬷惹祸的事情瞬息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诸如这一类事,即使手握中馈的黄氏,也不好自作主张,一家之主卫国公事务繁忙,这时还在督衙,为了这等不大不小的事儿也不好去惊动,只好领着杨嬷嬷一同去了远瑛堂,先禀报了大长公主,再拿出个章程处理。

旖景这日“刚巧”在祖母跟前儿,不仅是她,还有七娘与许氏也在。

而宋嬷嬷,自然也是在的。

当黄氏有条不紊地将宋辐禀报的事儿说了一回,杨嬷嬷已是羞愧不已,面色涨得通红,毫不犹豫地就双膝着地,带着哭腔禀报:“奴婢家教无方,管教不当,才惹来这等祸事,不敢求恕,请太夫人严惩。”

宋嬷嬷且待大长公主眉心一蹙,连忙就扶了杨嬷嬷起来,一边劝解:“眼下还是对方一己之辞,事情究竟如何还不好理论。”

杨嬷嬷却不肯起身,只是说道:“太夫人,奴婢那逆子好高骛远,早些时候就警告过他,却是屡教不改,他只称拿钱放利,不曾越限,也合律令,奴婢一时不能说服,却不曾想他竟然胆大妄为至此,奴婢已经遣人去让他来请罪……”

其实关于此事,杨嬷嬷也早禀报过大长公主,听说只是寻了中人放利,大长公主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国法都不禁止,而杨嬷嬷一家也早就脱了奴籍,她家三小子想要攒息立业也无可厚非。

但如今为了收利竟然伤人,还闹到官府去,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公主,莫如先着人去顺天府问问仔细,假若只是小事,人伤得不重,无非就是使些钱银。”宋嬷嬷十分贴心地安慰:“雪雁她家三小子虽说好强,往常看着也不是胡来的人,再说年轻后生,一时冲动行事也不算什么大罪。”

旖景在一旁瞧着,假作不解:“祖母,事情既然已经闹去官府,怎好这么蒙混过去,万一是那个中人污赖呢,既然他早就帮着放利收利,怎么从前没闹出伤人的事来?”

别人也还罢了,只许氏听了旖景这话,微抬眼睑看了过来,似乎有些疑惑。

黄氏连忙“教导”旖景:“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往大里张扬,宋嬷嬷的建议才是道理,能先平息还是先平息了,至于错在谁身上,也只好事后理论。”

道理十分简单——无论是否中人诬告,国公府这个玉瓶,都不能和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对碰,否则传扬出去,引得谣言滋生,三人成虎可不管你是非黑白。

许氏在想,如果换了七娘,说出这一番话是在意料之中,可五丫头嘛……聪敏如她,怎么会天真如斯?

大长公主虽素恶“仗势欺人”,但一来此时还不知事情仔细,再说与杨嬷嬷的旧情也不一般,素知她不是那等“恶人”,家里头孩子年轻,一时为了利益考虑不周,犯了错是该责罚,可就这么陷在衙门里头却太重了些,再有到底事关家声,也只好先息事宁人。

于是便采纳了宋嬷嬷的建议,先让人去衙门里头打点——若不是什么大事,原告只是为了钱银,就先赔偿了他,只要原告善罢干休,顺天府自然不会再小题大作。

这一个任务,不出所料地落在了宋大总管的肩头。

☆、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然棒喝,悔之已晚

事情不出所料地正在往宋嬷嬷计划的方向发展,这让她内心十分得意,宽慰起杨嬷嬷来,也显得万分真诚贴心——就算事情是雷声大,雨点小,可别以为就这么揭过,太不符合宋嬷嬷的行事作风。

她当然还有后着。

先是息事宁人,待风头过后,让那中人离了锦阳回避,不至被人捏到把柄,再在外头小范围的散布传言,重点针对几个刺头御史。

就算卫国公因为此事被参,却也无伤大雅,毕竟只是小纠纷,没有出人命,原告也得到了安抚,以圣上对卫国公的信重,必然不会责难。

但是如此一来,杨嬷嬷只怕再也无颜协理管家,并且留在国公府。

至于她家小子是否无辜,随着“恶果”造成,还有谁会在意?

被这风波一闹,大长公主原本愉悦的心情,多少也受到了影响,远瑛堂里气氛显得有些沉凝,就连“小黄莺”七娘,都一改往日的活泼爽朗,乖巧地没有多言。

众人都等待着宋大总管带回来“息事宁人”的结果。

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杨嬷嬷也早被大长公主劝了起身,却还是羞愧难当,无精打彩地站在地上,对宋嬷嬷的宽慰仿若不闻。

旖景也是极乖巧地默坐一旁,静待事态发展。

黄氏显得沉着如常。

许氏却偶尔打量着旖景,蹙着眉头思量这件突发的风波,总觉得事情会有波折。

果然——

半个时辰之后,二门处的婆子慌里慌张地飞奔而至,险些绊倒在石阶上,还是玲珑扶了她进来,颤颤兢兢地说了一句:“太夫人,宋总管被顺天府扣押了!”

许氏惊讶地看着旖景,没有错过她极小地神情变化——唇角轻扬。

五丫头这又是唱的哪出?

这一个消息,对宋嬷嬷来说当然是五雷轰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一时心神大乱,上前厉喝:“好好说话,究竟怎么回事?”

那婆子却支支吾吾地说不仔细,只说消息是跟着宋总管去顺天府的小厮传回。

黄氏也是满腹孤疑,谨慎地没有开腔。

大长公主也顾及不到太多,见那婆子说不清楚,连忙吩咐让随行的小厮进来回话。

那小厮满头热汗,见正厅里都是女眷,不敢入内,跪在门槛外头,扯着嗓子将事情的仔细说了一回。

“小的原本没有跟进府衙,在外头等候,哪知不久就听说宋总管被扣住了,连忙打听,才知原本是那中人讨利伤了人,被人告去顺天府,说他违限私自加利,又违律强讨……顺天府着人拿了他,他口口声声说是受了咱们府里豪奴的委托,腰秆子挺得笔直,不肯认罪,府尹大人为了稳妥,才先遣人来通会了一声儿,不想宋总管才去,那个什么胡子马指着他就招供了,一口咬定正是宋总管指使,又说有个什么字据为证,府尹大人只好将宋总管扣留,遣人去找字据。”

!!!

这一番话顿时让宋嬷嬷眼冒金星。

“公主,这定是有人陷害呀。”宋嬷嬷咬牙分辨。

“祖母,这事的确蹊跷,那中人起初不是说秋月小叔指使么?怎么又当堂翻供?”旖景满面不解。

宋嬷嬷当即有如醍醐灌顶:“一定是那中人有意攀咬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