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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261)+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旖景笑问晓晓:“若你要打抱不平,该埋怨薛家才是,依胡氏所说,是薛家瞧不上你霜姨一介家奴,怎么你倒寻上了胡氏的不是?”

见母妃大人没有生气,晓晓胆气一壮,不再嗫嚅,两眼忽闪:“胡氏明知霜姨与母妃的情谊,别说在咱们家,任谁也不敢冒犯,便是出门在外,那些人对待霜姨表面上谁不殷勤?就算是转述,这话对霜姨也是侮辱,更会让母妃不满。再者,霜姨一贯与人为善,哪会仗势侮人得罪别家,薛家人平白无故怎么会侮辱霜姨,难道就不怕开罪了咱们?分明就是胡氏捏造,女儿就想,胡氏有意留了丫鬟在场,无非就是想让这话传到女儿耳中,利用女儿年幼无知,一心为霜姨不平,把话说给父王母妃,定是别有企图。”

“那你怎么想到把话说给杨嬷嬷听?”旖景又问:“你既知胡氏别有企图,只作不闻不让她得逞岂不简单。”

晓晓抿了唇角:“女儿是想,胡氏能说出这番话,心里必定对霜姨鄙夷不满,认为是霜姨拖累了她,偏偏还想利用霜姨,得父王母妃的好处,霜姨自不消说,嬷嬷也从不是这般贪婪的人,必定是被胡氏瞒在鼓里,女儿打听得霜姨被胡氏责备,却不曾将这事告诉嬷嬷,一心替胡氏隐瞒,心里实在为霜姨不平,又担心胡氏没能得偿所愿,又再怪责霜姨,于是就没忍住……母妃,是女儿莽撞了,不知会气煞嬷嬷,让她老人家生病。”

“听你这么说,倘若杨嬷嬷没有生病,便不觉有错了?”旖景敛笑,看向晓晓。

公主殿下似乎有那么一下瑟缩,但很快沉稳下来,颇带着些倔强,语气却不激昂:“女儿并不认为这话告诉嬷嬷,有任何不对。”

可话一出口,晓晓也难免忐忑,偷眼打量旖景,却见母妃大人唇角一扬,立即就感觉到温暖的掌心在她发顶一揉。

“虽是莽撞了些,难得能为你霜姨着想,也不枉秋霜疼你一场,对你事事尽心。”

晓晓不由自主瞪大了眼:“娘亲不怪晓晓?”

“不怪,虽然以我看来,你霜姨压根不会把胡氏的话放在心上,你走一趟纯属多余。”旖景拉着女儿的手:“也别担心嬷嬷,她没有生病。”

开玩笑,杨嬷嬷是什么人,不说从前随大长公主征战沙场,太平后,也是将卫国公府、楚王府的内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内管家,凭她见识手段,还治不住一个破落官宦之家出身的孙媳妇?杨嬷嬷故作气怒攻心而病,必定是要折腾胡氏不得安生,给她一个警告。

只不过莞晞年纪小小,一来仍秉持“仗义执言”,懂得回报秋霜,二来,倒也会揣摩人心,再不是当初那个头脑一热、气愤填膺就不问青红皂白行事的冒失丫头,可见多年教导实见成效,让旖景欣慰不已,于是,她便忽视了公主殿下仍旧闪烁的眼神,拉着女儿斜靠炕头,就胡氏之言深入分析,打算灌输给晓晓更多人情事故。

番外之四——“英雄”救美

“你刚才的那些分析不错,胡氏有意让丫鬟在旁耳闻,显然是要利用你的嘴巴,把她的话传到父王与母妃耳朵里罢了,这就说明,她知道你霜姨会置之不理,更或她早就已经在嬷嬷跟前抱怨过,也没有丝毫作用,出于无奈才如此行事,不过你可细想过,胡氏所图究竟为何?”

得到母妃大人的肯定,公主殿下正觉喜悦,又被这突然一问卡壳,她之所以“拔刀相助”,皆因不愤胡氏当面侮辱保母,可这时细细一想,胡氏哪能不知霜姨在母妃心头地位,万万不是出于侮辱霜姨的目的,只不过字里言间把真实想法暴露出来而已。

那么究竟为何?

“定是为了户部主事的官位!”当仔细梳理了一遍胡氏的说辞之后,晓晓拔高了声儿。

旖景微笑:“你霜姨的二堂兄外放多年,胡氏自然是期望他调职回京,不过她是后宅妇人,也非出身世宦,哪里就知朝堂官务,一眼看准了户部主事的空缺。”

“难道是,胡氏也被别有居心之人利用了?”晓晓揣测。

以女儿的年龄阅历,能想到这点也实属不易了,旖景微笑颔首:“固然有这一层原因,不过胡氏把矛头对准薛家,又是一层缘故。”

“娘亲您就原本告诉女儿吧。”见母妃大人并没怪罪,晓晓竟也暂且忘记后头那桩“祸事”,恢复了亲近的称呼,整个身子都滚进了王妃香喷喷的怀抱里,仰着小脸撒娇。

旖景便详细解说:“胡氏原本还有个妹妹,几年前及笄就已定亲,许的也是户耕读之家,不过后来,眼看着你霜姨两个兄长在地方政绩斐然,京都贵族官家也不敢怠慢,心性儿就往上涨,找了个借口悔婚,一门心思想让小女儿高嫁。”

要说来,若这小胡氏是杨嬷嬷孙女儿,有楚王府这么一层关系,高嫁也不是不可能,可事实上并非如此,高门大户都是人精,谁还看不透彻?胡家本就与王府隔着不知多少层,家中子侄又不成气候,胡氏本人也是个拎不清的,眼高于顶虚荣浅薄,小胡氏更有“悔婚”的恶名,谁愿意娶这么一个媳妇?

倒也有一些门户动心,考量着能不能借此联姻与王府之间搭个桥梁,但人选无非是庶子续弦,抑或庶支族人。

胡家哪能看上,于是小胡氏的婚姻就这么蹉跎下来。

偏偏胡氏心比天高,蛊惑得她娘家人也眼高于顶,不知怎么就瞅上了薛三郎。

薛家是世宦之族,三郎祖父就任过太宗朝的内阁学士,叔伯之中也出过地方官员,及到三郎,因官制改革而未走恩荫,通过科举,先帝一朝就考中举人。

原本薛三郎已有入仕资格,或者也可通过会试再进一步,但这人却又没再急着报考,反而收拾行囊游学去了,不久前,他归来京都,投帖求见,给虞沨上了本策论,针对因为战事需动用大笔军资急需改革的税收之政,据说见解很是不凡,提议之政也十分贴合大隆国情,虞沨极为重视,薛三郎就此名震京都,极大希望入职户部。

若依薛三之谏推行税制改革难免会影响部份人的利益,正巧赶上胡家一门心思要把小女儿推荐给三郎为元配正室,却被三郎之母婉言谢绝,别有用心之人便利用胡氏的头脑简单挑唆生事,打算的是坐收渔翁之利。

“这就难怪了。”王妃解说得详实生动,才过十岁的长乐公主倒也不难理解,但到底年幼,很快她的关注点就转移了:“爹爹器重之人势必才华不俗,娘,晓晓实在也想拜读薛郎君的策论。”

旖景笑着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往日家就知道淘气胡闹,先生布置的功课都要劝警着才能完成,又最烦经济史策一类,就算给你看了,又能看懂什么?快别好高骛远,真有这方面的心思,也得打好根基。”想想又问:“可还记得六岁那年闹出的一桩糗事?”

长乐公主立即就泄了气:“娘亲快别提了,每当想来只觉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