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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211)+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我只问一事。”虞沨立即妥协:“你回来了,晓晓如何?”

旖景便是一默,半响才答:“倘若大君仍再固执,我让安然转交亲笔所书,他不是要见我一面么,我只有一句话,我不会再去西梁,他若有胆,锦阳来见……激将法,他若真敢来此,安瑾便能行事,还有孔奚临在内配合,势必能将晓晓救出,他若是带着晓晓一同,那就更好,只要来了锦阳,就是咱们的地盘,有话当场说开,他若识相便罢,若还要无理取闹,我也能让他有来无回,眼下这局势,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一副覇气外露的模样。

不过“有来无回”就是王妃在放狠话而已,眼下虞灏西虽没被立为太子,西梁王却把国政大多交予他打理,禅位的意图显然,不管虞灏西用什么方式来,旖景都不可能当真害他性命,这完全就涉及两国政务了。

可虞灏西倘若私下暗访,从何处入关逃不开西梁暗线耳目,旖景就算不能谋他性命,在自家地盘,也有的是办法“强掳”晓晓,若是公访,就更有机会,当入楚州就能解决问题,虞灏西倘若仍旧固执,多半不会把晓晓带来,让旖景有下手的机会,反而将晓晓留在西梁更加安全。

却不曾料有孔奚临里应外合,救出晓晓十分容易。

当然,更希望这事能和平解决,免得大动干戈。

说到底,当年大君强掳旖景,是因“贼心不死”才想一试,可计划失败,他也明白再无胜算,执迷不悟对他并无益处,此人虽然任性,行事也有不依常理之处,却并不愚蠢,又经过这一年的冷静,时势变化,所处位置不同当初,不大可能再作出执迷不放置大业不顾的荒谬之事。

这时却无人料及,接下来的那场事端,不仅招来了西梁大君正式出使大隆,甚至是一场战争的开端。

☆、第七百五十五章 盘错之间,关要渐显

早在围堵秦府事件发生之前,秦家众多姻亲便就不少听闻慈安宫把皇后一族外戚视为“国贼”务必除之的消息,这几乎不用怎么费心散布,皇后生辰宴事件发生不久,大皇子妓子所生以庶乱嫡,太皇太后压根没有承认那是天家血脉,否则秦家也不可能只死一个区氏就能了事,皇后确定无育,中宫之位摇摇欲坠,秦怀愚堂堂丞相就因“治家不严”而免职,右丞虽暂保无礙,可要收拾他也就是举手之间。故而,大约只消一、二暗示,“姻亲们”自然就想到又临站队时刻。

没几天,钦安伯休妻,甚至有民众挑破秦府威诱百姓诋诬楚王妃,怒斥秦怀愚谗言媚上祸国殃民,更让一众心惊胆颤。

钦安伯那么懦弱无能之人都痛下决心休妻了,这情势到底有多么紧迫!

于是主动就联想到必须在慈安宫与天子之间抉择效忠,压根不需要把话说明。

可到底是关系到荣辱兴衰的大事,虽是人心思变,多数却仍有犹疑。

不想第一个呼应之人竟是秦大娘子的夫家。

旖景听说后,倒为秦大娘子哀叹一声,这姑娘的命运也确是波折,家族嫡长女,倒还端方知仪,并没有皇后与子若那些狠毒心思,奈何没能选为太子妃,又兼当初金逆得势,权勋之族也没能攀附,嫁给世宦之族,本也算不错,可惜夫家因为与秦府联姻,成了金逆眼中钉,三两下被整得削官去职赋闲,许是从那时开始,就对秦家怀有怨气又悔之不迭。

这回秦府再次与慈安宫一派杠上,长孙女婿一想,当初秦怀愚连金逆都收拾不住,更何况眼下楚、苏两府,为了不做炮灰,落得家破人亡,立马就把秦大娘休弃,匆匆找了个“多舌”的罪名安在秦大娘头上,斥她不睦妯娌挑唆事非。

两代嫡长女被休,有的家族就坐不住了,也纷纷响应,当然不限于秦怀愚这支嫡系正统,他的兄弟、堂兄弟、亲侄族侄家中的女儿更多被送返的,一时间,秦氏女儿成了满京都的笑话,不少百姓猜疑——难不成,这家女儿都是比照“七出”之律教导出来?

虽说部份重要姻亲不为所动,秦怀愚却被这接二连三的风波闹得五脏如焚,整个人都像笼罩在戾气里,外头的议论不说,就连本家对他也有非议,谁让他是族长呢?族人们都觉冤枉,自家女儿明明循规蹈矩,却都被秦公连累!

又有刁民助势,把秦怀愚惹怒民愤招至头破血流一事广为言传,市坊间、茶肆酒楼里,常常就有齐声喝彩——打得好!

正逢秦怀愚到底摁捺不住,亲自去将钦安伯这位“始作俑者”教训一通,动了手,钦安伯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鼻青脸肿好不可怜,钦安伯世子更被秦怀愚怒斥不孝,动了鞭子教训。

这么泄了场火,回程时却听见了“打得好”的评价,秦怀愚怒火焚顶,一口咬定聚在巷子口议论的几个闲汉就是当日伤他之人,着家丁绑去顺天府。

家丁还没靠近,那帮闲汉就拔腿飞奔一哄而散,有个不知在哪儿磕了一跤,摔得头破血流,立即拉长了嗓门喊:“秦柱国杀人啦!!!”

这事一闹,不少言官上折弹劾,一为秦怀愚不知收敛行事荒谬——族中众多女儿被休,可见治家不严确凿,偏偏还不悔改,竟然还行挑唆宗室图谋楚王爵位、诅咒皇族之罪;一为打骂勋贵触及国法——钦安伯既已休妻,便不再是秦公女婿,轮不着他动手教训;一为仗势欺民——其身不正,引民众愤然,围堵质问,秦公理应息事宁人,却反而当街用强追杀平民,简直就是置国法不顾。

天子正在筹谋要紧大事,哪料秦怀愚的事竟一发不可收拾,心里那叫一个又急又怒,但这关头,不可能让秦家陷于不义,他岂非“更失人心”?只称御史只凭风闻奏事,多有不实,钦安伯无理休妻,秦公为女讨回公道也是情理之中。

太皇太后冷笑不语。

旖景听三叔苏轹、四叔苏明说起朝堂中事,越发笃定天子正在筹谋关键,秦家声誉扫地,拖延下去只会更加恶化,天子力拙,哪还能长期周护,只暂时维护着,意在争取那些秦氏党羽不致分崩离析。

而虞沨经过几天的静养,身子越发有了起色,又有灰渡遣人送回书信,称已经安排妥当,辽王动身回京,顶多半月之后就将抵达。

旖景这日便对虞沨说道:“你病重之时,太皇太后一日数回关注,眼下已经无礙,我也该入宫回禀一声儿。”

事实上,是要去解释秦家这回遭遇的“集体出妇”风波,以及辽王遇刺一事。

辽王是被卫冉解救,暂时居留静待时势处又在王府旧部势力所及,显然楚王府诸多插手,这事瞒不住慈安宫。

太皇太后也是好容易才盼到旖景主动递了牌子入宫,连忙允诏,拉着旖景的手问了一回虞沨果然好转,竟也念一声佛:“这回可把哀家唬得不浅,有的事,我也不瞒你,难怪先帝对沨儿诸多信重,看了他所书策谏,哀家感念不已,宗室子弟,多得有个沨儿,将来军制改革、强国安民,离不得他辅佐……早听说景丫头你回来,哀家就想诏见,想到沨儿病重,你肯定是走不开……总之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