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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20)+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冬雨的确有些天赋,区区数月,就把她的笔迹仿得维妙维肖,旖景更为惊喜,还很是赞扬了她一场,殊不知,没过多久,正是由冬雨操笔,“替”她写了那封绝命书。

想到这里,旖景便轻手挑了一支细软狼豪,递给冬雨。

冬雨本就不是真心拒绝,反而以为这是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一心要博五娘欢喜,便细细酝酿,认认真真地写下两句,却是——竹风轻动庭除冷,珠帘月上玲珑影。

字迹果真工整绢秀,当然并非旖景的笔迹。

“就知道你谦逊,这笔字当真不错。”旖景衷心一赞:“还读过温飞卿的佳作,看来也是个喜欢诗词的。”

冬雨自是一番自谦,只说是五娘过奖。

“你可有意临摩我的字体?”似乎无意一问。

冬雨一怔,连忙说道:“奴婢愚笨,哪里有那等本事,实在不敢逞强。”

旖景微微一笑,也没有坚持,只越发笃定了冬雨如今还没有与虞洲狼狈为奸。却将那管狼毫赏给了冬雨,自然让那丫鬟欣喜若狂,只以为五娘当真赏识她的才华。

又过了两日,三顺有了回音,依然是在马场边上那处雕窗阁,将杜宇娘所言一一回禀:“杜宇娘说了,她只知有贵人神神秘秘地见过几次红衣,却不知那人是谁,不过千娆阁的妈妈将红衣捧得极高,不让她单独见客,唯有对那贵人不同,想来贵人身份极高。”又说把项圈亲手给了杜宇娘,这次她倒是收了,并让带话给五娘,道多谢一番美意,将来有令,万不敢辞。

“小的已安排了两人,让他们时时留意三皇子府,若三皇子出行,小心尾随,只要发现一次前往千娆阁,便能确定史四之言。昨日史四竟亲自寻到小的家中,还带了一堆礼信,说是要谢小的当日解他无钱付帐之急,看来,他是果真想与小的结交,今后若有机会,小的也可从他口里套话。”三顺详细禀报。

旖景自然满意,当下又盘算了一番,忽而计上心头:“再想想办法,结识一下那个……朱通判家儿子的身边人,谨慎一些,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边厢,旖景紧锣密鼓地安排,而千娆阁里,当夜晚来临,彩灯高张,杜宇娘又迎来了楚王世子的造访。

“上次所托之事,可让贵盟为难?”虞沨依然穿着一身墨绿箭袖长袍,相比惯常所着的青衫,显出更加贵胄之势。

“堂主已经有了答复。”杜宇娘自然也是一如往常的妖娆妩媚:“世子宽心,已经通知了陇西分堂,但因路途甚远,需得多待些时日。”

“这是自然。”虞沨颔首。

杜宇娘却递上了一个赤金项圈儿,上头还坠着如意金锁,眼角眉梢,暗带深意。

虞沨不由挑了挑眉,慢慢抬起眼睑,淡淡看着杜宇娘,却,沉默不问。

杜宇娘莞尔一笑:“一如世子所料,五娘果真让人送了银子来,奴家得了您的吩咐,又收了您的实惠,自是不敢承五娘的恩赏,不过五娘却不想占奴家便宜,又让人送了这金项圈儿,言下之意,若是奴家再拒,将来她就不好意思再麻烦奴家,奴家无功不受禄,不敢留下五娘的闺中之物,却也不好再拒,又不能告诉五娘原是世子给了银两了事,她当感谢您才是正理。”

虞沨蹙了蹙眉,他本想一个闺阁女子,手里并无多少闲钱,一时起意,才替她把答谢“飞贼”的酬劳给了,只交待杜宇娘婉拒了就是,不想那丫头这般坚持,竟然敢让这闺阁之物,落入妓坊。

万一有个疏忽,那可是后患无穷。

罢了,这东西还是放在自己手中,替她保留些时日,将来若有机会……

只心念才一及此,便有一种钝痛袭上肺腑,以致一双乌眸,突然黯淡。

虞沨将金项圈接过,终究是未出一语。

☆、第五十二章 情窦初开,惊变顿生

丫鬟罗纹将书房的竹帘掀开一角,再一次目睹身着天青色襕衫的世子,坐在那宽大的紫檀书案面前,晦涩难明的目光,落在手中一个赤金项圈上。

罗纹一阵疑惑,那物什并非罕见之物,不过是贵族家的孩童幼年所佩的东西,不知世子从何而得,又原本归属何人?

可在世子身边侍候多年,她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能询问的,当然,即使询问,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罗纹摇了摇头,放下竹帘入内,步伐无声,及至书案一侧,方才福了福身禀报:“世子,老王妃请您去荣禧堂。”

虞沨似乎充耳不闻,依然用有如玉竹的修长手指,转动着那枚项圈上垂着的吉祥如意锁。而罗纹只是静立,却也不在重复那话——她知道,世子必然是听清了她的禀报,不过一时,还沉侵在那让人十分不解地复杂情绪里。

过了好一阵,方闻世子似乎轻轻一叹,轻得几不可闻。

再抬眸时,已见世子将那项圈收在一个四方海棠花的锦盒里,又将那锦盒锁入案侧的百宝箱。

罗纹忙又提醒:“世子,镇国公府谢三娘此时正在荣禧堂。”

虞沨便又是一阵沉默,渐渐在唇角泛起一丝冷意——二婶还真是迫不及待,见父王始终不表态,干脆让人上门来了?

那谢三娘原为将军夫人小谢氏兄长——镇国公世子的庶女,据说甚为懦弱,又最听嫡母与小谢氏这个姑姑的“教导”,小谢氏只以为她易得摆控,成了世子妃,就成功地在虞沨身边安插了一个耳目,或者关健时候,还能派上一二用场,以图世子之位,能十拿九稳地落在虞洲头上。

说什么都是为了给虞沨留下血脉……

她们想来早谋定了计策,让谢三娘“生养艰难”。

虞沨的眸光便越发地阴晦起来。

“把清谷先生留下的药丸取一粒来。”在漫长的沉默后,虞沨总算是沉声嘱咐。

罗纹顿时忧心忡忡:“世子,那药丸虽说于身体没有大害,到底有些毒性……终究是对您的身子无益。”

“无妨,当初求先生配这东西,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变局。”虞沨转身:“拿来吧,如此一了百了,免得二叔与二婶总惦记着,扰得祖母她老人家也不得安宁。”

他倒是想看看,当那谢三娘得知要嫁之人,不过是“行将就木”,是否果如那般懦弱,任由嫡母与姑姑安排,顺从地接受这青春守寡的命运——他可也听说,那谢三娘的生母当年极得镇国公世子的宠爱,故而身亡之后,镇国公世子对谢三娘甚是怜惜,敲打着世子夫人要好生照管呢。

想来为了说服镇国公世子许可这桩婚事,二婶与世子夫人废了不少唇舌吧。

这时老王妃所住的荣禧堂内,正是一片其乐融融。

小谢氏穿着一身喜气洋溢地银红妆花窄袖禙子,系着条花间色的八幅长裙,手里摇着国色天香的牡丹团扇,亲自给斜靠在六折福寿绣屏下,镂花百宝罗汗床上的老王妃扇风,一边将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不断地打量着今日盛装而来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