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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163)+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虞沨这边有了决断,卫冉也无质疑,当即身揣令牌动身往辽,可当虞沨慢慢饮了一盏茶,步出议事厅时,却见候在院外的晴空贼眉鼠眼满面“奸笑”上前,话未出口,就是“嘿嘿”两声:“王爷您猜,谁在前庭散步?”

这可是在关睢苑,能大剌剌进来闲庭漫步而不受晴空这总管阻止反而一脸贼笑者还能有谁?

虞沨没有答腔,只抢前两步出去,待绕过假石屏,果然看见满面忧郁的旖景正在梅林小径上慢走,王妃怎么回来了?

他迎上之时,已有笑意卷在唇角。

旖景垂着脸,眼睛看着脚下,兀然便见视线里一双青黑云纹锦靴,一角紫袍上染着五月艳阳,不及抬眸,便闻那嗓音清洌如水声潺潺:“王妃好兴致。”

可她明明焦眉灼目,满腹心事。

因此便嗔了一眼:“祖母喊我回来。”

“此季梅林无花可赏,怎么来了关睢苑?”王爷伸手,挡了挡已经有些炙意的光照:“王妃莫不是因为这些日子不见我,犯了相思不成?”

旖景伸手便打,当然并不带力度,轻易就被王爷扣牢了指掌,两人并肩携手。

“最近不太平,我知道你在忙正事。”旖景仍是心事忡忡的模样,并没注意虞沨笑意里隐藏的忧晦。

两人上了假石上的高亭,依偎而坐。

旖景这才说起了老王妃早前那一番话:“秦相寿宴,我是不打算出席的,横竖国公府也早有示意,根本没有想法赴请,可祖母却要出席,还坚持要带秦子若一同,今儿我劝了许久,祖母竟执意如此,说是受不了秦夫人与秦子若母女把她当作老糊途欺哄,存心要让秦子若出丑,可这么一来,世人也难免会笑话祖母受人蒙蔽被人利用,太皇太后只怕也会埋怨遣责,我实不愿祖母受人议论,王爷还当劝劝祖母,横竖眼下太皇太后也对秦子若极为厌恶,就算不再火上添油,也无大礙。”

虞沨摇头:“我哪里没劝过,却劝不住,祖母这回是被秦氏一族给惹火了,非要亲自出马,也罢,总归让她老人家出口恶气,你也别太在意,管那些人言议论,只要祖母自己开心就好,再者祖母也不是全无准备,不是还邀上了寿太妃与平乐两个,秦相这个寿宴可有热闹看,可惜咱们为了表明立场,竟都不能旁观。”

甚是遗憾的一叹,自然又引来王妃一个嗔眼,虞沨笑着挨近那幽香的鬓边:“王妃今日亲自来请,我也只好置正事不顾,且随王妃一同去关睢苑,尚有半昼一宵,以慰王妃相思之苦如何?”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不依礼数,你待如何

相府寿宴,有天子恩赏在前,自是要大举庆宴广邀宾朋,宴席共设三日,又是在城门施粥惠民,又是在佛庵布施赠经,正宴之前,便有不少未获邀帖者载礼登门,自然都是些寒门微末,与相府素无交往的门第,求得一张散帖,以期在前两日流水席上露一露脸,混得个与相府僚属豪仆交往的机会,争取能受提携。

喧喧碌碌近十日,看这场面,谁也不疑秦相天恩眷重,尽管秦拘案才刚刚平息,并没有受到任何牵涉。

不过这也就是在普通人眼里看来。

操管宴会的秦夫人甚是焦灼,盖因广发权勋的不少邀帖,却都得对方遣人“道罪”——借口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诸如家中长者有疾,不能赴请;抑或烦琐事多,遗憾缺席;甚至有人干脆利落地送来贺礼,连交待都不留一字。

相府诸多酒宴,还从未面临过这番景况。

秦夫人不敢轻疏,赶忙知会了右丞与翁爹。

这一打听,原来借故不来者竟都是与卫国公府有旧情故交之族,隐约表明卫国公府似乎不会赴宴。

可一直等到那两日流水宴开设,卫国公府并没遣人“致歉”,也没先上贺礼表示不能来贺以尽礼数,甚至卫国公府诸多姻亲都没表示不来赴请,秦家人自然以为暗察之信是捕风捉影、流言蜚语,卫国公府再怎么也是秦府姻亲,若当真不能赴宴,总得有个交待,辟如大长公主犹在病中,卫国公又忙于公务云云。

只以为事先“道罪”的人家不过是因为秦拘那一桩事有所顾忌,胆小怕事之辈,秦相全不上心,却让家人把这些明言不来赴请者记录在薄,只待事后清算,给这些趋利避害的鼠辈利害苦头。

直到正宴这日,秦夫人才晓得事情有多严重。

及到巳正,离开席仅有一个时辰,别说卫国公府女眷无一登门,便是周、蔡两家也没表示,那些未来“道罪”者的国公府故旧甚至也不见人影,更别提陈相府,楚王府,以致楚王姻亲——自打天子登基与相府颇为“交好”的秦相老部下殷都御一家也不见人影。

正宴宾客可都预先送了邀帖,除了明言不至者,秦家自然以为对方会来赴请,坐席是按数准备,可及到巳正,空了一半,这场面怎不让秦夫人焦灼。

当然到了这时,她自晓得是被卫国公府有意给予难堪,便连应酬惯例都不守,不来就是不来,联同亲朋一并缺席,不先知会不打招呼,即使你送来邀帖如何,又没律法强迫我就必须赴宴,便是不来,秦相又能如何?

秦夫人只恨黄氏——别人也还罢了,只要她出席,就是代表了卫国公府,颜面上也好看一些。

黄氏委实冤枉,并非她不想来,也就直到正宴这日,她都梳妆打扮好了,正等着大长公主遣人通知她往相府,及到日上三竿也没半点迹象,一打听,才知苏家压根没有赴请的打算,黄氏哪能不知这是在给相府难堪,硬着头皮去劝,说了一堆两家姻亲之好,这般行为有失礼数的套话。

大长公主也懒得与她驳嘴,只丢下一句:“你要去,我也不阻止,只自己准备礼信就罢。”

黄氏满嘴黄莲,她这时已是赤贫如洗,还哪有仓促之间的余财准备给相府的贺礼?只好作罢。

且说秦夫人,也确没有太多心力耗废在诅咒黄氏这一桩于事无补的闲杂上,心下暗骂了两句,就致力于火速掩饰场面,把来贺者尽量集中,暂时也不能顾及各家门楣高低,总之不让人瞧见空席无人的冷清。

这也好在相府本身故旧亲朋也不少,倒也没落得个正宴之日门可罗雀。

相比其他,秦夫人最关注的自然就是显王父子,可人家是宗室亲王,相府邀帖要送,人家来不来的,知会一声是礼数,置之不顾谁也不能非议。

但秦子若还等着去与楚王做侧妃,楚王倘若是连秦相寿宴都缺席,秦夫人自然更觉胆颤心惊。

即便有天子作主,后头那一桩事能将苏妃置于死地,可要是楚王一昧抵触,就算将来为自保屈服,真要是一世将子若委屈在侧妃之位,秦夫人怎能心甘?

她几乎摁捺不住,就要遣心腹去正门打听——是不是宾客太多,以致于楚王府的车與拥堵在后——搞得心腹们也是一阵腹诽,夫人忙晕了头不成?再是宾客如云,各处安排得当,别说王府车與一旦驾临畅通无阻,便是公候府邸,也没有被拥堵在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