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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087)+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眼下却远远超出了“携手”的程度。

比如某日,王爷与王妃趁着闲睱坐于茶舍里各自看书,一旁侍女正在奉茶,就见王爷突地把书一抛,人往王妃膝上一倒,说了一句“困了,我小睡片刻”顺手就搂了王妃的腰……再比如某日,夫妻俩趁着风和日丽,将午膳摆在一处四面皆空的红亭,待膳后,一堆婢女正在收拾杯盘,王妃正品着一碗银耳甜羹,王爷就忽然凑了上前,竟当众亲吻了一下王妃的唇角,笑着解释:“王妃不慎,甜汤沾了唇角。”

王妃大羞,婢女们也是目瞪口呆,王爷却不顾王妃的“嗔怒”干脆搂了人长吻。

夏柯与秋霜立即背身,可怜的小丫鬟们没有这等定力,纷纷砸了手里的杯盘,好一片狼籍。

虞沨的反常不仅让婢女们不知所措,镇日“提心吊胆”几乎成了主子不诏大家就心领神会的避之千里,就连旖景也觉得诧异。

自从归来楚州,不需虞沨专门意会,她也明白王爷忽然热衷于与她“抛头露面”的用意,但往常在家,他也坚持形影不离,就算在书房接见幕僚议事,也多让旖景候于扇后,好吧,旖景认为这还不足为奇,因为一旦京都旨意抵楚,诏他们回京,接下来就要面临风雨莫测,让她多听听幕僚们打探来的各种隐情有个心理准备,将来应对起来才不会手忙脚乱。

但是,王爷除了每日一个时辰接见幕僚,基本不离寸步,无论大小琐事,梳发更衣沐浴洗漱都要旖景亲力亲为,当着婢女在场也全不收敛,动辄“偷袭”膳后在苑中散步,也不管是否众目睽睽,突然就是一个拥吻,实在让旖景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隐隐不安。

某日清晨,她醒来,却见枕畔人呼吸急促,满额冷汗,触及掌心却一片冰冷,唤了好一阵才将人唤醒,恍惚地看着她时,目中似乎有不及掩饰的痛楚。

但他很快清醒,搂着她解释是做了噩梦。

旖景召见良医正,询问虞沨脉息,良医正却称一切正常。

可她就是不安,因为感觉到他似乎是在争分夺秒地珍惜与她相处的时候,似乎害怕这种时候会在某日戛然而止。

有时候她分明感知他偷偷看来的目光带着些微妙的哀凉,立即回应时,总能看见他及时展颜温柔一笑,又似乎并无端倪。

她忍不住询问多回:“远扬,你是否身感不适?”

他总会回以亲吻:“我很好,旖景,我只是觉得时间流逝太快,我们很快就没有这样的闲睱了,别胡思乱想。”

旖景归来的事自然会上禀天家,就算天子没有刁难之意,也会诏人回京问清受掳始终,再有太皇太后与大长公主是旖景亲长,无论如何也会让旖景回京一趟。

只这一去,怕是就不能再回楚州。

楚王府私下的消息流通尽在关睢苑掌握,事涉要紧当然密不透风,但王爷与王妃的恩爱和谐却被有心散布,当然让秦子若听了满耳。

她心中暗嫉,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因为她也明白,苏氏的轻松愉快并不会太久,天子的诏令很快会抵达楚州,到时才是决一胜负的时候。

在那之前,她必须隐忍。

而关于楚王妃平安归来,与楚王夫妻恩爱的佳话当然也从楚州为据点,四散传扬。

大君殿下的耳目轻易察知。

消息由薛东昌心惊胆颤地禀报至大君面前,他十分担心大君为此大发雷霆。

可他话音落后,一片沉寂。

大君甚至没有停笔,注意力仍旧集中在上谏施行科举的奏章上。

过了很久才说:“把耳目从楚州撤回。”

“那小娘子……”

“好好照顾,东华公主若是要来看望,不用阻挠。”

☆、第六百七十四章 京都局势,三姓混战

当虞沨赴藩之前,就安排下一着暗棋,陈相率先察知了太皇太后监政的真相,登即便在与秦相争权夺势的歧途上悬崖勒马,三思熟虑,最终拿定主意向天子确定真伪,这让天子也大吃一惊,此事他苦心隐瞒,甚至连左膀右臂都没告诉,就是担心一旦传扬更会引得人心思变,大不利于他乾坤独断,哪知竟被外祖父洞察。

一问之下,陈相居然是得了顾于问的劝导。

天子立即诏见顾于问:“顾卿如何得知慈安宫有监政之权?”

顾于问双膝叩地:“微臣并不能笃定,但圣上曾与微臣商议欲让秦、陈族人掌控礼部,微臣深以为然,后,却仍由卫尚书与魏侍郎据职,微臣心有疑惑,暗中关注了一番与楚王来往之人,总算让微臣得了机会,楚王亲信之中,曾有微臣在溟山书院的故友,虽多年没有来往,但经不住微臣主动交近,一回醉酒之后,无意间泄露楚王曾经说过,有太皇太后作保,礼部官员不会变动,微臣一思量,就怀疑太皇太后是得了先帝监政密诏,恕臣直言,先帝病卧多时,未留传位诏书实在蹊跷,应是忌备圣上会重用外戚,留之掣肘,而楚王与卫国公府显然都是看太皇太后意态行事,势必先帝早有知悉,那么就不难推断监政一事。”

这一番剖析非但没让天子不满,反而视顾于问为能臣,实在是天子那一段时间也是焦头烂额,暗暗意动,想把太皇太后监政一事小范围公开,以得集思广益,但仍有迟疑,顾于问凭着蛛丝马迹察知真相,实为解除了天子左右为难的困局。

但顾于问又再上谏,据他看来,陈相相较秦相更为忠正,秦相野心勃勃,这事是否让他知悉,还当三思。

天子本就多疑,其实对秦相也是颇有戒防,从不曾当真交心,而陈家到底是他母族——老婆可以换人,老妈却不能换,妻族与母族亲疏对于顾重权势者从来有别。

于是瞒在鼓里的秦相把所有力气都用在“改革科举”的岐途上——他提出科举虽为先帝之政,的确有益选拔良才,但仍有不尽完善之处,比如寒门学子唯有科举入仕一途,而世家子弟却还能享受恩荫,故而科举入仕应有限制,不如完全提供给寒门学子,而限制世家子弟参与。

表面看来是为寒门学子争取更多机会,实际上一旦施行,世家子弟便能名正言顺地享受恩荫,提供给寒门的入仕机会少之又少,长此以往,科举制便名存实亡。

秦相是想利用此谏,争取大批世家追奉,增强权势。

但是顾于问一针见血地道破了他的险恶居心,暗暗。

天子之所以不曾废除先帝好不容易颁行的科举制,正是因为科举选仕能培养一批新鲜血液,完全被帝王所用,哪会容许秦相私心扰乱?顾于问之见再次让天子深以为然。

而对于陈相而言,家族对世家的影响本就远远不及秦相,虽然及时悬崖勒马,视线针对向太皇太后身后的严家,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家势大,故而对顾于问之谏也是极尽附和。

这么一来,秦相之谏就被天子束之高阁。

秦相也不是耳目闭塞之辈,顾于问虽小心,陈相的言行可就没么多忌备,很快被秦相察明究竟,以他看来,陈相与顾于问原本就是一党——倘若不是这个“顾咬金”卓尚书早就成了左相,有他与秦相眉来目往,中书省意见统一,足以影响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