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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1076)+番外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五百余日的阔别,尽管彼此坚信会有重逢一日,可分别仍然太过漫长,以致这时近在咫尺,仍有恍若梦境的忧疑。

所以她仍在坐榻,不过背脊僵直。

他也维持着挑帘的姿势,似乎是害怕上前一步就会踏破这场幻境,因为曾几何时,他分明在卷帘之时,看见她倚案而坐唇角带笑,却待他满是喜悦的接近,她又无影无踪,惟有一窗残阳洒满空椅。

旖景,当真是你?他想问话,却见她扶着椅柄颤颤的起来,步伐倾前。

帘遮重重垂下。

步伐急切却无声,虞沨当把人拥在怀中之时,才真切地感觉到这不是幻境,但他还是忍不住加重了力道,一手环腰,一手锁牢肩头,鼻尖埋入她襟内的幽香,一颗心才缓沉的跳动起来,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是正午得到晴空遣人传回的消息,知道她已经平安入关,一路之上策马疾奔,却不敢相信喜讯的〖真〗实度,他在策定计划时胸有成竹,坚信这回定能救她归来,但今日从楚州赶往此地,却是数百日来最为忐忑的时候。

只能更加用力的拥抱,才能确定她当真已经归来。

旖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嗓子里堵满酸涩,却不想挣扎,手臂环向他的腰间。

半敞的窗口,斜阳在缓缓退下,这一个拥抱却一直维持。

似乎就要这么沉默相拥到天荒地老。

旖景却忽然感觉到衣襟内蓦然的湿意,她的心狠狠一颤。

这才松开了手,从他越渐急切的胸口抬起脸来,她以为是他在流泪,却很快发现自己的视线根本无法清晰,不知何时,她已经是满眼泪水。

她想要拭泪,刚刚才一抬手,却被他捉住手腕。

然后他的吻就落在面颊上,依然是有些清冷的呼吸,急促地扑打下来。

他那样温柔又细致的吮吸她的眼泪,然后让她自己品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却只是瞬息,他的吻几乎在接触她的唇舌时立即深长,于是她的味蕾很快就布满了他的气息与味道,那般熟悉,明明清淡有若雨后芳草,却如此急猛仅在数息之间就浸满她所有感知。

她用尽全力迎合,正如他迫切的索取,她也回以热烈的给予。

只是深长的拥吻,他的手依然留在她的腰上,这个拥吻不带情欲,纯粹是历劫重逢的万般欣喜,却念念不舍似乎永远尽止。

她渐渐难以站稳,即使攀着他的肩头,也开始虚软踉跄。

不能分辨是她带着他,还是他推着她,等她实在觉得呼吸艰难时,他才停止了这个长吻,旖景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靠在了隔扇上,他的身子紧紧贴向她,逼得她已经无路可退,可即使他暂歇了吻,却并没有远离,他的鼻尖依然悬停在呼吸可闻之处,嘴唇也近在分毫。

这么近的距离,他将她深深嵌入眼底,待得她刚刚缓和了呼吸,吻又落下。

就这么长吻,稍停,又再长吻。

直到霞光彻底退出窗棂,退出转廊,退出一小半院落。

屋子里渐渐幽黯沉晦。

虞沨的手指慢慢滑过怀中人已经微肿的唇角,长叹一声,又将人拥紧。

“我饿了。”漫长的拥吻后,堂堂楚王殿下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旖景:……

当见久别重逢的妻子双靥猛地涨红,虞沨闷闷笑了两声,暧昧非常的咬着她的唇角说道:“王妃别想歪了,我是真的饿了。”然后他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出了这方小院,沿着草木扶疏的小径,一直走出花篱木栅。

夕阳沉向远山,西天一角,霞色不及散去。

田间阡陌上,两人指掌相扣,一直到了树荫下。

晚膳已经在石桌上摆好,可放眼一望四野并无闲人。

树梢上早有点亮的风灯,预备着这餐晚膳即将进行到月上中天,星河灿烂。

分别时久,自当有千言万语。

旖景本想问清他的打算,虽然她曾听薛国相与卫冉分别说了一些大隆的政事,却也了解许多隐晦他们并不完全清楚,她还需要知道关于“掳她为质”的阴山娘子〖真〗实情况,更得告诉他晓晓的事,不仅要筹谋怎么解救女儿脱身,自然也必须在应对皇室的借口里加入产女这一段。

可虞沨却像是早有察觉,将人拉在案边设置的榻椅上相偎而坐,一句话就堵住了旖景的万语千言:“这几日,仅就这几日,别虑琐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旖景,今日我们不醉不休。”

她看着他宁静的眼睛,霞色恍恍映得眼光那般明亮,这才发现他的眉梢染着些微尘色,应是一路疾行导致,她轻柔地替他抚去,微笑着道一声好。

便是形影不离,短短几日静好,远不能弥补这么长时的分别。

这几日,就这几日,让我们远离世事烦扰。

“旖景,若有一日,我们能远离纷争,可愿随我静居这田园村居,待住得烦闷了,再去看别的山水?”他举盏,微笑着问。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应盏,轻轻靠向他的肩头。

耳鬓厮磨,窃窃私语间,霞色渐渐被夜幕吞噬,田间虫鸣吵闹起来,一轮明月刚从峰峦处露出完整的轮廓,刚才提议不醉不休的某人忽然将酒盏一推。

“酒足饭饱,咱们回去可好?”

☆、第六百六十七章 良宵情长,岁月静好

他从净房出来的时候,看见烛照下的人已经松了发髻,中衣袖子里露出一小截玉腕,纤指间握着的乌木发梳,从鬃角轻轻地滑了下去,虞沨便觉得自己的目光一定是带了炙意,以致于无声无息地看过去,却立即就让她察觉。

旖景转过面孔,就看到他站在门边,已经是换下了袍服,只套着件直襟罩衣,腰上无束,整个人越发显得风姿闲雅,他站着的地方没有灯火,因此无法看清神情,唯有一双目光有若夜幕上的星火,越是四处幽黯,就越显熠然。

她下意识地露出笑容,于是他趁着那莞尔未尽时就走了过来,手掌落在她肩头的发丝上,倾身过去吹灭了烛火。

屋子里越发黯淡,唯有床前一盏荧照,幽浮的光影落入朱纱帐里,锦衾铺呈,双枕并列。

两个人坐入帐中,旖景举手替他除去发笄,纤纤玉指落在他胸前的衿扣上。

屋子里似乎更加静寂下来,静寂得他们能轻易听见各自的心跳。

衣衫从他身上褪下,男子清瘦的身体让女子手腕轻颤。

似乎胸口像是被什么用力逼挤着,晦涩的情绪让她语带哽咽。

“你又瘦了。”她说着话,温热的手掌落在他消突的肩头,一下子就点燃了帐中本有些清冷的气氛。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掌心覆在面颊,身子就这么逼迫过去:“为伊消得人憔悴,贤妻可得好好抚慰为夫。”

亲吻从耳畔开始,轻而缓,不似傍晚重逢时那般急切深长,可情欲显然,从落下时起,就让她颤栗。

他的手臂不许她的身子绵软,力度扶持着她的腰,只用亲吻吞噬着她的意识与神智,用唇舌的吮吸唤起她〖体〗内的灼热,亲吻和抚摩都是那么有条不紊、循序渐进,唯难控制的是呼息,越渐急切与沉重,随着她越发显然的颤栗,逐渐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