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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之鹰(尼罗河系列一)(5)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手轻轻拍了拍,顿时一道火光由他身边的灯柱开始,迅速延伸至整个皇宫,瞬间宫苑内灯火通明!

“你怎么啦??”展琳看着被火光惊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的艾布丽莲,急急地问。事实上,她也有些惊了,原本漆黑一片的宫廷内突然灯光大作,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琳……你……你逃吧……别管我了。”艾布丽莲目光茫然,颤抖着说:“他的侍卫很厉害的,我们……不……我是逃不掉了,你不要管我了,走吧!”

远处传来了喧哗声和脚步声,点点火把显示出来的追踪者数目不小。展琳皱着眉急道:“你说什么呢,快跟我走!起来!”

“我跑不动了,你快走吧!王兄不会把我怎样,可你会死的!快走!”她抬头决断地看了展琳一眼:“此刻宫门周围一定守卫戒严,你从那里出不去了,但是内河直通城外,如果你识水性的话就从那里潜出去。”

“艾布丽莲!”

“快走!”

望着越来越近的侍卫,展琳用力捏了下艾布丽莲的肩膀,转身腾身离去。

“王兄……”看着越走越近的修长身影,艾布丽莲浑身颤抖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站定身形,奥拉西斯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原来是我亲爱的妹妹艾布丽莲。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还在黑牢里睡觉吧,怎么跑到这里来看风景了?”

艾布丽莲脸色煞白,嘴唇几乎要被她咬破,低着头,沉默着。

“你的同伴呢?”不等她回答,奥拉西斯犀利的目光环顾四周,随后眼神落到泛着银光的内河上,若有所思到问。

“她走了。”声音小小的细不可闻。在距离一年后重新见到这年轻的法老王后,艾布丽莲没想到自己居然脆弱得会几近崩溃。

嘴唇微微扬起,侧头,他对身后的侍卫长低身说了句什么。看着侍卫长领命跑开,他回过头,重新看向自己颤抖不已的妹妹:“你以为她能逃得掉吗?”

吸了口气,艾布丽莲强作镇定道:“能的,琳和我不一样……”

“琳?原来她叫琳。”奥拉西斯挑了挑眉,直起身往内河方向踱去,只留下淡淡一句吩咐:“带她回她的寝宫看守起来。”

被带走之际,艾布丽莲挣扎着往法老远去的身影看了一眼: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哗!”从水里冒出头来,展琳大大喘了口气,惶然朝身后瞥了一眼,用力向分钟前跳下来的岸边游去。接近了,双手撑地,一跃,人已轻巧上岸,还没来得及缓过气,十多把闪着寒光的长矛已抵着脖子将她团团围在中间。

“回来了?比我预想得要快。”清冽的声音透着一丝调侃,披着白色软袍的奥拉西斯负着手,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有人会在自家花园里养鳄鱼吗?这样的人一定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所以当展琳在内河里看到一条条巨大的鳄鱼缓缓向她游来的时候,她惊得差点被吸进喉咙的河水给呛死,然后用不亚于奥运会游泳选手的速度迅速逃回岸边。因此当她在这里看到奥拉西斯时倒不觉得特别意外,只用那种杀得死人的目光狠狠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目前她能想到的最能发泄她怒气的话:“你……变态!!!”说的是中文,她并不期望法老能听懂。

没有害怕和惶恐,只有一脸的怒意,展琳的反应令奥拉西斯有些诧异。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轻启薄唇,他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决定:“把她带去我宫里。”

这算什么!!!展琳一动不动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呆呆打量着自己。

条手腕粗的超长铜链分别锁住她的脖子、双手及双脚。超长到底有多长?总之,链条的长度足够她在整个大殿里畅行无阻,但就是跑不出大门,也无法靠近位于南窗附近的那张华丽大床。而链条的另一端则牢牢铐在两人合抱那么粗的雪白石柱上。

“当我是洪水猛兽吗?”她嘲讽地笑笑,无可奈何甩了甩手腕,她的两个手腕被牢固地铐在一起,虽然十指扔能动,但现在即使是把钥匙塞到她手里,她都没法去打开手腕上的锁了。

湿透了的衣服刺激伤口阵阵发痛,她望着空无一人的宫殿,轻叹一声,索性躺倒在地上: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烂掉吧。然后,眨眨眼,她看到高耸的天花板上雕着一只巨大的鹰,展开翅膀,似乎随时会猛扑下来。这个法老,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鹰呢。

“不逃了?”门口传来法老淡然的声音。

废话,我还有这能力逃吗!展琳翻翻白眼,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

感到一丝轻柔的衣角拂过她身边,空气中传来似有似无的麝香味,然后,法老那张邪魅的脸俯下来:“说出你的来历。”

“没什么好说的。”

“有的,琳,你有的。”

“哎?”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微微一笑:“如果不说,我就这么绑你一辈子。”他慢慢道。

“你!”展琳猛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半晌,松手,挫败地说:“让我洗个澡,考虑考虑。”

“可以。”奥拉西斯站起身。

“可不可以不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扔掉?”

“可以。”

“可不可以不在这里洗?”展琳指着西边由半人高镂空墙隔开的池子。

“不可以。”

没想到经由巨大的落地帷幔一围,这里自然形成了一间独立的浴池。面无表情的女侍将热水注满池子,把替换的衣服放到池边后,便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至少那个奥拉西斯虽然阴险狡诈残忍狠毒(至少展琳是这么认为的),总算还是保有王者的风度,刚才听到他说‘不可以’时她几乎心脏漏跳半拍,以为得当着他面洗呢,还好还好。她开始放心地与粘在身上脏乱不堪的衣服搏斗。

举首投足间铜链发出的“铮铮”清脆声清晰地回荡在宽广的宫殿内。

捧着茶杯靠在藤塌上,法老的眼神无意间瞥向那道帷幔,却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目光。展琳艰难剥除濡湿衣物时狼狈的举动,交缠着颤动的铜链,被里面火光的投射清晰映衬在巨大帷幔上,竟显出一幅诡魅般迷人的画面来。

毫不知情的展琳在舒舒服服洗完澡后,用最快的速度把干净衣服换上。所谓的衣服,其实就是上面一块布,下面一块布围成圈而已,不过倒方便了她这样被束缚住四肢的人。裙子很长,拖在地上累累赘赘,小心地撕到膝盖以下,她得到一大块上好的亚麻布,把从原来衣服里搜刮出的零零总总聚在一起包在这块布料中,再将解下来的一根三指宽牛皮带束到腰际,随后,目光落到静躺在水池边的那把乌黑小巧的手枪上。枚子弹,两支备用弹匣早已遗失在那天的市场里,除非保命,她决定暂时不动用这珍贵的发救命弹药。从池边架子上抽下一根绳子,将扎紧的布料及手枪饰物般悬挂在皮带上,这才拉开帷幔走出去。

“扑!”见到若无其事走出来的展琳,奥拉西斯差点被一口茶水呛死,继而猛转过身拼命忍住即将溢出喉咙的笑声。

拖着挂满因为被锁而褪不下去的破烂衣服的铁链,展琳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个有些失常的年轻法老。片刻后,只见他拿起一把金灿灿的小刀,脸色阴沉地朝她走来。

“你……”话还没出口,展琳目瞪口呆地看着奥拉西斯手起刀落非常利索地将那些万国旗一样的破衣服割成碎片扔到地上。

“好了,”做完这些,法老好整以暇地坐到塌上,交叉双手淡淡地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的身份。”

展琳低头看看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再看看法老,随后点了点头:“好,我说。”

法老眼色一亮,不动声色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