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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美如玉/花开胜锦(218)+番外

作者: 浣若君/我是浣若 阅读记录

……

如玉紧闭着眼睛,两手攥的死紧,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我永远都不要给这男人生孩子。

“不行,我疼,我疼!”

张君颓然躺到一旁,闭眼片刻,忽而听院门上有人拍的山响,回头看如玉一眼,如玉也正两眼的泪珠儿瞧着他。这并不是她的错,却怕他生了恼怒,一脸的惊慌谦意。

外面听声音是周昭院里的小荷,她道:“许妈,孙姑娘又烧起来了,少夫人叫奴婢来问问二少爷,该怎么办?”

张君满肚子的火气,高声喝道:“太医今夜未走,就宿在隔壁,何不去请太医?”

外面许久无声,再有门户开合之声,那小荷想必是走了。张君又爬了过来……

这中间有趟半途而翻的车,如果你们想看,告诉我,我放到窝里!

“完了,这辈子我要做和尚了!”张君满腔燥火被逼到几乎要疯掉,仰面躺到枕头上,闭眼长叹一声。

如玉仿如大刑受罢,混身一舒,低声说道:“所谓夫妻,说白了也就这点事儿。既我伺候不得你,不如替你讨房妾回来,横竖东西厢有的是地方。”

她说着,慢慢抽走了被子。

比之大吵大闹,张君最怕如玉这绵里藏针的愠怒,连忙解释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这样要冻死我,快放我进被窝里。”

如玉一丝被子也不肯给,指着床脚那熏笼道:“那上面还罩着一床,再暖和没有,要不要我替你抱下来。”

张君闷声不言,光溜溜的就那么躺着。炭盆都移了出去,这屋子里已经冷了,他也不怕冻坏了自己,与如玉较着劲儿。他既光着身子不肯盖被子,如玉又如何能安心睡觉?

她闭眼扛了约莫半个时辰,见张君仍还光溜溜的躺着,遂将整床被子都扔给了他,咬牙骂道:“果真是冤家,既你贪这一床,我便全给了你又如何?”

张君得了被子,可如玉又没了被子。

她默默的缩着,心道,我得将这个男人从我的生活中一点点剔除出去,叫他的呼吸不能掀起我心中的波澜。他仍将是个君子,仍将是我的丈夫,可我不会再爱他,不会再为他而痛苦,我得等到他与赵荡白刃相见的那一天,等到赵荡那只环饲于外的猎狗不能再觊觎于我,天下之大,走出去,仍将还会有西京那样的快活日子。

她起身默默扯了一床被子下来,将自己裹紧,暖暖的睡着。

张君这才发现她果真是闹脾气闹的大了。他道:“有时候确实是囡囡着了凉或者身体不好,更多的时候,大嫂只是单纯的想叫我逗逗孩子。她于我,并没有男女间的私情,我于她,也完全没有。

咱们是夫妻,往后不许说气话。”

如玉忽而觉得有些可笑,心说瞧瞧,他们高尚着了,就我是个坏人。张君的手凑过来,如玉轻轻拨开,又往里睡了睡,劝道:“睡吧!”

张君忽而爬起来,自床顶柜上取了只盒子下来,叫道:“如玉,我替我的小囡囡买得两只镯子来,你瞧瞧成色可好?”

如玉一听是替小囡囡买的,醋总吃不到孩子身上,遂忍着闷气翻过身来,见张君手中两只晶莹剔透的荔枝冻手镯,接过来瞧了一眼道:“样子是好的,只是囡囡的腕子才多粗,你送了她,叫大嫂先戴着去呗。”

张君使劲掰着如玉的手,总算将一只套到了她的手腕上。冰种稀有,这荔枝冻更是稀少,西辽境内昆仑山中有冻石,耶律夷来京时带了几对赠予大历皇廷,二妮离京的时候,手上就戴着一对儿。

如玉暗猜这东西怕是皇帝赏给张君的,他想转送给周昭却找不到借口,遂编个谎称是自己买的,骗她个不识货而已。想到这里她一颗心更冷,心中冷笑自己又叫这厮辱了,几把掬不下来将只手都掬的变了色。

张君拉过她的手道:“既是给你的,你戴着便是,为何非得要褪下来?”

如玉恨恨道:“不是给囡囡的么,我戴着怎么合适?”她说着便起身,自妆台上脂盒里扣了块润肤的膏子来,细细匀到手上,使劲一掬,将镯子丢给了张君。

张君话还未说完,好没意思,捧着首饰盒子道:“你才是我的小囡囡,镯子就是送给你的。至于囡囡,她自己有爹,想要什么,将来叫他给她买去。

我不过一个二叔,偶尔过去看看她,往后但凡我去,必带着老三老四一起,好不好?”

如玉愣了片刻,忽而抬头,恰迎上张君深盯着自己一双眸子,他嘬唇轻轻一吻:“无论多久,我都等得。那怕此生作和尚,我也只守着你,不许再说纳妾的话!”

床顶柜里那盏烛燃完了,摇得几摇忽而寂灭。

他带着被子整个儿裹过来,搏着如玉的拳打脚踢将她裹进被窝里,细细吻着她满眼的泪,低声道:“我即便对大嫂动过什么心思,也皆是小时候的傻。自打遇见你,我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不说大哥还在,就是大哥果真不在了,我也只会为她张罗再嫁,绝计不会想着与她有点什么。这一点,你得信我。”

如玉刚想说句什么,拍门声又起。张君直挺挺坐了起来,自己匆匆往身上套着衣服,也扔了如玉的衣服过来:“走,咱们一起去瞧瞧!”

如玉摔手道:“要去自己去,我不去!”跑去给个寡妇示威,真不嫌丢人。

张君哀求道:“算我求你!”

如玉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远远扔到地上,随即裹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

张君急匆匆出了院子,到隔壁将个正在对饮闲聊的太医和张诚二人拎上,又使丫丫叫来了张仕两口子,再将个老父亲张登也从被窝里喊了出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周昭院子而去。

按理来说,公公小叔们不能入周昭的卧室,可是小囡囡病重,也就没有这些忌讳了。张君率先掀了帘子,便见周昭披着件家常半新不旧的衫子,怀里抱着个小囡囡,正在抹眼泪。

她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一叫之下惊动了这许多人黑鸦鸦的压进屋子来,连忙抱着囡囡站了起来,递给太医道:“本来前会儿烧退了,没呈想这会儿又烧了起来。”

太医接过孩子来抵额试过温度,又切过了脉,问道:“汤药是几时服的,过了几个时辰了?”

周昭道:“约莫三个时辰前服的,服了之后烧便褪了,睡到半夜又烧起来了。”

三更半夜的,太医与张诚二人皆是酒气熏熏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一个孩子抱不稳,连忙交给了张登。周昭瞧在眼里,越过众人冷盯着张君,那眼神仿佛在说:瞧瞧太医的样子,我能指望得上么?

张登如今越看自己疼大的老三越不顺眼,接过小囡囡抱在怀中,指着张诚骂道:“特意请来留宿的太医也叫你给灌醉,三更半夜的,你赶紧给我请个太医来,重新给小囡囡开药方!”

他环顾四周,见周昭卧室中摆着三个炭盆子,床上还架着一个大熏笼,揭开孩子襁褓看了一眼,孩子两眼通红,黄黄一层烂眼屎,转身问那太医:“你给孩子开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