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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50)+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就这么又熬了一段时日,谁想到王复之妻陶氏,竟然流产了,据说还是流了个男孩。葛家立时觉得不妙,果然没过几日,王复便在月考中找机会斥责了葛青,直接停掉了葛青廪膳生的补贴和口粮。

葛家一下就陷入了困境。

若不是以盐易米和赈灾粮,再加上亲朋好友的支助,葛家怕是撑不过这个年关。

只是王复一日还在安丘,葛家的日子就一日不好过。葛先生病总不好,又怕若是突然死了,女儿要守孝,婚事拖着没有定下,王复还不知道多少手段等着,这便急急催了妻子和自家亲姐为葛女儿相看。之前也相看过,没有合意的,再不就是人家打听到王复看上了葛香兰,没人敢娶。

今次往隔壁高密去找,找到一个丧妻的秀才,年岁也算不得太大,有出身,又是隔壁府县里的,王复管不着人家,葛家立马就愿意了,那家让葛家多出些嫁妆,葛家都咬牙应了下来。

谁知这事被王复知道了。王复是管不着人家,可直接派人去那家,告诉那家人,葛家身上有官司,不要沾惹的好。那家一下就明白了,当天就和葛家断了往来。

今日一早,王复的媒人大摇大摆地上了葛家的门,第三次为王复纳妾,还暗暗提醒葛家,再不允婚,葛青的廪膳生是保不住了。

葛先生气得吐血晕了过去。

“好个王复!卑鄙下流!”郝修咬牙切齿,“上次合同捕快搜刮民脂民膏,没抓到他的小辫让他跑了,他竟还不收敛,还敢做出这等欺男霸女的事!看我不去县尊处告他?!”

郝修这就要冲出葛家的门去,葛青想拽他一把,没拽住。

王复可恶,可要拿他的错处却是没有证据呀!就算知县心知肚明,也只能像捕快受贿一事,将他放过!

只是郝修是急公好义之人,这一听此事,冲动得不行,葛青没拦住他,喊了也无用,这时候在旁听得一清二楚的魏铭,两步跟上郝修,问了一句话。

“郝相公可是还要让葛家难过?”

郝修立时顿住了脚,“这话怎么说?!我是为了葛家不受那贼的欺压!”

“没有证据将他一杆打死,他只会变本加厉。葛家能有多大的家业同他对抗,葛先生又有多少精力?”

葛先生已经卧病在床了,谁晓得这里是否有王复的一剂毒药?

葛家至今不敢将王复欺压的事说出口,一来怕葛香兰名誉受损,以后更难说亲,二来也是抓不到王复的实证。

郝修想了过来,可他看看眼下淤青的葛青和双眼红肿的袁氏,急的抓心挠肺,“这怎么办?!”

魏铭回应他只有一个字,“等。”

等抓到王复为非作歹的实锤,直接将王复锤下,葛家的困境自然化解了。

——

跟随郝修看过葛先生,又回去郝家说了一番作保之事,魏铭被郝修留下吃饭,听郝修道:“难怪县尊和苗先生都看重你,小小年纪,倒比我沉稳许多!”

郝修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

魏铭暗自觉得好笑,心道他算这今生,都活了四十七年,若是还毛毛躁躁,可就白活了。

他低头自谦了几句,郝修同他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县试的事情上。

“我方才考较你学问,估摸着考个前十怕没问题。到时候,县尊点了你县里前十,县里人眼热的,恐怕要说闲话。不若等明后年再考,闲言碎语也少些。”

魏铭今生连孝期都没能踏踏实实地守完,还在乎那些闲言碎语?

前世今生的事虽然有变化,但人还是那些人,纵使事情起变,人也未必会起变。他也想多过几年如今这悠闲的日子,可时不等他。

他婉拒了郝修好心的提议,与郝修商议明日一早去衙门礼房报名,便往宋氏酒楼去了。

第53章 必然榜上有名

宋氏酒楼的门脸刷了新漆,夕阳斜照下,看起来明晃晃的。

过了补食时候,大堂里的人仍然满满当当,魏铭从中间穿过,一路走到小跑着伺候茶水的宋粮兴身边,“小七呢?”

“吃了饭,院子里喝茶呢!”宋粮兴识得魏铭,同他道,“今日第一遭,就有这许多人。小七师父讲的《食神飞升记》,这些人听完都不肯走,在这论了半晌了!”

魏铭都看见了,他当时听崔稚拉着小乙当听众,预讲了一遍,都觉得颇有趣味。但崔稚说这前三回还不过是引子罢了,后头且有意思呢!

她自秋里就开始编这“书”,说是书,其实多为情节纲目,她道,“让我写我是写不出来,但是有了纲目,我就能现场发挥。”

这本事倒也不是什么人都有。

魏铭当时便觉得《食神飞升记》有意思,建议崔稚找个人记下来她所讲,等章回多了,印刷成册去卖,说不定能畅销。

这事崔稚倒没想到,她只一心想着以书引食,将美食推出去,却忘了书本身也是赚钱的。因为这事说得急,第一回 便让温传来记,回头找个有几份功底的秀才,既记下崔稚所讲,又能润色一二,岂不是好?

魏铭进到宋氏酒楼后院,瞧见在避风处喝茶的崔稚,走上前去,“旗开得胜?”

崔稚听见他的声音,惊喜回头,“你怎地耽搁这许久?你是没见啊,高矮生几个月没讲书,今年头一回开嗓,就来着这么多人捧场!”

她说着从腰间拽出一个布袋子,嘟嘟囔囔地,她颠了颠,喜滋滋道,“有小一贯钱!”

连魏铭都吃了一惊。

崔稚将袋子又掖回去,“回头换成宝钞带着方便,不过我得先捂捂热再换!”

她摇头晃脑,眼角眉梢都是喜气,回过头朝他道,“你说找个人记下来润色的事,真的可以有!就是不知道什么人合适,我让段万全去问了。”

段万全现在是她的得力助手,今天能来这么多人听书,和段万全前期宣传工作做的到位,不无关系。

魏铭笑着将廊下的杌扎拿过来,展开坐下,“我这倒有个人选,他家中正需要钱,想来会仔细替你做事。”

“谁呀?”

“葛青,是县学的廪膳生,他爹葛先生是县社学夫子。他书读得不错,润色文章不成问题。”魏铭举荐道。

“葛青……”崔稚把名字念了一遍,“我记起来了,他是不是想卖了玉砚给他爹治病,反而被人骗了?”

魏铭没想到她知道,“正是此人。”

“真是他啊……我看他脑子不太聪明,被人骗得太随意了,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魏铭一下就笑了,只是笑过又敛了神色,“这事不能全怪他,说来他被骗,中间很有些缘由……”

魏铭把王复和葛家的事说给了崔稚,“……那十香楼东家和王复走的近,便不是王复支使,也有可能是顺水推舟。”

崔稚没想到还有这许多缘由在里头,“唉,你说怎么哪哪都有王复的事啊?上次且轻饶了他,他怎么还敢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