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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457)+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是提督太监苗安的人。

廖一冠自来了京城没多久,就同苗安搭上了线,正如他之前所说,苗安是个不吭声办大事的人,现在佟孝贤完蛋了,王宠只伺候皇上,摆弄宫里的事,苗安闷不吭声地,却接手了佟孝贤的不少路子。

廖一冠一听他的人来了,连忙叫了进来,那人说苗安明儿晚上从宫里出来,约廖一冠往苗安在京的小院小聚,到时候引一位皇亲给廖一冠认识。

“不知是哪位皇亲呢?”廖一冠小声问。

苗安的人呵呵笑,给他比量了一下,廖一冠长长地“哦”了一声,那苗安的人又透漏,“正是这位贵人要见廖大人呢!”

传话的人说完话就走了,廖一冠不禁坐下来,细细地思索起来。

……

翌日晚上,廖一冠在苗安的宅子见到了那位皇亲,这位皇亲举止还透着几分粗气。说起来,今上没有从先帝手里接过这皇位之前,还是老襄王家的儿子,而这位皇亲不过是老襄王家的侄儿,爵位减等又减等,也就只剩下辅国将军这么个名头。

可是这位辅国将军李柘传,比旁的辅国将军命都要好,先帝没有子嗣,今上作为和他血脉最亲近的皇亲继位,而辅国将军李柘传又是今上的堂弟。

皇上的堂弟,怎么也得是个小王吧!

可惜今上继位之后,为其生父母老襄王襄王妃正名了半辈子,也不过落了个似是而非的名头,尚不算是正经的父母,作为今上的堂弟,李柘传这个不太一样的辅国将军,也还是辅国将军。

李柘传是被今上突然念起他会气功,这才召进京里来的。

今上信道,道家的气功,和李柘传从他外家学来的习武的气功稍有不同,今上听道录司司正,道士张元一说起了武学上的气功,便把李柘传叫进宫里来,让他跟张元一论一论。

是个闲差,李柘传这个辅国将军,一直也没领什么正经差事,还在襄阳襄王下帮些忙而已。

但是差事是闲差,李柘传同今上的血脉关系远近,众人可是都知道的,尤其李柘传自年初被召进京,非但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教起几位皇子气功工夫强身健体。

皇上除了嫡长子太子,已经到了束发之年,其余两位小皇子还不及十岁,身子骨偏弱。今上信这一套气功,李柘传就是要紧的人。

朝廷上下都在传,今上要重用襄阳的人了。

但是今上的习惯在文臣武将里始终如一,不喜欢给人名分,廖一冠没有名分,故去的今上生父母没有个正经名分,李柘传在京小半年了,也还是那个辅国将军。

廖一冠还没见着这个人,就开始跟他同病相怜了,待见了此人,也不在意他略显粗俗,两人推杯换盏之间,已经情谊深厚。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见了志同道合之人,闲话不必多说,已是相见恨晚。

苗安在一旁掩着嘴笑,“廖大人和将军可还记得咱家也在酒桌上呢?”

他开玩笑似的说着,那两人连忙拉了他进酒局里面来,苗安却说不慌,“将军让咱家把廖大人邀来,不是另有要事吗?何不把事情先说了,在吃喝尽兴不迟?”

李柘传一拍大腿,“看我,竟把这事忘了!”

他拉了廖一冠的手,“昨儿我在路上见着你了,见你竟被那些不识好歹的清党人欺负,委实把我气坏了!”

第501章 心照

廖一冠愣了一下,又反应了过来,他连忙一脸无可奈何,“可不是?我本想着南直隶的竹院学生过来,我当年也是出了巨资的,带着他们同清党众人一处熟络熟络,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嫌弃我年老嘴笨,说些话忒般气人,我见如此,不吃也罢,这才走了!不知将军竟然瞧见了我?”

李柘传说见了,“因着这,才有些事要问一问大人!”

“何事?”

那李柘传一笑,“不知道这一届那位状元郎魏铭,可也跟着一道不恭敬了?”

廖一冠看了他一眼,笑道,“难道将军看中了这魏铭?”他略略一回想,“那魏铭好似没跟着叶兰萧和清党一道说话,但是翰林院的官,又和叶兰萧交好,只怕……”

那李柘传略一思索,“我见他小小年纪一表人才,委实喜欢,”他说着哈哈笑,“家中长女恰逢婚龄,这不是愁着嫁女吗?我倒是听说此人颇有几分眼力,从前在山东,便同那孟家不过多往来,岑普是他座师,却也没跟上了秦阁老的船,如今三元小三元下来得了状元,还能沉得住气在翰林院修书,倒是个少年老成的。”

他说不怕廖一冠笑话,“我那女儿娇纵,我得寻个老成些的,才能放心!”

廖一冠连道应该,心里却想,谁不知道这个魏铭是个香饽饽,谁不想要呢?皇上还思量着要不要配个公主呢,只是没有年龄相当的人罢了!

他这么一想,又觉得李柘传还是不成,到底是下面来的,没有见识,越是这等稀世罕见的,越不能明着下手,这不是惹人眼吗?

然而李柘传却道,“旁人瞧着诸多顾及,我倒是不顾及,人呢就这一个,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这话一出,还真就把廖一冠说愣了。敢情他是个反向思维!

苗安在旁呵呵笑,叫了李柘传,“将军可别把廖大人说心动了!要下手跟您抢人!”

李柘传摆手说不至于,“廖大人若是想抢,岂不是早早就下手了?还等到我?”他说着,把脑袋伸到廖一冠身边,“您跟我说两句实话,觉得此子如何?”

廖一冠跟魏铭交道的时候也不多,在他印象里,这个炙手可热的魏状元,是个少言寡语的人,“瞧着确实老成,若不是木讷,那就是不一般的沉得住气,少见!”

木讷肯定不会,一个木讷的人,怎么能把一手文章写这般好,从县试到殿试都是头名?

“那他……是谁的人?”

李柘传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廖一冠看了他一眼,廖一冠还没开口,苗安先开口了,“现在朝堂没了秦张两人,哪还有谁的人这一说呢?将军可真是多虑了!”

李柘传挑挑眉,“公公有所不知,我呀,最怕他认死理地跟上谁,就好比清党,他若是真同那些人打在一处,我这不也怕嫁了女儿给他,反而跟着担惊受怕吗?”他说,“谁的人都不是,那才好。”

苗安呵呵笑,问廖一冠,“廖大人您说吧,是不是清党?”

廖一冠也打过魏铭的主意,他也查过魏铭是谁的人,他捋着胡子摇了摇头,“老夫看着,还真不太像。昨天从头到尾,那小状元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当然是没向着老夫,也没给穆三平和叶兰萧帮腔。老夫猜他,半点事都不想沾身呢!是个明哲自保的聪明人!”

得了这句话,廖一冠眼见着那李柘传眼睛一亮。

说来这个李柘传也真是有意思,来了京里,没多久,就给他次子定了一门亲,是伯爵家的嫡女,这个亲事算得中规中矩,毕竟公侯伯爵和皇亲国戚向来联姻,和科举出来的文臣家风历来不一样。